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虞美人新解
高一飛臉由白轉紅,由紅變紫,紫中帶黑,他那模樣既狼狽又可笑至極。
原本萬無一失的算計,可是到了如今,方知自己愚蠢,天下奇才,和人家比起來,自己恐怕就是個天下最大的笑話!
霸道的碾壓,毫不客氣的秒殺,高一飛羞臊得真有心一頭撞死,或者抹脖子,上吊,總之不要活在世上。
除開羞臊,焦慮不安恐懼,還有頹唐、沮喪、落魄、失望、絕望……但怨憤恨之情緒卻盡皆不見,有無數的負麵情緒折磨著高一飛,換成一個心智差一點的,隻怕現在會被活活逼得發瘋。
說實話,高一飛已經很堅強了。
“啊——”
二月春風的剪刀一離開高一飛的要害,他就尖叫的衝下台去,看著這一幕,許多人心情是複雜的,是無法形容的,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步青雲這你也太損了點吧。
高一飛好賴老大一個人了,說說就行,你竟然來真的,你說出了這檔子醜,這以後你還讓人家怎麽活。
“哈哈——”
但也是有許多人放聲大笑。
他們看著高一飛弓著身體,一前一後護住自己的前後要害,快跑之時,隻見他光頭之上那三根堅強的毛發,就像柳枝在風中搖擺一般,如何還能忍住笑。
倘若說朱定貴和李維四是可憐的,那麽高一飛在他們看來就一點也不可憐,而是活該。
步青雲已經提醒他,步青雲是極度善良的,但他卻自以為是,去自取其辱,落得這下場又能怪誰。
還有,許多人也不覺得步青雲做得過分,你高一飛既知步青雲要以絕對的威勢,震懾眾人,還敢去捋虎須,就該知道後果,步青雲對你不下狠手,如何能震懾眾人。
他震懾不了眾人,死的就是他了。
所以,在不少人看來,步青雲已經是仁慈的,雖然是極盡羞辱之能,但卻始終沒有下辣手殺人。
你說人頭被剪下,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幾圈在停下來,從斷脖出,鮮血如同噴水噴湧而出,那血淋淋的那畫麵是不是更有震懾力?
不論是王zhen、朱定貴,以及之後的李維四還有高一飛,步青雲都有機會殺人,但步青雲卻都沒有這麽做,看似無比尖酸刻薄,隻是始終的他寧願留著四個恨他入骨的人,也不願殺人,這也不知道是蠢還是傻?
春風細雨潤物細無聲。
步青雲這首詩寫得極妙,用得也是更極妙,就如同不知道嫩草如何就冒出,花兒何時開放一樣,無聲無息的高一飛就被開襠褲,就被三根毛了。
場下的眾人,大笑說著到步青雲詩詞的絕妙,很快的就完全將高一飛拋在腦後了,紛紛的議論起步青雲的詩詞來。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此一句深深地抓住了垂柳的特征。”
“二月春風似剪刀。有誰想過春風像剪刀?把乍暖還寒的二月春風由無形化為有形,顯示了造化的神奇。”
“此詩賦物入妙,且語意盡是溫柔。”
……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這句話聽著就讓人耳目一新,心潮澎湃。”
“何止如此,至今思項羽,不肯江東,此一句更是將末路英雄的悲涼一語道盡,而以此等作為防禦,那威力簡直不可想象。”
……
喧囂一片,議論紛紛,由《詠柳》至詠項羽的那首詩,直至《虞美人》,這首《虞美人》爭論是最激烈的,許多人以為這首《虞美人》步青雲寫的就是自己,就是他的在青雲書院的遭遇。
“‘春花秋月何時了’,說的越是唯美,就越顯得歩小聖人在青雲書院之中淒慘。”
“‘往事知多少’,這一句好像是在質問我們,我們都說他做得絕,但他卻在反問我們,你們又可知他們又是如何待我的。”
“‘小樓昨夜又東風’,東風,與其不如說是風聲,步青雲又聽到有人要害,而之後的這一句雕欄玉砌應猶在,不過說的是那些害的人依舊還在,依舊不知悔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哪裏是愁,這分明無盡的怨,無盡的憤恨,無盡的憤怒,如同一江水永遠不會止息,隻是不過歩小聖人不想將自己的陰暗麵顯現出來,而故意弱化,隻是也許他也未曾想到,這樣一種故意的隱藏和弱化,讓人更能體會他心中的憤怒。”
……
說真的,步青雲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這樣的解析好像完全說的過去啊,隻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後主李煜的這首《虞美人》中,他對南唐故國的深深懷念,對滅國痛徹心扉,竟然全部變成他青雲書院的往事。
“這……”
步青雲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隻能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竟然真的能根據自己的境遇,生編硬造出合理的解釋來。
“肅靜——”
場下幾乎變成一個菜市場,一個鬧市了,擂台上的將軍不得不站起來,控製場麵,而他這麽一出聲,場下的議論幾乎就止息了。
雖是見獵心喜,但這確實不是議論的時候。
“青雲武院步青雲,對青雲書院高一飛,步青雲勝!”
大將舉起步青雲的手,對在場人宣布步青雲是勝者,旋即的他又對著眾人朗聲道:“可還有人,要上台與步青雲比試?”
也不怪人家這麽問,都過去了那麽就,青雲書院都沒有站出來,這自然的讓人判斷,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雖還敢上台啊,即使說了已經忘了朱定貴,以及李維四的淒慘,難道剛才高一飛的狼狽模樣,頭上三根毛在隨風而動,這樣的名場麵也能忘了嗎?
誰上去誰是傻子!
前車之鑒可謂後事之師,哪個還有膽子再上去試一下步青雲的手段——步青雲這做得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