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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顧南延身受重傷

  我大驚失色的看著這一幕,顧南延的腳步晃蕩了兩下,然後抱著我接著離開。


  他的腳步不太穩,有些步履蹣跚,抱著我走到了房門口,他雙腿一軟,猛的跪了下去,不過他抱著我的手還是很用力,我聽到他膝蓋磕地的聲音,可是他卻沒有讓我摔到半分。


  我掙紮著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開了門,馬上把他扶了回去,我手腳慌亂的看著大汗淋漓,痛苦不堪的他,嘴裏一直重複著怎麽辦。


  他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汗,伸手替我抹平了皺著的眉頭,蒼白的嘴唇小聲的說,“我說過,不喜歡你皺眉,醜死了。”


  我大腦空白的點了點頭,如果是人,我還知道怎麽做,可是他是隻鬼啊,這真的讓我既為難又焦急。


  然而,他卻很輕描淡寫,他慢慢的走到了衛生間,我想扶,他卻不要。他從裏麵拿了一條毛巾出來,給我堵住了頭上流血的傷口,“藥箱在哪裏?”


  “啊?”我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藥箱,鬼可以用人的藥嗎?算了,不論能不能用,總要試一試吧?我看了一下梳妝台旁邊的櫃子,準備過去拿來給顧南延上藥,才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頭暈的我睜不開眼睛。


  顧南延繞過我,扶著牆壁去把藥箱拿了過來。


  我強打著沒有暈過去的精神,伸手想接過藥箱給他上藥,他卻避開了我的手,然後拿開我額頭的毛巾,給我上藥……


  我的眼眶馬上就紅了,顫抖著身子不敢動,生怕他給我上起藥來更艱難。


  他很用心的處理了我的額頭,手上的紗布還沒來得及放下,他就暈了過去。


  “顧南延……”我焦急的把他的身子扳了過來,他穿著黑色的襯衣,我看不清他的傷口,隻能把他的襯衣脫了,結果讓我很震驚,他的背脊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眼,傷口已經發紫發黑,附近全是黑色的血……


  這可如何是好?


  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冰冷,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流下,我一咬牙,跑了出去,敲響了四樓的門,簾麗開的門,她很是迷茫的看著我,“芸芸,你怎麽了,怎麽……”


  “啪!”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怒不可遏的給了她一耳光,她有些發懵,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打我?”


  “你為什麽要害顧南延,為什麽呀?”我衝著她大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在說些什麽,我沒有出去,我一直都外屋子裏,我怎麽害人了?”她捂著被我打的臉,聲音裏染了哭腔,看著很無辜,“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所以就找了個不存在的罪名來冤枉我,目的就是想趕我走吧,不用這樣大費周折,我走就是,不用你開口。”


  她清冷的臉上很是受傷,一轉身就收拾東西,我的心一下子又軟了,我剛剛是失去理智了,所以又一次把她和那個女鬼聯合在了一起,看到她去收拾東西,我急了,馬上過去搶過了她正在收拾的衣服,“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錯了,這麽晚你能走到哪裏去?”


  “你不用管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她伸手來搶我手上的衣服,眼眶通紅,“我回去了,我不該來這裏,我給你添亂了。”


  “不是這樣的,我到底該怎麽解釋呢!……”看著她臉上明顯的巴掌印,我很是後悔和懊惱,“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女鬼變成你的樣子要跳樓,還是點點去告訴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也是被利用了。”


  簾麗平靜的聽完了我說的話,然後看了看床上已經熟睡的點點,又轉頭和我對視,她這一眼似乎是在諷刺我,點點睡得那麽香,怎麽可能去找我?

  我苦不堪言的鬆開了她的衣服,有些泄氣的說,“我知道我剛剛太衝動了,我很抱歉,外麵在下雨,你能走到哪裏去,如果打我兩下你可以泄氣,那你就打吧!打完了以後不生氣就可以了。”


  她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最後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這傷就是剛剛弄的?”


  我心亂如麻的點了點頭,她倒也沒有過度為難我,剛剛還很生氣,隻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氣又消了,說是讓我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見她的氣消了,我也鬆了口氣,可是想到為了我身受重傷的顧南延,我的心揪得厲害。


  我離開的時候掃到了我以往用的衣櫃,衣櫃的最下麵有幾個小箱子,我記得裏麵有簾麗買回來的香紙蠟燭,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給孩子蓋被子的簾麗,問她討了一些香紙,她有些詫異的問我要來做什麽,我隻是隨便敷衍了兩句了事。


  我拿了香紙蠟燭衝上了五樓,打開門的時候,被一股濃重的腐臭味給嗆了一口,顧不得那麽多,我趕緊去查看床上的顧南延,他俊朗的臉已經如死灰一樣,嘴唇發紫發黑,我有些恐慌。


  但心裏更多的是擔憂,我急得眼淚都掉了,看了看他背脊上的傷口,傷口處居然在冒著紫色的泡泡,該發出很大的異味,看著特別的觸目驚心。我有些頭皮發麻,叫了好幾聲顧南延都沒有反應,我趕緊點燃了香紙蠟燭,過了一會兒的功夫,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似乎找回了一點兒意識。


  我欣喜若狂的笑了,“你醒了,你嚇死我了,你快告訴我,我怎麽做才可以救你?”


  他有些嫌棄的看著我,虛弱的說道,“把你臉上的眼淚擦了,要笑,就笑好看一點。”


  本來就想哭,聽到他這樣說,就更想哭了,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你要嫌棄我,就嫌棄的徹底點,要心疼我,就光明磊落的心疼我,別用嫌棄做掩飾。”


  我看他的臉色好一點了,又趕緊點了一些香紙,一屋子全都是檀香的味道,這又讓我想起了為什麽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


  我們村子裏大多數是迷信的人,尤其是奶奶他們那一輩,以前初一十五就要燒香紙敬茶,那時候我問過奶奶,為什麽要燒香紙,奶奶說,因為老祖宗需要香火的供奉,人死後不食人間煙火,隻會餐風飲露吸食煙氣而生,那時覺得他們迷信,現在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南延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但傷口還是沒有好轉,這可把我急壞了,他卻不急,問我還有沒有香,我看了看剩餘的,總共隻有這麽多了。不過我好像記得,菜市場有一家小店裏麵有,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賣的,可是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隻怕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可是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能救顧南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要出去買,不管想什麽辦法都一定要買到手,可是顧南延卻抓住了我的手不讓我去,“現在已經很晚了,女孩子這麽晚出門不安全,你在家裏老實的呆著,把地址告訴我就可以了,我自己去找。”


  我想也沒有想就直接拒絕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自己出去找呢?於是我們就這樣僵持住了,他不讓我出去,我也不讓他出去,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


  最後還是我開口問有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垂下眼簾沒有回答我的話,看他這個樣子,我馬上就猜到答案是什麽了,前兩次他很虛弱的時候,都是靠吸人的陽氣,我想這一次也許能有幫助。


  “你吸我的陽氣吧。”我跪到了床邊,對顧南延說,“你上次說過吸陽氣要找有緣人才可以,我記得你在怨山的時候是吸過我陽氣的,所以我和你應該是對的上緣分的吧?”


  他搖了搖頭,想也沒用想就拒絕了,“你不是,有緣指得是可以吸的陽氣,你不可以……”


  “不可以?那你上次不是也吸了,你別說沒有,我才不信。”


  他的眼底有些愧疚,扭過頭去沒有解釋,總之就是不肯吸我的陽氣,我急了,看著他越來越嚴重的傷口,我豁出去了,趁他沒有反應過來,抱著他的腦袋吻了下去。


  他挑了下眉想推開我,可是我就是較上勁了,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開,他也很固執,咬著牙齒不肯鬆開,這樣都行?


  我有些不耐了,我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那也太慫了,我鬆開了他的唇,對著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張開嘴倒抽了一口氣,我抓緊時間重新堵上他的唇,然後把舌頭伸了進去……


  ……


  靜夜,顧南延已經昏睡了,他的傷口好了很多,不在發紫發黑,我的頭很暈,感覺整個屋子都在旋轉。


  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逃避不了自己對顧南延的感情,我緬甸於情愫的糾結,心情無度的低落,無法釋懷,總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抑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轉過頭看著熟睡的顧南延,此時此刻,心裏的那種感覺來得很是明顯,很是突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心被觸動著,疼痛著,我該怎麽做呢?


  心裏煩悶,我第二天很早就爬起來了,我估計今天的太陽很大,因為才五點半,太陽就從東邊的天際漸漸地探出腦袋,像害羞的少女,怯生生的。


  窗簾沒有關,如果太陽出來會照射到床邊,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南延,他此刻的氣息那麽微弱,我不能讓他碰到陽光,我起來去拉窗簾,可是低頭看下去的時候,映如眼簾的是小區裏盛開的花兒,看上去像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我很喜歡這樣的世界,我拉好窗簾,然後又探出一個腦袋,打開了透明的窗子,馬上感到一股清新醉人的空氣迎麵撲來,讓人愜意。


  春天的早晨是萬物複蘇的好時光,大地披上了綠衣裳,這個季節是最美的,可這麽美的季節,卻永遠的帶走了我心愛的爺爺。


  今天,是我去見舅舅的日子,可是我現在實在是難抽出時間,隻能等下午再說了。


  香紙蠟燭都已經沒有了,我必須得給顧南延準備一點,我拉開梳妝台的抽屜,從裏麵找出了我的錢包,一不小心也找到了依嬸給我的平安符,我這個人的記性不好,老是記不住自己的東西放在哪裏,這個符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原來就在櫃子裏。


  看到這個符,我又想起點兒什麽,我記得這個符是顧南延交到我手上的,他為什麽可以碰這個符呢?難道這符是假的?不可能吧,依嬸怎麽會拿一個假的符給我?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把這個符戴到了脖子裏,看了看熟睡的顧南延,悄悄的開門離去。


  下到四樓的時候,碰到了正要出門買菜的簾麗,她每天都會給點點做吃的,不得不說,她很有耐心,看到我,她微笑著打了照顧,昨天發生的不愉快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我昨天那一耳光下手真的不輕,她的臉還有些浮腫,我有些自責的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想道歉,她卻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把手放到了身後。


  我有些困惑的看著她,“怎麽了你?”


  她勉強笑了笑,卻有些後怕的退了兩步。“沒有,可能有靜電,我剛剛被電了一下,嚇一跳。”


  “有嗎?我怎麽感覺不到?”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冬天有靜電是正常的,可現在都已經春天了,哪兒來的靜電?


  “可能是個人吧,芸芸,你的傷要不要緊,肯定很嚴重吧,你的臉色好白,像一張紙,一點血色也沒有。”她指著我的額頭,關心的開口,低頭的時候看到了我胸口的符,便問我這是哪裏來的,我告訴她是依嬸給的,她沒有在繼續問下去,隻說著要叫我去醫院。


  我趕時間,哪裏有空去醫院,隨便敷衍了兩句,下樓以後她匆忙離開,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總覺得她今天不太對勁啊,好像有些刻意遠離我。


  太陽越爬越高,也越來越亮,早晨的濃霧不得不四散逃遁,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光明和溫暖主宰著這藍色的星球。


  我們本來應該一起去的,畢竟我們同路,不過她卻走了另一個方向,說是去買點別的東西,我看著她消失不見的背影很是不解,怎麽她這麽反常?


  我正打算離去,房東老板的奶奶叫住了我,她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特別的長壽,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他精神還特別的好。


  她每天都會起的很早,門口擺了一張搖椅,她每天早上都會坐在上麵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


  我走過去和她打了聲招呼,她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問我要去哪兒。


  我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她嗬嗬的笑了一聲,用椅子旁邊的拐杖敲了下我的小腿,說我被鬼迷心竅了。


  “奶奶,說什麽呢您?”我假裝聽不懂,故意繞開了話題,不曾想,她卻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徹,指著我的頭頂說,我被鬼吸了陽氣,會折壽的,還把她手上上戴了一輩子的手鐲摘了下來,說是送給我做為最後道別的禮物,祝願我能夠早日擺脫困境。


  我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對老太太的話困惑不解。我都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了,據我所知,這就是一普通的老太太吧,並沒有什麽別的亂七八糟的能力,怎麽他知道我被鬼纏上的事情,還說出這麽稀奇古怪的話呢!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肯定不同意收下她的玉佩的,畢竟我不太喜歡隨便要別人的東西,可是她送出手以後就沒有再要回去的打算了,還跟我說不要就扔了吧,我不想辜負老人的一片心意,隻能收下了她的翡翠玉鐲,這是一塊看上去色澤很好的玉鐲,雖然年份有些久,但是並不影響它的美觀,


  實際上我一點都不喜歡要別人的東西,尤其是這些年紀大的老人家給的東西我都是很抵觸的,並不是嫌棄,隻是以前常常聽村裏的老人說,不能隨便收年紀大的老人東西,會帶來黴運。


  因為時間很趕,所以我沒在做多餘的停留,把手鐲放到口袋裏,然後就向菜市場走去了,十五分鍾後我到達了菜市場,找到了那家不起眼的代賣蠟燭小店,這家店的年份有些久了,小店看著有些破舊,隻是一間三米高的水泥磚建築成的,估計還不到二十個平方。


  老奶奶才七十多歲,頭發已經白了一半,她正在開門,現在時間還很早,我應該是她的第一個客人。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睛不經意的眯了眯,“靚女,你上夜班的嗎?眼圈這麽黑,臉色蒼白,你要保重身體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感覺她的眼神很是犀利,我摸了摸耳朵,讓她給我拿一些香紙蠟燭,想了想,顧南延好像很需要香火,於是又多買了一大袋,讓她給我拿了個尼龍袋裝起來。


  期間,她和我隨便聊了幾句,她說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神婆,後來手上積的陰怨多了,便收手不幹了,在這兒開了一個小店,守在這裏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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