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闖宮
“我去找!”
文七見冷玉受傷,心知不敢耽誤,急忙跑出王府。
李清言麵無表情地站在庭院,他抱著冷玉不敢放下……
‘噗’
李清言一口鮮血吐出,身子也是搖搖欲墜,那一招終歸讓他本就虛弱的身子受到內力重創。
“清,清言哥哥……”
曲柔眼睛酸痛,忍不住哭了出來,“你,你不要這樣!”
他望著懷裏冷玉,忽然笑了起來,“我答應過你,帶你看盡洛陽大雪,看盡長安花開!”
“本王,要你活!”
她閉眼,手裏一直握著那隻玉兔,“我,我想回洛陽,回去看,看旺……”
“郎中來了!郎中來了!”文七此刻拉著請來的郎中衝進庭院,“快,就是她,快救她!”
“快把她放進屋!”郎中不敢耽誤,急忙讓人把冷玉放進房間,“把門窗都打開,再去燒壺熱水!”
郎中將她後背傷口處衣裳剪開,卻隻見傷口四周已經變成黑紫,“我先將她傷口的毒清理出來!”
“王爺!大理寺上官景求見!”
大理寺將王府團團圍住,上官景此刻最是忐忑不安。
自己好不容易從門房回到巡查衛,第一就王府被襲,這還是青白日被襲!自己這個巡查使怕是做到頭了!
“滾!”李清言守在門口,此刻王府裏誰也不敢話。
“王爺,王府遇襲,還請王爺……”
上官景老老實實站在庭院,身後大理寺的人也是不敢亂動,唯恐惹了麻煩。
“不退者,殺!”
他頭不曾抬起,眼下冷玉正在救治,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她。
“是!”
劍七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毫無防備下被刺客鑽了空子,要不是疏忽,冷長老也不會這般。
此刻門主發話,他持劍上前擋在大理寺麵前,“滾。”
“放肆!我乃大理……”
劍七一劍斬下,那人話音未落便被當場斬斷喉嚨,“滾!”
“撤!”
王爺這次真是怒了!上官景哪裏還敢停留,慌忙帶人抬起屍體跑出王府。
“王爺……”
此刻郎中終於走了出來,他擦掉額頭汗漬,“毒是穩了下來,可是毒性侵入五髒六腑,除非……”
“!”
“除非有極北之地的雪蓮,雖然它藥性一般,但是它的寒性卻可以去除姑娘體內陽炎草的劇毒……”
“用本王的血!”
李清言聞言急忙拉郎中進房,“本王體內有寒毒,既然雪蓮寒性可以,那本王的血也一定可以!”
“是不錯,可,可是……”
孫郎中行醫一輩子,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什麽樣的達官貴族都救過。
可是這取當朝王爺的血……這,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是什麽!救不活她,本王要了你的命!”李清言寒著臉,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王爺饒命啊!”
孫郎中撲通跪在地上求饒起來,“即便王爺要草民的命,草民也不敢動手取王爺的血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本王恕你無罪,快點!”
他不敢耽誤,每一秒他都怕冷玉會就這樣醒不過來。
孫郎中哪敢耽誤,顫抖著從藥箱裏取出匕首,這把匕首跟隨自己多年,用他救過的不下百人,如今竟然覺得拿不動它……
李清言向前一把奪過匕首,卷起衣袖割破自己手腕。
他靠近冷玉,將手腕湊到她的嘴邊喂她飲用。
“夠了,夠了!”孫郎中此刻緩過神來急忙拉開李清言,“寒毒毒性之強世間僅有,這要是多了,可就亂了!”
李清言收回手腕,隨手撕下衣袍將手腕包紮,替冷玉擦掉嘴唇上的血漬,“你留下,直到她醒!”
“應當,應當……”
大理寺的人站在門外不敢靠近,眼睜睜看著院裏打掃幹淨,地上血跡也被府裏反複清洗。
“大人,這……”
隨從衙役犯了愁,眼下案發現場已經被王府清理,那自己這邊……
“閉嘴!”
上官景連忙嗬斥,唯恐被王府的人聽到,“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等著!”
李清言走出王府,大理寺的人連忙讓開一條路。
此刻他渾身是血,一路穿行,街上行人紛紛避讓開來。
他知道,今日行刺的人,表麵是衝著曲柔而來,實際上都是淩煙閣的人!
那些人要的,是自己的命!皇帝雖然想除掉自己,但他還不會愚蠢到明目張膽的暗殺。
這長安,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除了皇帝,居然還有人能染指淩煙閣!
既然亂,那他就讓這長安城徹底亂起來!
“王爺,您這是……”
金吾衛將李清言匆忙攔下,此刻李清言渾身血跡入宮,誰也不敢放他走進宮門。
“我要見皇上!”
李清言抬頭,語氣冰冷,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今,這長安誰也別想安穩!
“沒有陛下口諭,誰也不能進宮!”
金吾衛手持兵刃將他團團圍住,“擅闖皇宮者!格殺勿論!”
“滾!”
唐德巡查城外禁軍剛回將軍府,還未卸下甲胄便收到王府口信。
此刻他身穿甲胄趕到,一腳將攔路金吾衛踹倒,“兔崽子,當了金吾衛將軍就敢攔老子了是嗎?”
譚鬆此刻被唐德當著眾人麵暴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急忙屏退守衛。
沮喪著臉求道:“大將軍,你就饒了我吧,這我要是把王爺放出去,那陛下不得誅我九族啊!”
“放屁!老子這就先把你剁了!”
李清言沉默,他知道,此刻早就有人去通稟皇帝,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陛下,奕王來了……”
殿門外太監慌忙跑進殿內跪倒在地,“奕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現在宮門口執意要見陛下。”
玄宗此刻正在寫畫,被這一鬧,驚的筆尖走出紙外。
他扔下手中畫筆,神色頗為震驚,這鬧的是哪一出?
“讓他進來,朕到要看看他要鬧成什麽樣子!”
昨夜雖然他示意楊國忠派人暗殺奕王,可就楊國忠的手段而言,最多隻能傷到他絲毫。
眼下這奕王大鬧宮門,明顯的是受不了不的刺激。
“臣,李清言參見陛下!”
“臣唐德叩見陛下!”
唐德平日裏雖然不拘一格,但他對皇帝一直都是畢恭畢敬。
奕王可以不用跪拜,但他可不能。
“給奕王賜座。”
他低頭看了眼唐德問道:“唐德,你這一身甲胄上殿是要鬧哪一出?”
玄宗對唐德一直都是頭疼,這人沒皮沒臉,什麽事都敢做,可他偏偏又對朝廷中心不二。
“回陛下,臣今日剛巡查完城外禁軍,聽聞奕王府青白日下被三十多名刺客襲殺。”
“這不,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趕緊來稟告皇上了。”
“什麽?”
玄宗震驚,手裏的奏折脫手掉在地上,他龍顏大怒,“讓大理寺卿和禁軍統領滾來見朕!”
“宣太醫!”
他,終歸於心不忍,命殿外太監召喚太醫替他診治。
玄宗雖然一心想要奪李清言手裏兵權,可到底是自家的事兒,如今竟然有人光化日之下謀害當朝王爺!
這等於是謀反!是大逆不道!是在挑釁這李唐江山!
“陛下!”
李清言將身上沾滿冷玉血的衣袍脫下,他手捧衣袍,直直盯著玄宗皇帝。
“長韻長公主為救清言,如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臣,懇求皇上徹查此事!”
禁軍值班統領此刻慌忙進殿跪在地上,“臣劉常州叩見陛下!”
他此刻渾身冷汗,王爺府白遇襲,還是在長安城裏。
長安城是什麽地方?大唐根基所在,自己身為禁軍統領職責就是保衛京師。
如今……
玄宗忘了他一眼,手裏的奏折翻來覆去,“奕王府剛遇襲的事你知道了吧?”
玄宗皇帝此刻越是平靜,劉常州心裏越是害怕,他知道,這,變了。
“來的路上聽了,臣已經派人前去搜查,並派了左衛軍三百人前去王府守護。”
玄宗緩緩站起身,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下去,他站在劉常州跟前道:“抬起身來。”
“禁軍職責是什麽?”
劉常州直起身,低頭到:“保衛京師,守衛皇宮安全。”
“嗯,不錯。”
玄宗緩下身望著他,“奕王府光化日之下被襲,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他抬腿一腳將劉常州踹倒在地,“三十多名刺客!青白日衝進王府行刺!你們禁軍是瞎了狗眼了嗎?是不是哪刺客闖進皇宮把朕殺了,你們都不知道!”
劉常州慌忙爬回原地跪下,“臣有罪!臣該死!”
“你豈止是該死!來人!將劉常州押下去淩遲處死!”
唐德眼觀鼻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樣子。
他知道,皇帝之所以憤怒,是因為堂堂一國之都,竟然有人在滿城禁軍眼下行刺王府。
如此行徑,和叛亂有什麽區別?
若是有一賊人闖進皇宮禁軍還不知曉,那皇帝應該怎麽辦?
“陛下,劉統領雖然有罪,但罪不該死,況且……”
李清言望著玄宗不再話,言下之意是有隱秘的事情。。
“你們都下去吧,還有你,自己去領一百軍仗!”
玄宗將眾人屏退,偌大的宮殿隻剩下玄宗,李清言和唐德三人,“好了,人都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