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雨欲來
蕭然的空看不到一絲顏色，隻有黑的寂靜的烏漆。風席卷起來陣陣冷人心脾，本是熱氣季節卻先涼了起來。所謂秋風掃落葉之景出其意料的在這個夏季發生了。青陽鎮本就環靠四周大山，加上氣原因更有了“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之象了！
堂內五大族長商議定了，千機門此次來犯齊心阻之。
姍姍來遲的蘇長卿、軒轅陵、千玉婷三人氣喘籲籲，剛剛步入正堂便先驚了一跳，五位不怒自威的族長一齊瞅向三人，蘇長卿索性扭頭不看這五人，反正看了難受！
千玉婷倒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心道：我這剛把這兩位叫來，沒我的事，是他們自個兒來得晚的！大眼嬌滴滴的，幾欲要滴出水來，連大家長千覃河那德高望重的尊者都溫和道：“玉婷來了！辛苦了，過來到爺爺這兒坐！”
老頭子平時最疼愛這個孫女，外人麵前威望聲高，讓人大氣不敢喘一個，但在千玉婷麵前完全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爺爺。
聽老頭子把那把青鸞劍送給姑娘當了禮物，不過在此之前是留給老頭子的兒子也就是千玉婷的爹的，姑娘看這劍漂亮，哭著鬧著要這柄劍。也可憐了她那倒黴老爹，剛從千覃河那裏討得了這麽一把好劍還沒過過手癮、暖熱乎就被自家閨女要了去，老頭子為此還編了個言辭，怪他花言巧語騙了老頭子，本來是打算給玉婷的。還放言：“沒事丫頭，出去拿著這劍使勁玩，壞不了，底下這把劍也能排得上名頭，玩不壞！”
下百劍之一的青鸞劍更是雙芸劍之一，左青鸞右薔薇，竟然被當成了玩物，還僅僅是因為扛得住“玩”，這要穿出去不得傷了多少英雄劍客的心啊！
所以千玉婷自然得不到什麽嚴厲的懲罰。
蘇長卿那邊就一個裝傻賣憨：“嘿！這檀木案幾不錯！喂！那個黃蟒屏風氣派，回頭讓老鬼也給我弄個！”
這可看得蘇磐怔了幾刻，他是明白蘇長卿的用意的，世間知蘇長卿者莫過於清王叔是也。
裝瘋賣傻是有奇效得，加上蘇長卿早已在眾人心目中不知不覺加上個“紈絝”的名兒，有沒有人理他都是個事，更別提來晚這事罰他了！
要按照蘇長卿那句老話是：“沒心沒肺，沒人得罪，活著沒罪。”
他還經常道：“三人行，必有一人背鍋也，擇其最為遵規者是者也！”
想到這蘇長卿不免心裏暗笑，軒轅陵這個鍋背得是個技術活兒。
正主在那一言不發，五大家長除了與千玉婷鬧鬧的千覃河還在討玉婷歡喜，其餘死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軒轅陵頂不住這壓力，沉默了半刻上前一步行了個禮：“晚輩來遲，還望諸位前輩多多海涵。”
話語裏流露的滿是真情。
“不必多禮，這次讓你們來是有大事要的。”都是孩子四人也沒太過於斤斤計較，這次是蘇磐先開了口。
蘇長卿一聽有大事瞬間覺得爽快了起來，一屁股從他座椅上起來了：“什麽事？五大家族要分家了麽？我蘇家得到多少東西，哪邊的花魁給我們？”
蘇磐聽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子太不識大局了！這種話在這種場合也得這麽理所當然。假戲真做也不用這麽逼真吧？
邙山登時火冒三丈，就差沒蹦起來給蘇長卿一個耳光，他憤憤道：“長卿休得無禮！”
軒轅靖莫不在乎，經曆多了這種糗事他早已習以為常了。心裏道：能把邙山氣成這樣卻不敢動手隻敢出言訓斥的人整個青陽鎮隻他一個了吧！
“是是是。”蘇長卿敷衍一笑，有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次叫你們三人來主要是因為我們青陽鎮這次需要與外界往來。”外界自然指的是青陽鎮以外的廣闊地，青陽鎮孤立於南域疆土最南端，所以與外界甚少聯係。
“你們三人作為五大家族的輩定當首當其衝，所以，趕快準備行李今日我們五人送你們出山！”千覃河放下剛才手中攬著的千玉婷娓娓道來。
蘇長卿心想：有鬼才是！
他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葉嘯那老東西分明蹩了一下眉，那若有若無的恐慌也被他一一捕捉了。
軒轅陵道：“為什麽這次派我們輩前往呢？畢竟我們對與外界接觸少之又少，有很多經驗充實之人可以去啊！”
葉嘯那寒冷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嗬斥：“讓你們去就去！廢話真多！”
“老四！”軒轅靖敲打了一下葉嘯，提醒他過頭了。
葉嘯這是煩躁，五大家族他是一族之長，隻有他意見與其餘人不符，不是因為他貪生怕死隻是因為他不想這寧靜了如此之久的青陽鎮再度陷入血光之中罷了。他煩躁得很，讓這三個輩走，但軒轅陵突然來一句疑問正好激起了他的怒火，他這是關心則亂，一心想讓五大家族留下火種，情非得已在剛才大聲嗬斥軒轅陵。
軒轅陵吃了啞巴虧萎靡不振了起來，葉嘯脾氣臭他知道，隻不過這也忒臭了！
蘇長卿捂嘴想笑卻始終給憋了回去，他忙著站起來向葉嘯走過去：“嘯叔，來別生氣。”他給葉嘯換了杯茶，“這南北東西青陽鎮就這麽點地方，我們幾個見識少，出去了也幫不上家族什麽忙，你看……這你們又個個有些急躁，整來這出十年不定能聚集一次的討論，著實急忙了些，不妨與我們幾個輩道道，我們也好有個打算和方向不是？”
葉嘯被蘇磐一敲打氣先沉了幾分，蘇長卿這麽一阿諛也就沒了氣。連以往的寒氣咄咄逼人的氣勢都消沉了，他道：“這次主要的目的與其是與外界通商一番不如給你們幾個個曆練的機會，外麵的世界寬廣著呢！”
蘇長卿點了點頭看向千玉婷，這丫頭卻一個轉臉嘟嘟著那可愛的嘴看向了千覃河。
沒辦法他又看向軒轅陵，眼色中透漏著：這事是好事！必須得借機出去玩玩！
軒轅陵搖搖頭表示無奈。
突然一道門被打開發出吱吱聲，在此刻刺耳極了，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也不約而同的一並隨著聲音看向了開門之人。
來人身著黑衣，門口先行了個禮，之後挺直了身姿道：“各位族長，他們，來了！”
聲音帶著點低沉，卻隱隱暗含著焦慮和不安，蘇長卿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手邊的血正滴滴落下，黑衣人仍舊保持最挺立的身姿。蘇長卿想了想:他是知道這人的來曆的。
五大家族有培養的死侍，這人便是其中之一，武功赫然已是凡境大成，不可畏不厲害！尤其是他們給人的感覺，猶如萬年的冰窟冰霜淒寒。
“雲龍，你先送他們出山，記住！一定要安全送出山，即使付出生命！”千覃河不容置疑道。他一定要盡全力把蘇長卿、千玉婷、軒轅陵送出去，他們是希望！即使今老東西們全部隕落，五大家族也一一覆滅，隻要他們三人在，就還有希望。
“是！”黑衣人雲龍躬身。
“終於來了！”邙山道。
“是啊。”蘇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算我上輩子欠你們的！”葉嘯道。
“我這個武癡又怎能退縮呢！”軒轅靖眼神中幾欲逃出猛獸般寂然。那是蘇長卿從未見過的眼神，要是他見過也不敢囂張了十年。
雲龍很快領著蘇長卿、千玉婷、軒轅陵三人入了山……三人一路也沒鬧，顯然在議事堂內他們已經猜到了什麽。
而五大家長卻是都換了直綴布衣，靜靜地守候在鎮子入口處。
風飄飄，江濤濤，幾度夕陽撒滿了大地，黃昏的暗黃色映照在幾人臉上更為黯淡了。空氣死一般的寂靜，遠方幾道歸鳥之聲順著風便也能入了人耳。樹葉簌簌，訴著苦悶的惆悵。
除了五大家長還有一道威猛高大的身影在風中搖曳著。
昔日的北慕護國之手、修羅刀之主血封喉依舊少不了王者的霸氣淩然，雙眸炯炯有神，多了幾簇黝黑的胡渣。
“有什麽高手？”血封喉一向沉默寡言，他向蘇磐微微頷首問道。即使不身在北慕，他對清王蘇磐的態度依舊恭謹如初。
“閻羅——北蕭然！”
血封喉未露出驚恐之色，“是那個十八大殺王之首麽？”
“是！”這一次是千覃河那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十六年前他已經是玄境初期了，不知今日到玄境巔峰了麽？”血封喉淡然一笑。
“應該吧……”清王意味深長地看向遠方，“你心點就好，武功沒有恢複別太過於勉強。”
皺眉的清王擔憂血封喉的傷，血封喉是為追求卓越不屈不撓之人，若是盡全力應對北蕭然必定舊傷複發。
血封喉摸了摸胸口，一切話語到了嘴邊全成為了心中的道道歎息，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在武功跌境，昔日境的他如今隻不過是玄境成，放在江湖上玄境自然是一方一等高手，可是卻不是論得上下真正的高手！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即使是千裏之馬也終於被媽鞭抽倒在馬槽邊上，隻能任憑主任玩弄卻無能為力。血封喉又何曾想跌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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