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一個交易
在一群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出來破壞氣氛的人最是叫人討厭了！
所以，在聽見顧老的那一聲憤怒的大吼之後，藍鳳凰和艾黎兩個人毫不猶豫的起身，多年來一起練功所培養出來的默契之感，讓他們師兄妹兩個同時抬腳，一上一下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劍身上，道：“安靜點沒人把你當啞巴！”
薑雲綰忍不住在一邊輕輕鼓掌，道：“幹得漂亮！”
蕭霆深摟著薑雲綰的肩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帶著很明顯的笑意，顯然也是覺得十分的解氣——誰讓他剛剛還要欺負綰綰的？欺負綰綰的人，那都是欠修理！
“豎子無禮！豎子無禮！”被艾黎和藍鳳凰同時踹了一腳之後，顧老人劍合一之後的那一柄長劍之中發出了一聲十分憤怒的怒吼，就算他們現在看不見顧老的表情，但是腦海之中還是自動浮現出了一個吹胡子瞪眼的，一張老臉通紅，感覺一口氣上不來就要直接去見閻王的老頭子的形象。
嘖嘖，實在是……倍兒爽！
“薑姐姐，啥叫豎子無禮啊？”藍鳳凰回過頭來，問道。
“管他什麽意思，反正聽著不是好話就是了！”艾黎這一次倒是沒有糾結，“估計就像是薑姐說的，一般人會比較矜持，也不會說這種話！”
薑雲綰很想感慨一句艾黎你的學習能力真是高強啊，但是磨了磨牙，薑雲綰衝著艾黎咧嘴一笑，道：“你剛剛喊我什麽？”
艾黎趕緊立正，姿勢堪比站軍姿，信誓旦旦的道：“薑姐姐！”
薑雲綰一口氣就堵在喉嚨口，最後化為一聲無奈的笑，道：“反應還挺快啊！”
艾黎撓著後腦勺，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好險。
“我說老家夥，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徒了，請你認清楚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好不好？就算是想要我放開你，你也應該要低聲下氣的求求我才對，像你這樣的盛氣淩人，誰會給你好臉色看？你當我是傻子嗎？”
說著，薑雲綰還附贈了一個諷刺加嫌棄的猙獰冷笑送給顧老——雖然顧老現在隻能夠跟他的劍保持著人劍合一的狀態，但是薑雲綰知道，顧老是看得見的。
顧老有那麽一瞬間的沉默，但是片刻之後就是一聲冷笑，道：“難道我對你畢恭畢敬，你這女娃娃就會將老夫放出來不成？！”
“當然……”薑雲綰搖頭晃腦著，拖了一個長音，給人以無限的想之後，笑靨如花地道：“不會！”
藍鳳凰和艾黎一開始還以為薑雲綰會真的把顧老放出來，臉上還有點驚訝，但是一聽到薑雲綰的後半句，所有的驚訝頓時就全部化為了笑意，兩個孩子大笑出聲，簡直要叫活一把大年紀的顧老想要一頭撞死。
薑雲綰的靈魂力量就捆縛在劍身上，因此能夠十分直接的就感受到顧老的心情變化，曲起一條腿畫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坐姿，薑雲綰挑著眉毛反問道：“不過要是我說我會放了你，難不成你這個心高氣傲的老東西，還真的會對我畢恭畢敬啊？你拉的下麵子嗎？”
顧老這一次卻是沒了言語，畢竟，就算已經成為了薑雲綰的手下敗將，在薑雲綰的麵前沒有了絲毫的能夠引以為傲的事情，但是對於顧老來說，要對著一個年紀夠做自己孫女的女娃娃畢恭畢敬，那是絕對做不到的，就算是劍傾城那樣盛氣淩人的大小姐，見到他還不是要收斂身上的氣性，給他三分麵子，恭恭敬敬稱他一聲顧老？
雖然沒有得到顧老的答案，但是薑雲綰又怎麽會不知道顧老心中想的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所以，薑雲綰臉上嘲諷一笑，道：“瞧，你自己做不到吧！所以說，就算我給了你這個機會，你也不可能能夠把握得住。既然把握不住，我幹嘛還要給你一個機會啊？”
頓了頓，薑雲綰的眸子一轉，不知道腦海之中又有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蕭霆深微微低頭，清嗅薑雲綰發間清香，道：“又有什麽想法了？”
薑雲綰優哉遊哉的往蕭霆深的身上一靠，一挑眉毛，道：“我隻是想要做一個交易而已。”
“交易？”蕭霆深飛揚的劍眉微微一挑，然後抬眸看了看不遠處還在被藍鳳凰師兄妹兩個人一起虐待的長劍，“跟那個顧老？”
“嗯。”薑雲綰理所應當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蕭霆深卻是有點擔憂，道：“這個家夥可信嗎？跟他做交易，不擔心與虎謀皮？”
薑雲綰抬手捏住蕭霆深柔軟的耳垂，道：“就算他是老虎，難道我們就怕他嗎？更何況，他現在隻不過是一隻被囚禁了的老狗，頂多也就汪汪兩聲，鬧不出什麽花樣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做什麽交易？”蕭霆深有點疑惑，“如今我們是刀俎，他是魚肉，難不成我們還要顧著他？”
薑雲綰卻並不讚同的搖了搖頭，道：“老東西雖然是魚肉，但是身上的骨頭和刺兒還不少，不把骨頭剔了，刺兒拔了，想要一刀剁下去，還是有點麻煩的。”
說著，薑雲綰起身，來到了顧老的麵前，雙手拉開了還在對著顧老拳打腳踢的藍鳳凰和艾黎，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封印的不能夠動彈的顧老，道：“我現在忽然很想要給你一個能夠脫身的機會，你要是不要？放心，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不說假話，我就放了你。”
藍鳳凰和艾黎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驚訝，看著薑雲綰瞪圓了各自的眼睛，道：“姐姐，你剛剛不是還說，不要放了他的嗎？怎麽這會兒又要放了？”
薑雲綰輕輕的嘖了一聲，道：“誰讓我這麽溫柔善良呢？！”
艾黎：“……”
藍鳳凰：“……”
然後艾黎湊到了藍鳳凰的身邊，悄聲地道：“為什麽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好像可以用薑姐剛剛說的那一句話來回複啊？”
藍鳳凰眨巴眨巴眼睛，問道；“那一句啊？”
“就是那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這句啊！”艾黎雙手一拍，道。
藍鳳凰恍然大悟。然後她就用了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目光看著艾黎，看得艾黎有點背後發毛。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艾黎真想要抬起手來把自己師妹的眼睛給擋住，強行使自己看不見。
藍鳳凰看著艾黎，故作老成的歎了一口氣，道：“薑姐姐就在你身後，你這樣說，是不是自己找打啊？”
艾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好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看向身後，果不其然就見到薑雲綰笑得一臉……溫柔？
但是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勃然大怒才算比較正常的反應？就算程度不是那麽深，但是好歹也要有點憤怒的反應吧？這個笑，還是溫柔的笑，反而讓人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
艾黎十分自覺地低頭認錯，道：“薑姐我錯了！”
薑雲綰臉上的笑差點就因為艾黎那一聲薑姐破功了——這家夥怎麽就記不住呢？自己跟那個英勇就義的江竹筠真的不是一個人啊！
“說了別叫我薑姐，叫我薑姐姐或者綰姐姐都行！”薑雲綰齜牙咧嘴的笑了笑。
“好的我知道了薑姐！”艾黎一臉認真，信誓旦旦。
薑雲綰深呼吸，再深呼吸，接著深呼吸，但是還是沒有忍住，送了艾黎一個爆栗。
然後薑雲綰便轉過頭來看向顧老，道：“你就說吧，到底答應不答應？”
“你會有這麽好心？！”顧老話語之中滿是不相信的意思。
“會不會有，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薑雲綰冷哼一聲，“而且，老家夥，不要以為我給你這個機會，就是怕了你，還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可不要認錯了自己的處境！要是真的惹惱了我，就算我真的把你給剁了，又有誰會說我什麽？你們劍宗的宗主，想要來找我的麻煩就來好了！我薑雲綰，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話音剛落，薑雲綰的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沒有任何力量，光是這樣的氣勢，就足以一些人膽怯，而根本就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拒絕的答案！
雖然顧老不會這樣輕易的被薑雲綰嚇得腿軟，但是心中說他心中一點忌憚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良久之後，顧老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道：“你會信守承諾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薑雲綰一抬下巴神情倨傲。
藍鳳凰和艾黎眨了眨眼，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薑雲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而蕭霆深已經默默地別過了頭，在顧老看不見的地方，肩膀不停地聳動著，看起來顯然是笑得十分開懷。
“隻要你信守承諾，我就答應你！”顧老卻好像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一樣，道。
“隻要你不說假話，我自然會信守承諾！”薑雲綰在古老的麵前盤腿坐下。
“好，我答應你！”顧老的聲音之中能夠聽出一種下了很大決心的味道。
“那麽，成交！”薑雲綰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