第761章 對不起
“那回頭我和飛姐說！”
“你就別說了，現在也不是說的時候，等飛姐心情好點，我會找機會讓她幫我調理的！”
楚蕁安可不希望傅景琛和飛姐談論她的身體狀況，傅景琛的觀察力驚人，飛姐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看出點什麽。
傅景琛一想也是，這才點頭同意了。
家裏發生的這些事，傅錦文因為早出晚歸根本就沒發現，直到有一天她出門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小洋樓二樓陽台上的飛姐，這才問了跟在她身邊的方程這是誰。
方程看了眼飛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淡淡的道，“是宋可欣的親戚，因為家裏出了點事來投奔她的，會一點中醫調理的手法，就被楚小姐留下了。”
傅錦文‘哦’了一聲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倒是站在二樓的方姐看著這兩人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
方程的真實身份，她已經從楚蕁安口中得知了，看著這張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臉，她的心情其實有些微妙。
照理說，他們從同一個地方出來，出來之後又遭遇了同樣的悲劇，應該會比旁人親近。
但事實上，如無必要，他們並不想過多的接觸，因為一看到彼此，他們就會想到那段不堪的過往。
從那種地方出來的人，也許天生就冷心冷情吧！
不過看他對身旁那個女子的態度，他心裏應該有她！這倒是讓她沒想到，本以為經曆了上一任妻子的死之後，他不會再和任何女人有瓜葛，沒想到……
飛姐看著方程和傅錦文的背影發呆，忽然從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趕忙轉身，就看到滿臉憔悴，短短幾天就瘦了許多的宋可欣正朝她走來。
宋可欣的視線在她小腹上一掃而過，“你的傷還沒好，不應該站在這吹風！”
飛姐摸了摸小腹，笑道，“韓醫生的結束很好，傷口已經長住了，我在這透透氣就回去！”
宋可欣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站定，兩人並肩站在陽台上看著大門的方向。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宋可欣才問了一句，“我跑出來這麽多年，一次都沒回去過！阿爹是不是很生氣？”
“是生氣，但再生氣你也是他最心愛的女兒，他沒有一天不在掛念你！”
聽到這話，宋可欣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眼淚憋了回去。
“阿爹的遺體真的找不回來了嗎？”問這話的時候，宋可欣的聲音是哽咽的。
飛姐沉默了許久，“他為了將人引開，開著車直接往他們車上撞，我看到車子被子弓單打成了篩子，我不知道他掉下懸崖的時候人是不是還活著！車子從崖壁一路衝到懸崖下的礁石上，直接就炸了！崖下的浪很大，沒一會兒的功夫車子殘骸就看不見了！”
飛姐知道這樣的描述聽在宋可欣的耳朵裏會很殘忍，但她有權利知道她阿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刻是什麽樣的。
宋可欣的手指死死的攥著圍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她也沒鬆開。
“是我害死了阿爹！如果不是我，那個惡魔不會知道寨子在哪兒！”
“不是你的錯，泄露寨子位置的是那個叛徒，他就是見錢眼開，和你沒關係！”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阿爹待他不薄，他無父無母，幾乎是阿爹將他一手養大，他難道不知道泄露了寨子的位置，可能會給全族人帶來災難嗎？”
“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是記恨你阿爹說好了將族長位置傳給他，卻遲遲沒傳！又因為你阿爹希望他娶你，導致到了現在也沒有一個族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所以才恨上了你，也恨上了你阿爹！我早和你阿爹說過，這人品行不端遲早要惹禍！但你阿爹卻心軟，顧念著這麽多年的情份不願意趕他走！”
宋可欣沉默的聽著，她做夢都沒想到她小時候喊著哥哥的那個人會變成現在這樣。
“對了，我這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麽？”
飛姐伸手解下脖子上戴著的項鏈，當宋可欣看到項鏈上串著的玉扳指時，心頭一震。
“這是族長信物！也是你阿爹最後交托給我的東西，她囑咐我把這給你，他說寨子已經沒了，族人們也沒了，所以整個玉扳指應該不會再給你帶來壓力了，他也沒什麽能留給你的，把這個玉扳指留給你，就當是留個念想！”
飛姐將玉扳指塞到宋可欣手裏，“你阿爹其實為了準備了一屋子的嫁妝，就算你這些年沒回來，他每次去外麵看到好東西都會買回來給你存著，他常常和我念叨，說你這算是嫁到外麵去了，要是嫁妝不豐厚，怕婆家人瞧不起你！上次永安去了寨子，你阿爹對他很滿意，當麵沒說什麽，背地裏卻和我說了不止一遍，說你的眼光比他好！隻可惜，除了最貴重的那幾樣讓永安帶出來給了你，其他嫁妝都被一把火燒了。”
宋可欣手裏握著玉扳指，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忽然她伸手抱住了飛姐。
“飛姨，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孩子不會就那麽沒了！你和我阿爹也不會這麽多年都沒能在一起！是我，都是我，是我讓你們遺憾終身，對不起！”
飛姐鼻頭發酸的回抱著宋可欣，“不用說對不起！當初那個孩子就算當時保住了，也是留不得的！那時候沒了，至少不用我親自了結他的性命。”
宋可欣一怔，看向飛姐的眼神裏滿是不解。
飛姐苦笑一聲，“你應該不知道我曾經是那個惡魔的手下吧！當初在他手底下做事，為了在最短時間內開發我的潛能，提高我的醫術，他讓人給我用了不少毒，事實上我的身體早就不適合孕育孩子了，即便懷上了，也會是畸形胎或者死胎！而且，你別看我很健康，事實上是活不長久的，最多到五十也就到頭了！”
看著宋可欣不敢置信的眼神，飛姐拍了拍她的手，“所以我和你阿爹分開也不全是因為你，我隻是不希望他二度喪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