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兩腳羊
方剛說到這裏的時候易陽詫異道：“那些礦泉水瓶子我們也看到了，有什麽奇怪的，你咋還崩潰的哭上了？”
方剛苦笑說：“你有所不知，福利院是慈善機構，條件好不到哪去，別說有人照顧了連個玩具都沒有，當年我們七八個孩子呆在一個房間裏，房間裏啥玩意沒有，隻在地上鋪著幾床破棉被，我們就那麽幹坐著，真是叫坐等收養啊，但愛玩是孩子的天性哪坐的住？我們幾個孩子裏就屬奇奇最機靈了，他趁院長放我們出去透氣的時候，在垃圾箱裏撿了好些個礦泉水瓶子，然後灌滿水，掛在房間的防盜窗上，把陽光折射進房間裏，房間裏立馬就變的五顏六色七彩斑斕了，特別好玩，我們就靠跟這些七彩光玩遊戲，消磨時光，也不至於太枯燥了，在後來我們分別被領養了。”
方剛說到這裏眼眶都紅了，易陽安慰道：“哎，隻能跟光玩的孩子，想想都讓人揪心啊，方老板你別難過了，現在的福利院條件應該好多了。”
方剛擠出笑容說：“看到那房子裏有礦泉水瓶子後，我馬上意識到是奇奇幹的了，但一打聽卻是那女租客幹的，這讓我很納悶，不怕跟你們說，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之說，但當時那種情況女租客發瘋、屋子傳聞鬧鬼、這事又跟奇奇做的事一樣，即便我不信鬼神都有點疑心了，我想起了老羅，他雖然不是道長，但我知道他家有很多道家藏書，他對這些神頭鬼臉的事有研究，於是我就找他幫忙了。”
易陽白著老羅說：“原來是這麽回事，但老羅這家夥不跟我們說實話，隻說要收這房子，讓我們過去看看，害我們瞎折騰。”
老羅笑嗬嗬的說：“說了就沒意思了，隻是有點可惜，沒看到你扮女人的樣子。”
易陽這時候又白著我說：“都提醒過你了，你還是跟老羅說了，現在都拿我這事逗悶子了。”
我攤攤手鄙夷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還怪我說。”
大家哈哈大笑。
我也聽出來了，在這個故事裏方剛說的全是實話，除了他來杭城做生意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要是猜的沒錯，他應該是被調到杭城當警察了！
笑過之後我解釋道：“其實這沒什麽奇怪的，陰氣能量場有時候能影響一個人的思維，女租客在無形中被奇奇的陰氣能量影響，做出相同的事很正常，我們跟那男租客打聽過，說是他老婆做夢夢到奇奇喜歡七彩光。”
方剛想了想問：“這是不是就是鬼上身？”
我搖頭說：“不算是，女租客身體差，陰氣重抵抗力弱，隻能說是受到了影響，真正的鬼上身應該比這恐怖多了。”
方剛想問話我馬上補充了句：“隻是我也沒見過鬼上身到底是什麽樣子。”
方剛悻悻的把話咽下去了。
這時候易陽問：“老羅，你到底做了什麽，警方怎麽這麽快就破案了，這案子都多少年了……。”
我看向了老羅，也挺好奇的。
老羅一臉便秘表情，狠狠抽了一口煙說：“你們都看我幹什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隻是把從你們那聽到的情況反饋給了方老板，你們還是問方老板吧。”
老羅把問題踢給了方剛，方剛顯然準備不足，見我們都看他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說：“也沒什麽，就是找上門耍了些手段，逼迫那賈姓夫婦說了實情，總之不違法。”
雖然方剛這麽說，但很明顯他在撒謊，這年頭警方查案的手段還是很高明的，高科技手段層出不窮，刑偵手段多得是，他不願說是怕透露了身份，我也能理解，於是轉而問：“那他們說了什麽實情？”
方剛歎道：“這案子其實是誤殺和民間偏方害人，才導致了奇奇死的這麽慘，奇奇被領養後一直不領賈姓夫婦的情，養母看他這麽會鬧，一時心煩就把他鎖在儲物櫃裏了，然後去廚房燒菜去了。
等她燒好菜才想起奇奇，趕緊去把櫃門打開，但奇奇已經憋死在裏麵了。
老賈回來後發現屍體都涼了，兩人還起了爭執，但爭執歸爭執屍體總要處理。
前幾天老賈媳婦因為奇奇這麽會鬧，暗自抹淚，心想始終不是自己的孩子，總也心疼不起來，她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為了求子她到處求偏方，後來不知道在哪找了個江湖遊醫，這江湖遊醫說她身子骨弱，所以才懷不上孩子，於是推薦她吃一種大補的東西，叫兩腳養，這兩腳羊又以幼崽和骨爛為佳.……。”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隻覺毛骨悚然，這什麽江湖遊醫也太邪門了！
見易陽露著好奇表情，我解釋道：“兩腳羊其實就是指人，是古代的一種美化說法，吃人聽著多恐怖，吃兩腳羊聽著就不會了，古代戰亂民不聊生，百姓難以為生，為了生存下去隻能吃人，這種被吃的人就叫兩腳羊，而且分的很細，老一些的比較柴，叫饒把火；年輕姑娘和婦女，叫不羨羊；小孩則叫和骨爛，就是吃起來比較嫩的意思。”
易陽聽的酒醒了大半，臉色由紅變白，看上去有點想吐的意思了。
方剛看著我點點頭：“徐老弟懂的東西可真多，佩服。”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方剛接著說：“老賈夫婦正愁怎麽處理屍體，他媳婦想起了遊醫說的話，於是就試探了老賈的意見，老賈起初非常反對，但架不住媳婦的軟磨硬泡，最後勉強同意了，反正這麽做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屍體處理了，於是夫婦倆將屍體拖到衛生間肢解了，最後把屍塊好的部分裝進了玻璃罐，拿鹽醃起來慢慢吃，再後來夫婦倆一邊假裝找孩子，一邊每頓都吃兩腳羊補身子，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這邪門偏方真有這種效果，老賈媳婦正好在這期間有了身孕，整件事大概就是這樣，唉。”
方剛說著就將酒杯倒滿酒，往地上灑了一杯，我和老羅也跟著把酒灑在了地上，敬無辜慘死的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