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適可而止

  第106章適可而止

  墨南珩佇立,微微側頭,寒眸下垂:“如果你還想評論我今天的態度問題,就不必了。”


  “哎呀,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明白,你是不想給蘇沫希望。放心,我會找機會跟她說清楚的。”


  易安初頓了頓,故作平淡地說:“那個,我是想問你,晚上吃什麽。”


  “泡麵我是不想再吃了。”墨南珩蹙眉,“累了,先休息一會兒。今天晚餐我來做。”


  易安初麵露失落:“哦……”


  並不是因為墨南珩拒絕讓她準備晚餐,而是心裏想說的話沒有膽量說出來。


  哎……還是等他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提吧。


  墨南珩冷言冷語:“放心,不會扣你薪水的。”


  “嗬……”易安初嗤笑一聲,“在你眼裏,我是這種嗜錢如命的人嗎?”


  “是。”


  “……”


  兩人帶著怒氣,各自轉身回房。


  好不容易讓易安初放下對自己的敵意,做成了朋友。墨南珩並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怒火,將這份剛剛開始的友好摧毀。


  他坐到房間的小書桌前,心不在焉地拿起桌上的筆轉動著。想著一會兒出去,要怎麽化解今天的不愉快。


  易安初回房憤憤地坐下,胸口起伏不平。


  本來是想著今天出去逛街,難得放鬆一下。結果逛了個寂寞,還加一肚子怨氣。夾在蘇沫跟墨南珩中間,裏外不是人。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逼自己冷靜下來,把悶氣都消了。


  她也不想因為今天的不愉快跟墨南珩鬧翻,畢竟眼下的局麵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易安初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倏然起身打開衣櫃,從裏麵取出一個錦盒打開看了看。


  錦盒裏麵是墨南珩之前強行給她戴上的天價鑽戒。


  她走到落地鏡前,扯著嘴角上揚,露出天真燦爛的假笑,微微彎腰,雙手捧著錦盒,態度謙卑謹慎:“墨總……”


  剛開口,易安初就瘋狂搖頭否定了,自言自語道:“他說了,不準我叫他墨總。”


  她捏了捏自己的喉嚨,幹咳了兩聲,想讓自己的聲音更溫柔一些:“南……南珩,這枚鑽戒我必須還給你,也請你務必接受。我的理由如下……”


  話沒說完,又被易安初自己否決了。她直起身子,來回踱步:“這樣說是不是太官方了一點?跟談判似的。”


  “唔……”


  她捏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根據和墨南珩相處這些天的經驗來看,他是吃軟不吃硬的。要是以這種姿態送回鑽戒,隻怕他又會搬出契約來說事。


  易安初再次走到鏡子前,將錦盒伸出,先是露出乖巧的笑容:“這個……還給你。”


  隨後她仰頭滴了兩滴眼藥水,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拜托你收下吧!這個我戴著太招搖,不戴我又怕弄丟了,弄丟了我又賠不起。我隻是個學生,我……”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易安初表演,驚得她手足無措。


  手裏的錦盒“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裏麵的鑽戒掉了出來,滾進了床底。


  同時,門外響起墨南珩的聲音:“吃飯了。”


  “啊……哦,好的好的,就來了。”


  易安初心慌意亂,馬上趴下來,整張臉都貼在地麵上,四處搜索著鑽戒。


  心裏默默祈禱,這枚戒指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啊!


  她一會兒眯著眼,一會兒瞪著眼,還是沒尋到。


  床底比較黑,她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明,專心致誌地找著,找得滿頭大汗,找得墨南珩進來了都不知道。


  墨南珩輕輕地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湊近她耳邊。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在幹什麽?”


  “找東西呢!”易安初頭也沒回,隨口回道。


  反應過來不對勁,立刻回頭,墨南珩深邃的雙眸近在眼前,近到連他的睫毛有多少根都數得清。


  一時間,她的心狂跳不止,裝得理直氣壯又止不住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怎麽進來了?”


  “我敲了門,你沒聽見,”


  墨南珩微微側頭,呼出的熱氣吹到易安初的臉頰上,讓她耳尖都泛紅了。


  “找我,有什麽事嗎?”


  易安初故作鎮定,在墨南珩留給他的有限空間裏稍稍挪動了一下肩膀。


  墨南珩的身體沒有移開半分,語調平緩又溫和:“晚餐做好了。”


  “哦……嗬嗬,這麽快。”


  易安初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她一個人對著鏡子演獨角戲花了這麽長的時間。


  “在找什麽?”


  “沒……沒什麽。一個,不重要的小東西。”


  “一個不重要的小東西?”墨南珩嘴角微微勾起,朝易安初湊得更近了一些。


  易安初背靠著床沿,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身體盡可能地往後靠。


  驀地,墨南珩伸手在她身後撿起了那枚鑽戒,放到她麵前,淡淡地問:“是這個嗎?”


  易安初大驚失色,沒有出聲。


  在心裏把自己罵了百八十遍:“易安初你瞎啊?趴在這裏找了半天沒找到,結果偏偏他一眼就看到了。”


  對於易安初的默認,墨南珩沒有說什麽,隻是緩緩起身,然後朝易安初伸出了手。


  易安初遲疑著伸出手放到墨南珩的掌心上,心裏叫苦不迭。


  她以為墨南珩會把鑽戒戴回她手上,然後再指責她沒有契約精神,隨意取下婚戒。


  結果是,墨南珩隻是輕輕將她拉了起來,然後把鑽戒放回了錦盒裏,再將錦盒遞到易安初麵前:“不想戴,就不戴吧。在學校戴這個,確實不合適,你先收著。”


  他沒有生氣,語氣異常平和,隻是臉上還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易安初沒有伸手去接錦盒,本想還說點什麽來解釋一下,開口說的卻是:“這太貴重了,還是物歸原主吧!”


  墨南珩盯著錦盒思考了一會兒,便不再勉強,淡淡地說:“好。”


  這是易安初沒有想到的。本以為會是困難重重的事兒,就這麽輕鬆地解決了。


  趁著眼下氣氛融洽,她趕緊從衣櫃裏拿出墨南珩送的那條披肩,“還有這個。”


  墨南珩眸光微縮,語氣也冷了下來:“朋友之間送的小禮物,就沒必要還了。”


  “可是,這個小禮物也太貴了點”


  易安初急了。


  一條國際品牌的披肩對墨南珩來說確實不算什麽,但是在她看來,這可不是什麽小禮物。她倔強地將披肩遞出,糯糯地說:“朋友之間沒必要送這麽貴的禮物。”


  墨南珩的目光玄寒,表情甚是寡淡。


  這個女人,一定要跟他分得這麽清楚嗎?一條披肩而已。


  他冷漠地說:“易安初,有個詞叫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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