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甘之如飴
奶娘哄不住小包子，一臉惶恐地看著夜非白。
夜非白無聲地歎息，聲音微沉：“給本王吧。”
夜非白將孩子抱了過去，孩子果然就不哭又不鬧了。
奶娘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事，當下都覺得十分詫異，剛出生的孩竟開始認人了。
夜非白沉聲道：“你們都出去吧。”
夜非白命令一下，所有的奶娘都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地將門給關上了。
夜非白低頭看著這小小的一團，聲音輕柔又略帶沙啞：“怎麽哭得這麽厲害，是不是在想娘了？”
小包子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心滿意足地窩在他的手彎裏，似乎是睡過去了。
夜非白見他睡著，就想將他放在床上，沒想到他的嘴巴扁了扁，似乎又要哭出來。
夜非白無可奈何，隻好重新將他抱起來，在床邊坐下。
夜非白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軟得一塌糊塗。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你啊真難伺候，不知道在像誰。”
夜非白伸出指腹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撫了撫，他眼眸中的堅冰一點點融化，滲出絲絲溫柔：“寶寶，你知道不知道你娘親去哪兒了？你很想她對不對？我也也好想她。”
他微垂下眸子，俊美的臉上浮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
夜非白的雙眼盯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恨意：“影兒，你真的就這麽狠心！連兒子都不要了嗎？”
小寶寶吃飽了奶，之前又哭累了。
他抓住了夜非白的手指，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夜非白有些哭笑不得，他小心地將小包子放到床上，自己躺在身邊，撐著頭看著他。
他看著它雙目緊閉睡得香甜，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起，這就是血緣關係吧。
影兒生下他一定很痛很痛，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夜非白睡到半夜，見孩子睡得熟了，將淩風召了過來。
淩風的身影悄然無息地出現在房間內，神色畢恭畢敬：“王爺有何吩咐？”
夜非白眼眸微眯：“綠痕的傷勢如何？”
“回王爺，綠痕肩膀上的傷勢極其嚴重，還在昏迷當中，不過經過大夫的診治已經並無大礙。”
“等她醒了，就將她帶過來。”
淩風抱拳道：“是！”
淩風剛要退出去，就聽到躺在夜非白身旁的孩子又哭了起來。
他的腳步一頓，回頭見到夜非白將孩子抱在懷裏，有些無措地哄著。
淩風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他認真地說道：“王爺，小世子可能是需要換尿布了，屬下去叫奶娘過來。”
“算了！”夜非白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家夥等一會又要哭得沒完沒了的。
夜非白將小包子放在床上，掀開尿布看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哭聲突然頓住。
緊接著一股水柱從小包子的兩腿之間射出，然後澆在了他自己的臉上，自然也有一小部分落在了夜非白的身上。
夜非白頓時石化，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包子就被自己的尿嚇住了，張開嘴巴就嗚嗚嗚大哭起來，哭得無比響亮。
夜非白噗嗤一聲笑出來，伸出手來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小笨蛋！”
他派丫頭去端了溫熱的水來，親自給小包子弄幹淨，又給它換了幹爽的尿布，將他重新裹好。
以前，他哪裏伺候過別人，而如今他做起這些卻甘之如飴。
夜非白隨意地換了一身衣服，發現小包子自顧自地哭得可憐。
“是不是又餓了？”夜非白看著他這張哭得紅彤彤的小臉，無奈地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鼻子：“還是在替娘親報仇，所以誠心折騰爹爹？”
夜非白讓淩風去隔壁請了奶娘過來給小東西喂奶之後，他還是不肯睡。
夜非白隻好抱著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盡量讓自己的腳步放輕。
站在外麵守著的淩風聽到裏麵的動靜，小聲地說了一句：“王爺，屬下聽說給哭鬧的小孩子唱小曲，小孩子就會被哄住了呢。”
夜非白被小包子哭得抓狂，最後也隻能無可奈何地給他唱小曲。
幸好這個小家夥很給他麵子，聽到他哼歌，哭聲就漸漸停下來了。
夜非白哼著哼著，輕聲地將歌詞唱了出來：“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化……因為你是我的眼睛……這個世界就在我眼前……
他的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個冬夜，她穿著厚厚的鬥篷，在月光下撫琴，隻為向他尋一個真相。
如果那時候，他回應她，一切是不是不一樣？
夜越來越沉寂，夜非白哄著寶寶，和它一起沉沉睡過去。
過了兩日，剛剛蘇醒過來的綠痕被淩風帶到了夜非白的麵前。
綠痕的頭埋得低低的，根本就不敢抬起來，她感覺一道淩厲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雙腿幾乎都快要軟了下來。
“你們一直就住在那個小院裏？”夜非白問了一句，聲音比想象中得要柔和得多。
綠痕微微愣住，她稍稍抬頭，就見到夜非白將裹得嚴嚴實實的寶寶抱在懷裏，大手時不時地輕拍著他的身體。
綠痕之前對夜非白還有一些偏見，此時見到他這樣疼愛孩子，心裏也掠過一絲暖意，她並不準備欺瞞，低低地說了一句：“是！”
夜非白眼眸微眯，確定了之前綠痕被蘇影逐走都是一場戲：“影兒這半年來過得可還好？”
綠痕聽到夜非白的問話，心中閃過一絲詫異，王爺在提起小姐的時候，聲音分明帶著一絲繾綣柔情，他的心裏還是裝著小姐的。
綠痕遲疑地回答道：“小……王妃這半年來過得很好。”
“她都做了一些什麽？”他很想知道，沒有他的日子裏，她會做些什麽。
“王妃極少出門，每天曬曬太陽，在院子裏散散步，偶爾和奴婢們一起玩牌……”
夜非白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苦澀，她離了他照樣能夠過得很好、很愜意。
“影兒懷著這個孩子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