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鬆鶴真人
外麵雷聲滾滾,閃電白光不停閃爍,屋內卻鴉雀無聲,吳天來呆呆的看著侯翠玲,我也疑惑不已。
侯翠玲望著外頭的閃電說:“想我當了一輩子神婆,也為村民服務了一輩子,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你叫我怎能不生怨氣?”
吳天來哽咽道:“娘,你的死是我造成的,跟村民有什麽關係?”
侯翠玲擰眉道:“村子就這麽大,別說失火這麽大的事了,哪怕是誰家走丟了一隻雞全村也會知道,你認為村民能不知道嗎?”
我若有所思了下,這話倒是不假。
侯翠玲提到了嗓門,咬牙切齒道:“那天村民目睹了一切,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全都躲在家中裝不知道,哪怕當時隻有一個人站出來,我也不至於慘死!”
我插話道:“人性是自私的,一旦涉及自身安危就會顧慮重重,也許正因為這樣他們才選擇了冷眼旁觀,雖然不妥,但這就是真實的人性,畢竟不是誰都敢於衝進火海救人。”
侯翠玲冷哼道:“徐正,你用不著給他們說好話了,那一晚我透過火光,看到了那一張張趴在窗台看熱鬧的冷漠臉孔,真讓人心寒。”
我擰眉道:“這就是你要報複全村的原因?”
侯翠玲仰頭冷笑了聲,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許久她才搖搖頭說道:“我是個跟神鬼打交道的神婆,早就看透了生死,你說的沒錯,我這兒子興許生來就是來討債的,不僅把他爸留下的家產都給賭光了,甚至還因為我拿不出錢來,怨恨的打翻煤油燈,將我無意中燒死……。”
吳天來抽泣著低下了頭,一聲不發,估計是感到內疚了。
我沉聲問道:“這麽說報仇不是你本意了?那為什麽你要對我爸、石頭叔他們下手?”
侯翠玲苦笑道:“雖有怨氣但發泄發泄也就罷了,我要是真的想報仇,你爸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我驚道:“你的意思是……。”
侯翠玲說:“你石頭叔不是我殺的,我也從來沒想過殺誰,地縫下麵的毒蛇全都被我做過處理,被咬並不會死人,而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瞞過那人的監視。”
我震驚不已。
侯翠玲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凝望著天際上的閃電沉吟道:“要不是這天氣阻擋了那人的法力監視,怕是這些話我至今都無法說,作為神婆我的肉身比普通人更容易受法,那人先是拘了我的魂魄幫他做事,又將我的肉身養在養屍地,企圖煉成僵屍往,在我成為孤魂野鬼的那些年我為他做了不少壞事,不僅僅是麻粟村,還有山裏頭的其他幾個村子,經常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但農村人並沒有想太多,還以為是隱疾造成的,他們絕然不會想到其實這都是我做的,哈哈。”
侯翠玲踉蹌的扶住了窗框,沉聲道:“我為他做了這麽多事,作為交換我得到了轉世的機會,可他還是不願放過我,讓我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這輩子還要給他當牛做馬,哈哈哈.……。”
侯翠玲笑的悲涼不已,
我皺眉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剛才引陰雷劈老道長的雷法高人?”
侯翠玲無力的點點頭。
我追問道:“那他究竟是誰?”
侯翠玲這時候看向了吳天來,吳天來突然一個激靈:“娘,你說的該不會是當年那個啞道長吧?”
侯翠玲咬牙切齒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這下連我也愣住了,青雲真人提過啞巴道長並不是啞巴,而是故意裝聾作啞,這人還是他的師父鬆鶴真人,怎麽會是他?換句話說剛才的陰雷是鬆鶴真人引來的,他甚至想要劈死自己的徒弟,這也太歹毒了吧!
侯翠玲問道:“天來,這個道人當年是誰請來的?”
吳天來回憶了下說:“是石頭請的,說是在山裏隱修的道長。”
我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問道:“既然是個隱修的道長,行蹤自然是神出鬼沒的,石頭叔怎麽請得到?”
這個問題把吳天來給問住了,侯翠玲苦笑道:“看樣子不會錯了,石頭跟這個道人是認識的,他也是個被利用的棋子!”
我眉頭緊鎖一聲不發,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完全搞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咳嗽聲,我趕忙把門給打開了,隻見青雲真人氣喘籲籲的靠在門邊。
我趕緊把他扶進來坐下:“道爺,你怎麽來了?”
青雲真人虛弱道:“有點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說著他便看了侯翠玲一眼,侯翠玲有些發怯的往後縮了下,青雲真人擺擺手說:“你不用怕,剛才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你不過是個受害者,這事不能怪你。”
我試探道:“道爺,既然你都聽到了,那這道人.……。”
青雲真人頷首道:“沒錯,是我師父鬆鶴真人。”
侯翠玲愣了下,青雲真人沉聲道:“我曾偶然聽師父提起過,他在創立鬆鶴觀前原本是個陰山派的道士,曾經一度還是陰山派的掌教,道法極為高深,且很邪門,很擅長拘魂和煉屍,後來不知何故隱居在了清明山裏,選擇了采補法術修行,最後在清明山裏坐化,還是我親手將他的屍體火化的。”
我心中很是駭然,沒想到青雲真人的師父竟然是陰山派的道士,還曾經是陰山派的掌教,不知道這個鬆鶴真人跟老羅爺爺的事有沒有關聯,不過這個事現在也不方便提,於是我轉而問道:“既然鬆鶴真人已經坐化,那現在以雷法害人,又拘了神婆魂魄、將她屍體煉成僵屍的又是誰?”
青雲真人眉頭不展道:“也是他!”
我詫異道:“這我就有點不懂了,既然他已經坐化,又是道爺你親手給火化的,那怎麽……。”
青雲真人截口道:“麻粟村的怪事我漸漸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在道家看來死亡並不是一個人的終點,而是一段新的開始,我師父雖然已經坐化,但他可能是獲得了新的開始,說的簡單點就是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