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當一次聽客

  春錦不知該如何回答冬兒，畢竟她不彈琴，主要還是怕自己不由自主地彈起“心是蓮花開”。最終，春錦還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姚碧落不以為意地說道：“可惜了顧衡的好琴，留給女兒吧。”


  春錦愣愣地看著姚碧落。


  曾幾何時，喬學士在庭院中看書，喬夫人教她彈琴。如此平淡的日子，於她卻是奢侈。


  春錦腦中閃過這樣的畫麵：姚碧落在庭院裏練劍，她在一旁教女兒彈琴。


  但……她還不敢奢望那樣的日子。春錦笑了笑，在眾人羨慕的神情中，忽略了那些令人傷神的事情。


  感覺到回廊上的氣息漸遠，姚碧落和春錦低語了幾句，起身離開了院子。


  姚碧落一路疾行，這就在無意居一處角落的假山後找到了尹風。


  尹風對姚碧落的到來，並不差異。


  直接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道：“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了。”


  尹風猛回頭，死死地盯著姚碧落，許久才道：“她何時告訴你的？”


  姚碧落極其不滿地反問：“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們倆的關係，竟還需要我去猜？”


  尹風歎了口氣，徑自灌了口酒，說道：“我娘近來身體不好，如何受得了這等驚嚇。”


  姚碧落哂笑，“你既然心中早有決定，何必再糾纏？！”


  “你說的自然是輕鬆。可是我如今後悔了，我不想讓楚月樓那個娘娘腔碰她！”尹風說著，一骨碌爬了起來。


  姚碧落一把將尹風拽了回來，“上哪去？！”


  “我要她！”


  姚碧落撫額，一邊是好兄弟，一邊是外祖家，他總不能幫著尹風搶親去吧。


  “給我清醒一點，想幹嘛呀，直接撲上去？”


  “有何不可？！”


  “……”姚碧落瞬間放開了尹風，朝他揮了揮手，一副“你盡管去，老子不攔著”的表情。


  “姚碧落！你為什麽不攔我！難道我要做那畜生不如的事情嗎？”尹風揪著姚碧落衣領，惡狠狠地問道。


  姚碧落更加無語，嘴角扯出了個輕蔑地笑容，“你要是沒膽，錦兒那有合歡散。”


  “去你的。”尹風掄起一拳就往姚碧落臉上打去，姚碧落輕鬆躲了過去。


  尹風一拳打在假山上，疼痛才換回了清醒。他頹然靠在了假山上，幽幽地說道：“她去楚月樓定下婚約的那一天，母親因為我們的事情負氣出走了，我們倆大吵了一架。她問我記不記得小時候娘教她的那個曲子。以前我一直說想聽，她卻始終不肯彈，她說是因為想讓我一直纏著她，這樣我就不會不理她了。我說我不想聽，就走了。”


  姚碧落理了理衣袍，難得好脾氣地當一次聽客。


  “後來尹安跟我說，她眼中噙著淚，倔強地彈了一下午。尹安勸她停下來，她不停，說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有了。我現在才知道，那是唯一一天，她完完整整隻是尹音的一天，而不是我的妹妹，可我卻錯過了……”


  姚碧落又想起了段之軒的話，有些人，一旦錯過，今生不再。


  姚碧落和春錦是幸運的，幸而有那麽多巧合，才沒有漸行漸遠。


  姚碧落拿起酒壇，“來，我陪你，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