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44 貝爾加湖
聽到伊萬諾維奇的這一聲吼，楊北辰下意識地望向前方。
前方水平麵出現一片巨大的空缺，就像是蛋糕被從中挖去了一大塊似的。站在高處的楊北辰看到的比其他人更多，他看到那塊空缺依稀還保留著地圖上貝爾加湖的模樣，坑裏是冰水混合的粘稠流體，水位比正常時候下降了至少一百米。
怪不得伊萬諾維奇要把感染生物引到貝爾加湖，這裏的確是一個進行殲滅作戰的好地方。
但問題是，怎麽才能讓那些感染生物乖乖跳進坑裏呢？
想釣魚，自然需要魚餌。
海鷗號——或者海鷗號上的那批軍火——就是最好的魚餌。
“你能聯係上安戈列夫嗎？”楊北辰問道。
“可以，你想問什麽？”伊萬諾維奇回道。
“你問他，他那個失蹤的朋友，知道具體的軍火數量嗎？”楊北辰問道。
伊萬諾維奇回應了一聲：“明白。”
大概三分鍾後，楊北辰就得到了準確的回複：“對方是輪值守門之一，知道一個大概的數量，但具體數目不是很清楚。”
聽到這句話，楊北辰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計劃。
“船長，你開這艘船，多久了？”楊北辰問道。
“少也有三年，怎麽了？”伊萬諾維奇一臉不解地問道。
“聽我，等會我們這麽這麽做……”楊北辰聲吩咐道。
伊萬諾維奇聽完後，一臉難以置信：“簡直亂來！”
“你沒信心？”楊北辰問道。
“開玩笑！”伊萬諾維奇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就這麽幹！”
海鷗號忽然加速，那些追逐的感染生物也跟著加速往前衝。
水麵下方，那些逃脫的感染梭魚也忘了剛才被連片火燒的恐懼，調轉矛頭尾隨海鷗號。
海鷗號仿佛不知道前方是一個深坑，像個愣頭青般直挺挺地往前衝，完全沒有一點停下的跡象。
海鷗號不停，那些感染生物也就跟個鐵憨憨一樣悶著往前衝。
貝爾加湖的邊緣越來越近，有些船員看到海鷗號完全沒有減速的跡象，開始有點慌了。
船長在想什麽？難道想表演個輪船高台跳水嗎？
船員們想歸想，好歹自己跟了伊萬諾維奇這麽久，心裏對他還是有點數的。伊萬諾維奇將海鷗號視作寶貝，肯定不會任由它損毀。
這麽一想，船員們又都放心了，心想伊萬諾維奇一定是在執行什麽作戰計劃，而不是真想把船開到坑裏去。
楊北辰蹲在瞭望塔上，目測那些感染生物越來越快、離海鷗號越來越近，近到幾乎可以聞到船尾甩出的尾氣了。他又望向前方，海鷗號離貝爾加湖邊緣，漸漸隻剩下五十米左右。
“準備！”楊北辰吩咐道。
駕駛艙裏，伊萬諾維奇兩手緊握舵輪，深呼吸。
海鷗號與貝爾加湖的邊緣隻剩下三十米左右。
“轉向！”楊北辰喊道。
他話音剛落，伊萬諾維奇的雙手就動了起來，幾乎用出全身的力氣，將舵輪甩了將近一圈。
海鷗號突然橫了過來，船尾劃出一道九十度的弧線。船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側移，幾乎快要貼到貝爾加湖的邊緣，大大的冰屑從湖坑邊緣落下，砸起一團團軟綿綿的水花。
但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海鷗號繼續旋轉，不多時，船首和船尾就完成了位置交換，尾部有大約四分之一已經衝出了湖坑邊緣，懸空在貝爾加湖上方。
那些船員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猜到船長想玩大的，但一個個還是被甩得頭暈腦脹。
這……這也玩得太大了吧！
幸好他們都是老油條了，第一時間就找到身邊能夠穩固自己身形的構造，才沒有被甩飛出去。
與此同時，身後那些追擊的感染者已經來到了船邊，隻要再幾步就可以登上船。
海鷗號首尾互換的形態沒保持太久，船尾繼續漂移，再次劃出一道二百七十度的弧線！
龐大的船隻在伊萬諾維奇手裏，就像一艘紙船般動作飄逸形態輕盈。
海鷗號轉了一又四分之一圈，不僅從側麵繞過那些感染者反超到它們後麵，還借著慣性用船體側麵將它們掃進了湖裏。
感染者根本沒料到會有這一出，一個個就像下餃子般在冰水混合物裏翻騰著，試圖回到上方。但湖麵與周圍的冰層表麵有至少百米的高度差，周圍四壁又突又滑，它們根本沒有任何能用來攀爬的著力點。
冰層下方那些被感染了的梭魚也察覺到問題不對，但它們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原本它們為了追擊海鷗號，距離就相當近。在海鷗號原地畫圈漂移的時候，它們就幾乎到了船底下方。海鷗號的這一手操作不僅像掃垃圾般將冰麵上的感染者推了下去，還破壞了湖坑附近冰層的平衡。
東部的西波爾平原在海嘯後變成了飄滿浮冰的淺海，在靠近南方，冰的比例越來越大，才形成一層不厚不薄的冰層，透過冰層還能看到裏麵凝滯的海水，用食物來比喻的話大概就是水晶湯包。海鷗號粗獷的舉動就像使用不當的筷子，磨碎了湯包的麵皮，裏麵的湯汁裹藏不住泄入旁邊的碗裏。
那些被感染的梭魚，也像湯包的肉餡般跟著一起流了出去。
海鷗號稍微顛簸了一下，加速後退，防止自己也被卷入。
貝爾加湖因為周圍海水的突然灌入，水位猛漲了五六米。
楊北辰仔細觀察著下方，確認所有感染生物都掉進去後，飛速跳下瞭望台，從船艙裏取出一枚航空燃燒彈。
楊北辰扛著航空燃燒彈到船首，拔掉了保險片，瞄準湖中一塊看起來比較厚的大麵積浮冰，用力扔了出去。
航空燃燒彈觸碰到較為堅固的浮冰後，隨著一聲巨響，一團火焰以墜落點為中心，沿著水麵向四處流開。幾秒鍾後，整個湖麵都陷入火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灶台。
那些感染生物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不是被火直接燒成灰，就是被水裏的高溫給消滅。
楊北辰回到駕駛室，問道：“情況怎麽樣？”
伊萬諾維奇笑著指了指聲呐的屏幕。
屏幕裏，那些信號點，逐漸消失，直至一個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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