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劍士密辛
孔祥是孔劍的師弟，兩人從學員時代就交好。
到得現在，兩人關係親如兄弟。
孔劍看重淩雲，一直當成自己的弟子，孔祥最清楚不過。
所以當淩雲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竟然要突破了，令他大喜過望。
“師兄知道這個消息，一定高興死了。”
孔祥將淩雲背上的柴火直接扔到路邊，拉著他直奔孔劍住處。
……
遠遠地看到孔劍的屋門，孔祥已經忍不住高喊起來。
“師兄，師兄……快出來。”
孔劍正在屋內打坐靜修，數十年來練就的沉穩功夫讓他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從沒人見他失態過。
門被孔祥猛地一把推開，笑聲響起，他的臉上樂成了一朵花。
孔劍見他著急忙慌毛毛躁躁的，將臉一沉訓斥道
“慌什麽？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冒失莽撞。”
“有什麽事？難道天塌下來了不成！”
“你好歹是劍府教習了，注意點儀態。”
孔祥也不理他的嘮叨，興奮地說道“師兄，淩雲找我，想要抄錄吐納心法。”
孔劍依然不緊不慢的緩緩收功，隨口回了一句“抄就抄唄，這孩子啊，這兩天心態有些急躁了。”
孔祥看著孔劍慢慢收功的動作心裏焦躁，一把拉過門外的淩雲然後沉聲重複道“師兄，淩雲想要去心法閣選取吐納心法。”
呃~
孔劍收功的動作戛然而止，隨後眉頭一抬雙眼大睜，雙臂木然停滯在半空中，驚訝的望向淩雲。
聲調中帶著顫抖地問道
“淩雲，你感覺到劍元種子的律動了？”
淩雲苦笑一聲，就知道會是這種反應。
他重重地一點頭回道“是的，總教習。我感覺快要突破了。”
想起今天早晨總教習說得話，‘沒有一蹴而就的修煉。’淩雲直接將到嘴邊的實話咽了回去。
自己的突破好詭異，如果說實話怎麽解釋呢？
劍神附體了？我變妖孽了？恐怕總教習會認為自己走火入魔的可能更多吧？
孔劍聽到他親口確認，終於是暢快地放聲大笑。
“太好了，好啊好。淩雲你小子沒讓我失望，老天開眼總算是要突破了。”
淩雲看著開懷大笑的總教習納悶不已，我隻是說即將突破到劍士而已，總教習怎麽會如此高興？
孔祥教習也跟著越發起勁，至於嗎？
孔劍笑了一陣突然感覺奇怪，於是問道“你什麽時候感覺到要突破的征兆的？今天晨練還沒見你說呢。”
淩雲撓了撓頭。說謊還真不是自己的專長。
他定下心神緩緩說道“今天遇到李逸，跟他交手讓我突然感覺到了身體中劍元種子的律動。”
兩個人目光都疑惑地注視著他，隨後對視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同時長歎一聲，禁不住感慨。
“唉，果然戰鬥才是最佳的修煉方式啊。”
“是啊，淩雲這麽長時間都無法突破，竟然在與李逸的戰鬥中找到了突破的契機，也許是他天賦體質特殊的原因吧。”
淩雲老臉一紅，實在沒有底氣抬頭與兩位教習對視。
別人都是專門找個清靜的環境，專心靜修以捕捉那種子的律動。
哪有他說得那種在戰鬥中尋找契機的？
淩雲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這兩位關心自己的前輩麵前扯謊。
想到這裏自己還真要感謝李逸啊！要不是他，自己還真沒有合適的借口。
孔劍突然驚醒“你跟李逸交手了？”
淩雲淡淡點頭。
“那……你沒有受傷？”
孔劍當然知道李逸已經突破到劍士的事情。
他也一直在擔心兩月之約淩雲實力不如對方，因此才交給淩雲九段破空斬秘籍。
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交手過了。
還未等他開口，孔祥已經得意地說道“師兄，今日交手結果你一定想不到。我路過時剛好看到淩雲將李逸擊敗。哈哈。”
孔劍愈發驚訝的看著淩雲。
淩雲心中也暗自奇怪，那李逸比自己早一步成功凝聚劍元種子當然與自己同一個等級。
但是他的實力好弱啊！
竟然連自己一招都沒有接下。
想來隻能歸結到自己那與眾不同的核桃般大小的劍元種子了。
而孔劍兩人就不這麽想了，在他們眼中自然是淩雲突破後實力有所增長，本來基礎就紮實這才能僥幸占到便宜。
“總教習，劍元種子越大越厲害嗎？”淩雲想到疑惑處便脫口而出。
孔劍輕撫著胡須，微笑答道“那是自然。
劍元種子越大代表了品質越高。
武者體內奔騰的內勁越是精純威力越是雄厚。釋放出劍法威力自然越強。”
他心情大好，耐心給淩雲解釋著。
淩雲聽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想來與李逸靠補藥勉強凝結的劍元種子相比，自己沉澱四年之久的劍元種子要大得多。
怪不得在自己一招之下，李逸竟然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製住。
他哪裏知道李逸當時根本沒料到他會出手，一時之間被淩雲氣勢所懾，其實力根本沒發揮出來。
孔劍滿意的看了淩雲良久，隨後緩緩說道“既然你已經感到劍元種子的律動，那離突破也不遠了。這段時間一定要靜心修煉，及早凝聚種子成功。”
孔劍拿出一塊玉牌遞給了淩雲。
“修煉吐納心法如果被人打擾就麻煩了，嚴重的後果還可能會走火入魔。從今天起這把修煉室的鑰匙就歸你了，一會兒讓孔祥帶你進修煉塔。”
修煉塔，青鋒劍府劍士級別學員專用的修煉之塔，內分數十上百個小房間專門分給學員修煉內勁。
當然也有家境好的學員，家中自備修煉密室根本瞧不上這劍府中的簡陋修煉室。
但是這代表了淩雲從此與劍徒級學員不同了。
更重要的是劍府中的修煉密室還有其獨特的功能，這個神秘功能能讓學員的修煉事半功倍，而自己家的修煉密室可沒有這個變態功能。
那就是凝虛幻境。
“謝總教習。”
淩雲高興地接過修煉室鑰匙。
每一個將要突破到劍士的學員都會分到這麽一間屋子，自己終於也有這個待遇了。
“還有從今以後你的學費可以免了。”孔劍溫和的笑著說道。
淩雲抬起頭凝視著兩位笑眯眯的教習，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學員一年的學費不多也有三兩銀子，那是母親兩個多月的工錢呢。
省了這筆支出，他的家可以多一些結餘，母親也敢花錢看病了。
如果溫淑嫻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高興萬分的。
他向兩位教習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如果剛才自己因為待遇提高而開心，那現在心中已是滿滿的感動。
孔祥拍拍淩雲的肩“按理說要等到你正式突破到劍士才能免，不過我們都知道你家境不好，母親又多病，酌情提早幾個月。”
隨後又說道“如果南長之知道你要突破了。不知道他臉上會是什麽表情？哈哈。”
說起南長之，孔劍眯起雙眼向孔祥一抬下巴。
“一會兒你去通知南長之淩雲即將突破的事情，看他怎麽說。”
孔祥不解，既然淩雲已經出現劍元種子律動，那南長之還有理由將他開除嗎？
此時淩雲在心中下定決心，不管南長之怎麽說，兩個月後的學情評測自己一定要打敗李逸，絕不讓兩位教習失望。
“師弟，你帶他去心法閣吧。另外將劍士階段的差別細說與他。”
……
青鋒劍府依山而建，占地百餘畝。
淩雲跟在孔祥身後穿過辦公區域走向西邊的心法閣。
當他走到心法閣門口，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心法閣的一間廂房。
那裏有一扇黑黢黢的木門，滿是灰塵。
這扇黑門自他進入劍府就從沒見有人打開過。
那扇黑門之後就好像是青鋒劍府的禁地，是最神秘的地方。
沒有學員知道那裏邊是什麽，教習也從不讓人進去，仿佛是與世隔絕的一處所在。
“孔祥教習，那裏麵是什麽？”
淩雲收回目光，開口問道。
孔祥麵上泛起濃鬱的感傷，興奮的情緒也有些許收斂。
“唉，以後你會知道的。”
歎了口氣，向前走去。
孔祥教習打開了心法閣的大門，兩人進入其中。
一眼望去這心法閣中所藏甚是簡陋，隻有寥寥幾個書架。
淩雲的目光早在幾個書架上開始打轉。
孔祥見狀苦笑著搖了搖頭。
書架上麵標注了吐納心法，劍法，拳法，步法等不同的大字。
正當淩雲想要選取心法，孔祥卻將他攔了下來。
“淩雲你可知道，學員一旦進入劍士階別的不同？”
淩雲略微思考之後便回道“劍士一階練血肉，二階練筋膜，三階練骨，四階勁入骨髓，五階勁走五髒，六階達到劍士巔峰勁走全身一毛不沾。”
孔祥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隻是內勁每個階段的修煉，但我要告訴你的卻是劍士階段的秘辛。”
他頓了頓雙手背負一臉嚴肅“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不可外傳。隻有達到劍士階別凝聚劍元種子的學員才會知道。”
淩雲見氣氛甚是神秘教習也是一臉嚴肅，於是點點頭打起精神豎起耳朵。
“我們青鋒劍府突破劍士的學員足有三十多個，但是並不是每個人最終都能修煉到劍士巔峰。”
淩雲驚訝的看向孔祥，不禁問道“教習這是為何？”
這時孔祥臉上再次出現微笑。
“劍士階段的修煉跟劍徒不同，踏入劍士階別每一級的突破都需要機緣和天賦。級別越高突破越難。遇到突破屏障一卡就是數年十數年都很正常。
這就是為什麽諸多劍士武者，階別低的更多高的非常少。
當然劍士階別到了後期，每一階的差距也越大。”
“比如劍士四階的南長之教習在我的手裏走不過三招。
同樣，我在師兄手下怕是一招就敗了。”孔祥傲然說道。
淩雲越聽越驚訝，劍士到了高階每一層實力差距這麽大嗎？
看來孔劍能穩穩坐在總教習之位這麽多年，還是由其實力決定的。
“人的潛力是有限的，每個人在十五歲之前都是打基礎的最佳時期。”
“十五歲之前如果不能成功凝聚劍元種子，那即便之後僥幸突破，這一生的極限也隻能達到劍士四階層次。
而若是十五歲之前成功踏入劍士階段，那此後數十年隻要繼續刻苦修煉，基本上都能晉升六層達到劍士巔峰。
成為後天巔峰高手。
個人天賦不同，也就使得最終的成就不同。”
淩雲喉嚨滾動不自覺吞了口口水，怪不得自己的突破讓總教習高興成那樣。
這其中還有這等隱秘。
心中也暗叫僥幸自己還沒到十四歲。
孔祥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繼續說道
“所以像李霽雲李逸兄弟雖然靠資源堆積突破到劍士階段，但是他們都是在十七八歲才凝聚劍元種子成功。
除非再用各種資源強推，此後四、五年內能晉升劍士二階就不錯了。其一生的成就有限，注定會止步於劍士四階。”
“而像淩浩然這種十五歲凝聚劍元種子成功，二十歲之前就突破到劍士三階在各劍府中皆為佼佼者，被作為將來的種子學員重點培養。他們隻要勤加修煉在四五十歲之前都有望達到劍士巔峰六層。”
孔祥喝了口茶，背負雙手緩緩在屋內踱步，口中繼續說道“即使同樣在十五歲之前突破，依然有天賦高低的不同。
天賦高者此後修煉的速度越快，其最終的成就也就越高。
天賦低者甚至最終到耄耋之年才達至巔峰。
更有甚者過於憊懶半途而廢，最終連六層都沒達到的。可想而知其實力差距。”
“而淩浩然之所以可以進入鳴城劍府這樣的重點劍府，就是因為他在十五歲突破成功。年僅十九就達到了劍士三層，現在二十一歲距離四層也不過一步之遙。不可謂不說是天縱之姿。”
孔祥剛說到這兒目光瞟到淩雲，突然說不下去了。
淩浩然十五歲突破就是天才的話，那淩雲十三歲就要突破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隨後他望著淩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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