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以為我會喜歡你?
我整個人頭皮一麻,往後一退直接摔坐在地。
我怯生生的爬了起來,屁滾尿流的跑到了門邊,一個勁的扭門把。可是都無濟於事。
一隻死老鼠從床底下扔了出來,扔到了我的腳下。我感覺萬千斤石頭壓在我的胸口。壓抑的快要窒息。
多少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多少次都驚心動魄。這種場麵我每次看到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害怕。
就在我束手無策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我二話不說就奔跑出去。
我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得走,我得離開這裏。太可怕了……
我拚命的往下跑,跑到一樓的時候,我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我隻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就被僵硬在了臉上。
這不是樓下……
這是天台……
我的驚慌讓我啞然失色,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流了。
我忘記了後退,大片大片的恐懼襲擊我的腦海,無邊的黑暗、靜寂和乍醒過來的幻覺,促使我的心冰涼了。
是那個女鬼使的障眼法。她想讓我和她一樣。
跳樓!
跳樓!
她一定要讓別人重蹈她的悲劇,把自己的哀怨感染給那些無辜的人。
“活著多累……”一個聲音突然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回響。
活著多累……
這個聲音好像有魔力,促使我不得不跟著念了起來。
這個聲音說的沒錯,我真的很累。她說出了我的心聲,一次次接近死亡的經曆讓我見證了社會的黑暗,隻要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社會否認。為了生活,我每天都要強顏歡笑。
就連最愛我的顧南延都已近離我而去了。
就讓我歇歇腳吧。我真的累了。顧南延,就讓我去陪陪你吧。我真的,很想好好的睡一覺。
我開始哭泣,內心很傷感。
我一步步往前麵走去,慢慢的爬上了圍欄。
內心的疼痛讓我失去了思考能力。我隻想解脫……
“跳吧,跳吧,別在猶豫了。跳下去就自由了。”
那個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股熱流從我的眼角滑落。
我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疲憊不堪的心讓我伸開了雙手。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突然打了個激靈,看到了無數穿著紅色衣服的官兵。
我一眼就認出他們了。他們是廟裏的那些小雕像。
我們廟裏有幾個大雕像,大雕像的後麵就是密密麻麻的小雕像。
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著我,手裏還拿著鋒利的弓箭。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轉身跳到了天台上麵的樓麵。
果然,那個女鬼就在欄杆上麵看著我,如果我剛剛稍微慢一點,估計這會兒已經被她推下去了。
是她給我催眠了。
利用人性脆弱的一麵給我催眠,讓我失去活著的欲,望,尋求死亡帶來的安逸感。
太可惡了。
“人死不能複生,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為你五歲的兒子想想,至少替他積一點陰德吧?”
她的陰謀沒有得逞,心裏自然而然是極度不舒服的。“不用你來教我。老天爺唯獨對我不公平,我心裏不平衡。死一個算一個,死一雙,我就賺一雙。”
如果所有的鬼死後都和她一樣的想法,那這個世界早就該大亂了。
我正想開口勸說。唰唰兩下,又看到了紅衣服的官兵。
瞬間,我頭疼欲絕的蹲到了地上。“把她綁了,帶回陰間。”
誰在說話?
我的腦子拚命的閃過那些雜亂無章的兵馬。沒錯,是雜亂無章。馬亂奔,人亂跑……
又好像,我本人就在現場一樣。
“芸芸……”是田優的聲音。他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頭重腳輕的靠在田優的身上。口幹舌燥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在……不在醫院呆著了。”
“我打你電話沒人接。你又病著,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了。”
我扭頭去看那個女鬼,已經不見了蹤影。田優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那個女鬼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也沒有辦法去思考了。兩隻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
也不知道這一覺又睡了多久,直到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我的臉上。
我睜開了眼睛,入眼簾的是一個潔淨、雅致的房間。
白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飄落的樹葉,輕輕的拂過牆上的琴弦,窗簾旁邊,站著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他那雙好看的眼猶如養在水銀裏的兩丸黑水晶。此刻正專注的盯著窗外。
這個男人真好看。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心裏裝滿了顧南延,也許也會被他的風采折服。
“咳……”我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這寧靜的氣氛。
簡西斕回頭淡漠的看著我,“桌子上有藥,喝了。”
又是中藥。
還沒喝我就已經反胃了。
可是簡西斕的眼神不太友善,我隻能老實的喝了下去。
我把碗放下,全身都打了個顫賈。以前我氣血不足的時候,和顧南延一起去拿藥。醫生也讓我喝中藥,可是隻因為我一句怕。顧南延便不再強求,而是親自給我煲湯食補。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幸福。可惜我沒有珍惜。
“桌子上有冰糖。吃了。”簡西斕的聲音再一次傳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樣,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桌子上有個小盤子,上麵確實放了冰糖。我隨手拿起一個放到嘴裏。
“我怎麽在你這裏?”我記得自己是被田優帶走的啊。
“在外人看來,你是我得女人。你現在不該在我這裏?”
這話回答得……
霸氣十足!
我知道了,不是田優送過來的就是他上門把我提過來的。
“為什麽你總是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你就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嗎?”簡西斕的臉陰沉得難看,猶如被寒霜打了的茄葉。
我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他那麽生氣做什麽?
“簡西斕,你奇怪的很。我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關你什麽事啊?”我一臉的鬱悶,“還有,你之前為了救我……”
“想太多!”
“什麽?”他剛剛是說我想太多嗎?
見我沒有聽清楚,他又重複了一遍。“說你想太多。你以為我是喜歡上你了?”
額……
雖然我是真的這樣懷疑過,但是這麽光明正大說出來不會難為情嗎?
他絕美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你認為我喜歡上你什麽?一身的軟骨頭,連點肉都沒有。幸得你是個人,如果是隻豬,買了都不值錢。”
我去!
這是貶低我還是抬高了豬?雖然我真的很瘦,可是也沒有那麽不堪入目吧……
“既然我這麽一文不值,那你還對我那麽好?”難道腦子有毛病啊。
“我對你好?是你自我感覺很良好。從我跟你合作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你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你死了,我做的一切都白費心思了。”
“那萬一……”
“沒有萬一!”他走了過來,突然近距離的靠近我,身上的戾氣很重,弄得我有些膽怯。“聽著,在我簡西斕這裏,沒有萬一。”
額……
我一直以為,強勢是為顧南延量身定做的,現在才知道。這個簡西斕也是半斤八兩。
知道他救我是別有用心的,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既然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那我也就不虧心了。隻是,我總覺得他的眼神裏有我看不明白的東西。
也許是真的太深奧,也許是我不肯去探究。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和中藥打上交道了。
直到田優打電話,說過幾天要去鬆山市找他的師傅,談論顧南延複活的事情。
我接到電話後心情很複雜。
一方麵,我是很想顧南延複活。可是另一方麵,我並不想田優有事。
而另一邊,蟲子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餘父還在重症監護室。餘父的東西都在家裏,包括一些日常用品。
蟲子拜托我去給她父親收拾一些行李。他們父女現在確實沒有別的親人,方玥如今越發囂張。對於餘父的事情充耳不聞,居然大著個肚子去旅遊了。我作為蟲子最好的朋友,確實是該幫忙的。
當我進入餘父家裏的時候,在他的房間裏看到了方月最喜歡的一雙鞋。鞋跟折了。
可她對那雙黑色的高跟鞋似乎情有獨鍾,即使斷了也不扔。這雙高跟鞋我記得,是那次她為我擋槍時候穿的。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替我擋槍了,因為鞋子正好歪了,她沒有站穩……
嗬,我諷刺的自嘲了一聲。一直以來,我總在想,為我擋槍的那一刻,至少證明她是真心對我的。
果然,我像個白癡一樣的自作多情了。
隨便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我就回去了。我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先去蟲子家裏,替她也收拾一些衣服。
我在打開她的床頭櫃時,發現了一本畫冊。
蟲子會畫畫,這個我知道。
我本來不想偷看別人隱私的,但是一時沒有忍住。很想看看她畫的什麽,打開第一頁的時候,我放大了瞳孔。不可思議的看著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