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莫能與之爭

  “謝公主讚賞。”春錦道。


  瑞月身邊的一個黃衣姑娘，嘟囔道：“公主，她們的師父是什麽人呀？”


  瑞月笑盈盈地說道：“錦姑娘不如自己告訴她們吧。”


  “池淚，夫婦。”春錦毫不吝惜地報上了東方池和池淚的大名，並且也不覺得把突出池淚有什麽不妥。


  聽到池淚的名字，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


  池淚是一個極其傳奇的人物，紅顏雖薄命，但很少有人不知道她即是豔冠皇城的傾城名妓，又是慷慨濟民的義士。


  瑞月倒是意外，春錦說得如此坦然。


  “難怪錦姑娘才情過人，你師父確實是個妙人兒。”


  “是，家師生前就多次資助災區民眾重建家園，戰事頻繁的那些年，四處奔走，勞心勞力，也正是以身作則告誡我們，人在做天在看，凡事盡力而為，不必強求。”春錦忽略了瑞月話裏的嘲笑，她義正言辭地的話，或許意有所指，隻是說的人和聽的人所理解的是不是相同，就不一定了。


  這個瑞月……已然不是當年那一個了。春錦也不知為何會與她置氣，總之話一出口，也就收不回來了。


  瑞月剛對春錦建立的一絲絲好感，被春錦破壞殆盡，竟諷刺她被姚碧落拒婚。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說道：“聽說令師極喜愛《易經》，不知錦姑娘如何看待她推崇的水處下而利於萬物，以其不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


  “師父是告誡我們，抬頭看天，低頭做人。”春錦不爭氣地“妥協”了。本姑娘脖子都酸了，懶得跟你聊了啊喂。


  顧欣兒站在瑞月身後的人群中，原本置身事外，因為春錦的這句話不免多看了她幾眼。瑞月所提的那一句，當年池淚曾大逆不道地在太後麵前自比下遊之水，卻被春錦巧妙解釋了。


  “居於青樓卻毫不自卑自艾，懂得張揚個性，也知及時收斂。”


  顧欣兒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當身邊侍女問她在說些什麽時，她才發現，這些並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不由得輕聲歎息。


  眾目睽睽之下，瑞月也不好多做為難，說道：“難得女兒節，你們各自玩耍吧，本宮也累了。”


  春錦盈盈一笑，“多謝公主體恤。錦兒心中記掛著大姐的腳傷，就先行一步了。”


  “慢著，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本宮心中也甚為不安，就與你一同前往探視秋襲姑娘。”


  還不等春錦拒絕，瑞月就已經準備下船，早有人準備好了通道，連接到了最美畫舫的船上。春錦無奈，隻能看著瑞月一步一步，邁著華貴雍容的步伐走到了自己麵前。


  那時候的春錦心裏默默念著“低頭做人，抬頭看天”，她覺得總有一天，自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明明不願意，卻不能拒絕。


  “錦姑娘帶路吧。”


  春錦遲疑了片刻，心裏不住吐槽，公主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麽啊，吃飽了撐了吧。


  正在春錦遲疑的當口，夏雪掀簾走了出來，和春錦一樣，夏雪也隻是向瑞月行了個虛禮，說道：“公主關心，大姐她銘記於心，不過大姐正寬衣冷敷，唯恐衝撞了公主，不能麵見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