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以訛傳訛？
就連在洞口守著的劉化清仿佛也感受到了洞內封皆法身上的氣息，回過頭看向洞窟內部。
季雲逸也看著封皆法，他眼中是好奇，他想看看封皆法的手段。
大不了在封皆法打不過冰魔獸的時候他再使用天雷符、百據符，救下封皆法，之後眾人在天雷符、百燼符的幫助下，合力消滅冰魔獸。
想到當日範天雷的天雷符能重創化魔的軒首，季雲逸敢肯定，這天雷符和百傻符也能重創冰魔獸。
季雲逸沒注意到的是，他看著封皆法的目光滿是好奇，但顏如憶、陳玄子、東方文軒乃至門口的劉化清臉上都露出悲愴的神色，看著封皆法的目光也充滿了悲壯的敬意。
冰魔獸惡狠狠目露凶光看著眾人，封皆法站在眾人身前，身上爆發出狂暴的氣息。
“轟轟轟！”
封皆法身上的黑色道袍被爆發的能量轟的獵獵作響，白色的胡須也被吹的高高飛起。
冰魔獸終於注意到了封皆法，之前它一直在盯著顏如憶、陳玄子等人看，仿佛記仇似得，封皆法一直沒對它動手，它就沒注意這個老頭。
但此時封皆法身上爆發出來的能量讓他再也無法忽視。
“吼！”
冰魔獸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封皆法怒吼一聲，充斥著刺骨寒冷的黑藍魔氣衝著封皆法洶湧澎湃衝來。
封皆法臉上浮現出灑脫的笑容，身上充滿上古禁法的能量再次轟然爆發。
“眾神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掘道而起，我封蒼天！”
封皆法一聲怒吼，半步不退，麵對冰魔獸噴來的黑藍魔氣，迎麵而上。
季雲逸聽著封皆法的呢喃，有些錯愕。
“眾神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話和這世界的真相何其相似，難道封門封皆法知道一些秘密？
“哈哈哈”
“轟！”
“滋滋?滋！”
場中傳出封皆法的大笑聲，他身上的能量和冰魔獸的魔氣撞到了一起，產生了巨大的對抗衝擊波。
片刻功夫，封皆法被冰魔獸的魔氣吞沒，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季雲逸見狀，擔心封皆法發生意外，準備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眾人，合力擊殺冰魔獸。
至於封皆法的手段，季雲逸雖然想看，但也不願意封皆法因此受傷。
就在季雲逸準備說出自己的計劃時，突然被身邊的顏如憶拉了一下胳膊。
“走吧。”顏如憶臉上滿是悲愴的神色。
季雲逸看的一愣：“嗯？什麽意思？走？去哪？”
封皆法還在和冰魔獸戰鬥，顏如憶讓自己走是什麽意思？
轉頭看向陳玄子、荊山道人、東方文軒、苗通天，季雲逸發現他們都轉身準備離開洞窟了。
就連兵門、匠門門主也出現在了眾人身後，準備一同離開。
他們臉上都寫滿悲愴的神色，陳玄子眼角似乎還掛著一滴淚珠。
荊山道人、東方文軒等幾個老頭子也紅著眼，渾濁的淚水在眼底打轉。
“什麽意思？”季雲逸有種不祥的預感。
季雲逸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封皆法準備犧牲自我，消滅冰魔獸？’
陳玄子眼角渾濁的淚珠沿著皺紋滑落，聲音低沉悲愴說到：“封門世代出一人，一人成仁封魍魍。”
“封門主已經啟動封門禁法，再過片刻就會和冰魔獸同歸於盡，屆時這個洞窟也會被砸塌……”
季雲逸聽罷愣在當場。
“走吧。”顏如憶憂傷淡淡說到。
季雲逸心中後悔不已，如果自己剛剛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計劃豈不是就能避免封皆法的自我犧牲了？
為什麽自己那麽好奇非要看封皆法的手段呢？
“不，一定還有方法能收回禁法！”
“封門主，我有方法消滅此獠，你趕緊收起自己的禁法！”
“封門主！”
季雲逸準備奔回場中救封皆法，但被陳玄子等人攔住了。
“封門主，我有方法誅殺此獠，請你趕緊收起禁法！”
季雲逸大喊，眼中閃過無盡的悔意。
他不曾想過人間還有這樣的人，竟然會選擇犧牲自我與魔族同歸於盡。
這讓季雲逸眼前閃過一幕幕天魔大戰中，自己的戰友在重傷後選擇自爆的場景。
季雲逸對這類人是充滿敬意的，眼前封皆法竟然就是這樣的人，自己本可以避免封皆法的犧牲，卻因為一時的好奇猶豫釀成大錯。
“封門主！收起禁法，我有方法誅殺此獠！”
季雲逸聲嘶力竭大吼。
陳玄子、荊山道人、東方文軒死死攔著他，三人臉上有疑惑，有悲愴。
疑惑的是季雲逸說的是不是真的，悲愴是被這一幕感染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今日，天下當知我封皆法大名!
“封門眾弟子當以我為榮！”
他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最後從洞口傳出。
洞窟口嚴陣以待的九大門弟子聞言皆是一震，封門弟子眼角淚水滑落，神色悲愴。
“轟轟?轟！”
封皆法身上傳出巨大的轟鳴聲，將他吞沒的魔氣被轟開。
“走！”
封皆法對眾人大喝，他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季雲逸眼角淚珠滑落，將封皆法死死印在了自己腦海中。
封皆法的禁法顯然是沒辦法收回的，此時季雲逸能做的就是成全他。
“走！”鳳主顏如憶一聲大喝。
陳玄子、荊山道人架著季雲逸，眾人迅速退出洞窟。
洞口劉化清看到眾人退出，隻是沒見封皆法的身影，雖然極其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了。他雙眼通紅，對著九大門弟子怒喝一聲：“撤退！”
眾人風馳電掣之間離開了洞窟附近，還沒走多遠，就聽見洞窟中傳出一聲轟鳴聲。
轟鳴聲中夾雜著封皆法的大笑，夾雜著冰魔獸恐懼痛苦的嘶吼。
“轟！嘩啦啦啦……”
洞窟倒塌，碎石四濺，半壁山峰崩塌。
季雲逸自重生以來還沒做過什麽後悔事，這一次讓他後悔的心疼。
心疼的劇烈難忍。
噗通。
季雲逸捂著胸口，衝著洞窟方向單膝跪下。
他痛的不是傷口，而是內心。
自責充斥在心間。
無盡的悔意充斥在心間。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季雲逸暈了過去。
“季雲逸，季雲逸……”
第二天，季雲逸在兩個焦急心痛的女聲中蘇醒過來。
正是洛姝雪和李一涵。
季雲逸猛地從床上彈起，直接射出門外，向著洞窟方向而去。
隻見原先的洞窟已經不見了蹤影，現在隻有一大堆碎石。
陳玄子、荊山道人、顏如憶、劉化清等八大門門主也跟著來到了洞窟前。
沉默片刻，季雲逸開口說到：“沒有捜尋封門主的屍骨嗎？”
陳玄子等人臉上閃過悲愴神色。
“封門主催動禁法和冰魔獸同歸於盡，身體已經……道解。”
道解，也就是化為烏有。
季雲逸猛地抓住胸口。
自責、悔意湧上心頭，這都是因為自己一時好奇猶豫造成的。
封皆法不同別人，季雲逸還記得剛趕到鳳門解救李一涵的時候，封皆法站在一旁，一臉無世無爭，眉頭一隻微皺，仿佛在為天下蒼生發愁一般。
這是一個值得自己尊重的人，卻因為自己的意識好奇讓他丟了命。
“封門現在有誰繼承？”季雲逸強忍心中劇痛問到。
“封門自有自己的傳承，每一位封門門主都有將後事囑托給大弟子。
門主死的一刻，大弟子就成為新的門主了。”陳玄子在一旁沉聲說到。
季雲逸目露悲愴，這是一個值得自己尊重的門派，自己當盡自己所能幫助封門。
沒再多問什麽，季雲逸探出靈識探索洞窟中的情況，想看看封皆法是不是真的屍骨無存，同時也想看看冰魔獸有沒有被徹底消滅。
探索之後季雲逸發現冰魔獸被徹底消滅了，心中歎了一口氣。
“封門主，你的名號，當被天下知！”
又捜索片刻，季雲逸想看看封皆法有沒有留下什麽遺物。
可看了半晌什麽也沒發現。
道解啊道解，真是解的幹淨，什麽都沒留下。
季雲逸隻能祈禱封皆法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平平安安過一生了。
顏如憶在季雲逸身旁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問出口。
其實除了顏如憶，陳玄子、東方文軒、荊山道人也是這樣，他們想到季雲逸此前說自己有方法誅殺冰魔獸
的話。
不知道季雲逸是為了救封皆法說的假話還是真有其法。
不過這話他們沒辦法開口，他們也都看到了季雲逸的悲痛。
誰都能看得出，季雲逸是因為封皆法的身死暈了過去，其痛苦程度，一點不比場中任何一個人低。
此間事了，季雲逸回到鳳門，此時九大門還沒有離開，季雲逸見到了封門的新任門主，一個大約五六十的老者。
季雲逸粗略看了一下封門眾人，發現封門眾人最年輕的也已經四五十了。
“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季雲逸對新任封門門主一拱手說到。
“老夫封語修。”
季雲逸點頭，投去尊敬的目光。
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定，如果再有才子，自己一定要避免今天的悲劇。
李一涵站在季雲逸身邊，黑了劉化清一眼。
劉化清尷尬一笑，猶豫片刻還是來到了季雲逸麵前。
“尊駕，我願賭服輸。”
沒有再多說什麽，劉化清當即就向季雲逸一旁的李一涵屈膝跪下。
李一涵也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此前她說的大部分是氣話，眼前被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人跪在眼前，她也很不自在。
“你……你快起來。”
眾人也都吃驚看著這一幕，沒想到劉化清竟然自願給李一涵下跪。
聽到李一涵的話，劉化清並沒有站起來，而是準備繼續給李一涵磕頭。
此前的賭約可是下跪磕三個響頭，他輸了，經過和冰魔獸的這一戰，他也看到了季雲逸胸前的傷口，或許是因為愧疚，他準備履行自己的賭約。
“嘭！”
一個響頭磕下了，李一涵被嚇的往後一縮。
見劉化清準備磕第二個，李一涵連忙走上前來將劉化清扶住。
“你……你起來吧，我……我原諒你了。”
季雲逸在一旁淡淡一笑，一甩袖，將劉化清扶了起來。
這些人季雲逸也看出來了，都不是壞人，可能彼此之間有些門派之爭，但絕不是什麽大惡之輩，相反各個都是除魔衛道的正義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