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不是非她不可
如果她未曾拋棄過冷雲司的話,童欣也會讚歎靳夫人的優雅。
那是時間洗滌出來的,褪盡繁華之後的溫潤,就如河畔的睡蓮,安靜而又沉澱,是走過時間河流之後的雍容。
靳夫人看到童欣,先是一愣,便毫不遮掩的打量起童欣來,可是那目光卻不會讓人感到受到了冒犯。
童欣看著就是很老實本分的人,靳夫人今天是第一次見,卻對她的印象極好。
「言諾,這位是?」靳夫人感興趣的問道。
靳言諾表情有些不自在:「這是童欣,企劃部的經理。」
「靳夫人,您好。」童欣得體的叫道。
靳夫人不參與外面的事情,因此對童欣當年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甚至聽到童欣的名字,也僅僅是隱約覺得耳熟,卻也沒有多想。
反正名字就那兩個字,重名的多了去了,說不準是什麼時候聽過呢!
靳夫人曖.昧的朝靳言諾笑笑:「是女朋友就直說,媽又不是那種看重家世的人,介紹的這麼見外也不怕人家生氣不理你。」
「靳夫人,您是真的誤會了,我只是公司的職員而已。」童欣說道,「不打擾二位,我先出去了。」
不理靳夫人錯愕的表情,童欣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公司,她並沒有急著回醫院,而是就在門口等著。
果然沒過多久,靳夫人就出來了,看到童欣一怔:「呃……童小姐,你還沒走啊?」
「靳夫人,我是特地等您的,能抽空跟我談談嗎?」童欣說道。
靳夫人明顯的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童欣選了一家靠近公司的咖啡廳,因為還是工作時間,所以店裡的人很少。
店裡放著舒緩的音樂,很靜,偌大的咖啡廳也只坐了三三兩兩的人,很是冷清。
童欣選了一個角落坐下,畢竟靳夫人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她要說的話也實在不是多麼光明正大。
靳夫人晃動著杯中的綠茶:「童欣?我就這麼叫你吧,跟人我不喜歡太生疏。」
「隨您意就好。」童欣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今天找您有些唐突,請別介意。」
「沒事。」靳夫人笑笑,「我看得出來,言諾那孩子喜歡你,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靳學長,而且作為一個未婚媽媽,靳家恐怕也容不下我吧!」童欣微微挑起一邊眉毛,說道。
靳夫人吃了一驚,看童欣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來。
「而且撇開我未婚媽媽的身份不談,我愛的也不是靳學長。」童欣淡淡的說。
「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靳夫人臉色一僵。
自己的兒子有多優秀,她這個母親很清楚而且一直引以為傲,這麼優秀的兒子對方居然看不上,而且對方是個什麼條件?
靳夫人雖說開明的不看重家世,可也得清清白白的。一個未婚媽媽,居然還看不上她這麼優秀的兒子,作為一個母親她絕對無法接受!
「因為我想說,我愛的那個人靳夫人應該也認識。」童欣沉下臉。
從頭到尾,靳夫人一直是在為靳言諾著想,那麼冷雲司呢?她就這麼忘的一乾二淨了?
童欣現在也是個母親,深刻的知道對兒子的感情,眼前這個女人,雍容華貴,卻能如此狠心!
「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童小姐跟我說沒有必要。」靳夫人也沉下臉來,看童欣的表情突然有點心慌。
「而且童小姐不要以為我兒子就非你不可,言諾那麼優秀,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能喜歡你,童小姐應該覺得榮幸,那是你的福氣!」靳夫人不客氣的說。
她是一個為兒子驕傲的母親,這麼優秀的兒子,怎麼能讓眼前這個明顯配不上靳言諾的女人嫌棄!
「靳夫人眼裡似乎只有靳學長這一個兒子。」童欣冷聲說。
靳夫人身子一震,渾身緊繃著看著童欣,眼裡的慌亂更甚,甚至還心虛的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人在一旁偷聽。
「你說什麼!」靳夫人立即變了臉色,一臉緊張的問。
「我不是說我愛的男人,靳夫人也認識嗎?」童欣微微的勾唇。
「你……你……」靳夫人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往裡縮著,露出大片的眼白。
「靳夫人果然忘了嗎?叫冷雲司的男人。」童欣冷笑,「怎麼會呢?T市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司不管怎麼說也挺有名的,靳夫人不可能不認識他。」
「還是……」童欣嘲諷的勾唇,「靳夫人真的就將他忘的一乾二淨,還是根本不想承認還有這樣一個兒子在?你每天看報紙,看新聞,看他的消息,難道心裡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看到他,心裡就不會痛?」
「你在為靳學長著想,為靳學長驕傲的時候,難道忘了還有一個兒子也能讓你抬頭挺胸,驕傲世人?」
「在靳學長打算殺他,兄弟相殘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心疼他?在他生死未卜,失蹤的無影無蹤的時候,你就不會擔心他?靳夫人,我請你,請求你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一個被你從小就拋棄了,在冷家裡拼著命地活下來,取得今天這般成就的兒子!」
「他付出的,比你,比靳學長,比靳家所有的人,甚至比這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要多,要多得多!這些,你都不曾看到,不曾想過嗎?你可有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時間的去想過他,有沒有!」童欣紅著眼,當親口說出來時,她真切的體會到,不止是靳夫人,就連自己,都欠冷雲司的,欠的那麼多,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完!
「我……我不是……」靳夫人搖著頭,化妝品精心打造過的臉登時變得慘白,就連粉色的胭脂都難以遮掩。
「我不是沒想過他,他到底也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的生出來的!」靳夫人蒼白著臉說。
「我只是……只是無法面對那張和冷拓森酷似的臉。」靳夫人訥訥的說道,「我以前是愛他,可是後來,那些愛全都化成了恨。現在我連恨都不恨了,在遇到啟明之前的日子對我來說就像是噩夢一般,我連回憶都不想回憶。」
靳夫人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是,冷雲司他是我兒子,可是你知道他對我來說代表了什麼嗎?代表了我不願回憶的過去!他就是我所經受過的噩夢的活生生的證明!見到他,別說面對面了,就是在報紙上看著他的照片,在新聞上看著他的畫面,我都會想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