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淪階下囚
夜非旭剛才已經確認過來,雖然刺客造訪,不過事先做好準備,除了宓嬪和黑衣人,以及小部分人傷到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死亡。
夜非旭執著地跪在地上,聲音中帶著愧疚:“今日若非兒臣非要辦滿月酒,隻怕也不會招來這些刺客,傷了各位客人。”
大公主先前暈了,此時也已經清醒了,被蘇影扶著。
她柔聲道:“這平常人戶生了孩子都要辦滿月酒,我們皇室新得了子嗣,這滿月酒更是少不得。”
有人接話道:“五皇子也是一片好心,誰能料到這樣的事。”
“就是,遇到這樣的事,我們都很傷心。”
“五皇子,您也不必自責,這本來是件開心的事……”
“這批刺客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竟濫殺無辜,對父皇下手,還殺害了宓嬪娘娘。畢竟是在兒臣的地盤上發生的,兒臣,兒臣……難辭其咎。”
夜非旭後麵的話幾乎說不下去了,臉上帶著無限愧疚的神色。
明帝的麵色憤怒到了極點:“若是被朕查出來究竟是誰,朕必殺無赦!”
敬嬪已經達到目的地,就用絹帕不停抹著眼淚,在一旁淒淒慘慘地喊著:“皇上英明,一定要為姐姐討個公道,姐姐死得好冤呐!”
敬嬪撲到宓嬪的身上來,哭得那個叫傷心那個叫難過:“我們一同好好地出來,姐姐呀,你怎麽就這麽去了啊……”
平日裏敬嬪和宓嬪是水火不容的,隻是如今氣氛凝重,誰也沒心情去辨別敬嬪是在演戲還是在真傷心。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一本正經地開了口:“剛才宓嬪娘娘臨死的時候說了一句,是五皇子……難道這件事與五皇子有關?”
又有人接話道:“這怎麽可能,五皇子先前犯了事,禁閉在五皇子府內呢。”
“這誰知道呢,五皇子該不是惱羞成怒吧?”
“這倒說不準,皇子勢力滔天,派出了這些刺客也是有的……”
又有人反駁:“這不可能吧,五皇子向來溫潤儒雅,怎麽會做出這等凶殘之事?”
“溫潤儒雅?五皇子連貪汙八千兩銀子都做了,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明帝聽著這些聲音,臉色鐵青。
明帝剛想命人將五皇子帶過來,就在這個時候有侍衛急急跑來。他在明帝的麵前跪下,稟報道:“皇上,刺客們什麽都招了,說是五皇子指使!”
夜非旭眉頭微皺:“胡亂指責無賴皇子,這可是大罪!”
侍衛喘了一口氣,朝著明帝磕了個頭:“小人不敢胡說。一共十個刺客,分開十個單間單獨招供。幾套刑法下來,都招供是五皇子指使。”
朝廷有專門的暴室,專門對付這些死士,不管多麽勇敢多麽堅定的人,隻要一進去,什麽秘密都給吐出來。
明帝自然是相信侍衛的話。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震驚、混合著憤怒。
他的一張臉崩得緊緊的,肌肉忍不住顫抖著,整個人仿佛生生就蒼老了十歲。
這就是他一心培養的皇子,即使他犯了那麽大的錯誤,他還是想著保全他。
可他反過來是怎麽做的,他派人刺殺他,他要他死!
狼子野心啊,要趁此篡位嗎?
明帝想起先前那樣的場麵,視線在落在死去的宓嬪身上,他對夜非凡再無半分容忍。
他聲音洪亮,帶著微微的顫抖,又帶著無限的失望和威嚴:“來人,將五皇子打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今日的滿月酒就這樣結束尾聲。
明帝走了之後,周圍都是一片惋惜和咒罵的聲音。
“五皇子太喪心病狂了,他自己貪汙被禁閉,竟就想拿我們出氣?”
“這種人不得好死。”
“多行不義必自斃!”
“可憐了宓嬪娘娘”
夜非凡本來還在府內等待好消息,卻突然淪為了階下囚。
明帝讓人扶著回了宮,命人以貴妃之禮厚葬宓嬪。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或許是他的年紀大了。明帝突然覺得心口絞痛,暈厥了過去。
當侍衛衝入五皇子府的時候,夜非凡還有些不明所以。
如今他被關入大牢的時候,他整個人還不能完全反應過來。
他坐在稻草上,呆呆地望著某一處黑點。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怎麽會以謀害明帝的罪名逮捕他。
他不是派人去殺夜非白和蘇影的嗎,怎麽會去刺殺明帝?是他的死士中出現了奸細?還是夜非白又動了什麽手腳?
這一切他不可得知,未來隻怕也沒有機會。
他生氣,他憤怒,當時終究還是蒼涼一笑。
隨即他又大笑出聲,幾乎笑出了眼淚。他的大業美夢,他的錦繡前程,似乎都毀了,都是因為夜非白和蘇影!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在等著他,是賜死,還是終生圈禁?
這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他才是最適合做帝王的人,他不應該落到這個下場。
夜非凡還是不死心,他召了獄卒來,語氣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想見父皇。”
皇子如今淪為階下囚,獄卒並不將他放在眼裏。於獄卒來說,這裏就是死牢,來了這裏就別指望出去。這裏曾來過很多人,公主、王爺,最後都不見天日。
獄卒語氣中帶著嘲弄:“五皇子,您就死心吧,皇上不會見你的。”
夜非凡眼眸微眯,冷冷地看著他:“隻要你能讓我見上皇上一眼,本皇子可以許諾你黃金百兩……”
獄卒揮了揮手手,啐了他一口:“五皇子,您所有的家產都已經充公,哪裏來的黃金?實不瞞您說,皇上已經下了令,誰都不能見您。”
夜非凡的雙手緊緊地握住牢門,他仔細地琢磨著獄卒臉上的神色,似在辨別真還是假。
後來,他放棄了,臉上頹然的神色越濃,又逐漸浮現起一抹死亡的氣息:“讓我見見我兒子。”
他摘下脖頸中玉佩遞了上去,這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獄卒看了一眼,飛快地將玉佩接了過來藏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