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32 蜂擁而至
楊北辰還沒進入目標區域，就已經感受到一股肅殺的氣息。
灰黑色的鋼鐵殘骸猶如變做化石的森林聳立在一望無際的白野上，時不時能看到地鐵站緊閉的出口半埋半露。盡管滿是刮痕和雪漬，卻依然殘留著一丁點過往的華麗。
羅刹聯邦千頂城的地鐵係統被公認為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鐵，每個地鐵站都是由藝術家設計的，造型各異，華麗典雅。楊北辰不認識羅刹語，不知道自己眼前是哪一個站，但是數字還是能看懂的，地鐵站的入口處寫著一個“8”。
楊北辰試著聯絡溫炎，但是信號明顯要弱了很多，隻能勉強聽清。
“能聽到嗎？”楊北辰問道，“麻煩幫我查一下，千頂城八號線靠東的終點站，怎麽才能最快抵達感染者入侵的區域？”
隔了一兩分鍾，楊北辰才聽到溫炎的回複：“安琪爾，你可以沿著八號線走到與五號線轉乘的地方，然後再走五號環線去另外那幾條線……”
“但是地鐵門關上了，而且門被雪掩埋了一半，很難打開。”楊北辰道。
他一邊通話，一邊繼續向西移動。雖然不知道感染者到底在哪個位置，但肯定是在西邊。
“安琪爾，離你最近的可用出入口在別沃羅，就是你剛才那個站往前兩站，哦對了是北邊……”溫炎道。
楊北辰想了想，道：“我還是從上麵走吧。”
雖在地鐵裏麵走目標更加明確，不容易迷失方向，但那樣有一個非常不好的地方——他沒法出去迎敵。
感染者肯定是從外麵進攻的，地鐵站的門肯定是關上的，那麽他怎麽出去幫助幸存者擊退敵人？
所以，隻能從外麵走。
楊北辰問清了遇襲地鐵站的方位後，調整方向，加速前進。
他帶起一路白色的碎屑，穿過環線中央的上方，隔著好幾個站都能感受到地麵傳來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他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
不對，應該，是有著人類輪廓的感染生物群。
它們大部分是普通的人形感染者，像電影遊戲裏的喪屍一樣狂暴地衝擊著路障。路障由鐵絲網與燃燒的油桶組成，那些感染者避開油桶，拚盡全力衝擊鐵絲網。
鐵絲網牢牢地紮在地裏，但奈何對方數量實在太多，已經有部分鐵絲網牆出現肉眼可見的搖晃。
鐵絲網後，全身包裹嚴嚴實實的羅刹聯邦漢子手執酒瓶，一邊哇哇大叫一邊點燃扔了出去。
燃燒瓶落入感染者堆裏，冒出餘燼般的火光。圍攻的感染者已經有了經驗，聽到有玻璃瓶飛過來立馬散開，因此燃燒瓶並沒有燒死多少感染者。
饒是如此，接二連三的燃燒瓶迫使感染者分開，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鐵絲網的壓力。
“油桶呢？我們需要更多的油桶！”為首一個手持雙管獵槍的漢子大聲道。
“油桶還在運輸的路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普蘭涅納的燃油兩前就已經出現短缺了！”身後一個握著格洛克17手槍的年輕人回道。
“燃燒瓶還剩多少個？”
“三十個！”
“趕快補充！”雙管獵槍漢子對著逼近的一個感染者開槍。
鹿彈的威力將那名感染者推出一段距離，但也僅限於此。
“該死的，這些鬼東西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雙管獵槍漢子怒罵道。
“不知道其他地區怎麽樣……”格洛克手槍年輕人一臉擔憂。
“現在沒時間擔憂其他地方了，這裏一定要守住！”雙管獵槍漢子將最後兩枚鹿彈塞進槍膛。
當初災變開始時，千頂城幾乎所有的幸存者都湧入了地鐵站。千頂城的地鐵站是按照軍事級別設計的，入口被關閉後，原本就被烏拉山脈削掉絕大部分氣勢的海嘯潮水沒能灌進去，外界的低溫也無法侵入。可以，串聯全城的十四條線路是千頂城現在所有人的生命線。被襲擊的四個站是這一側的出入口，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雙管獵槍漢子還是想不通，感染者到底是怎麽發現這幾個入口的？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卻想不出半點頭緒。
“後方有人接近！”旁邊一個年輕人喊道。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後本能地頭痛，難道要被前後夾擊了？
“等等，後麵……就一個人，而且不像感染者……”剛才匯報的那人又補了一句。
雙管獵槍漢子不由自主分神往後瞄了一眼。
緊接著他就看到正在掏出五四式的楊北辰。
楊北辰幾乎不用費心瞄準，每次開槍，都有一發子彈命中一名感染者。感染者哪怕是聽到了槍聲，但子彈飛行的速度超出了它們的反應速度，根本沒法及時回避。楊北辰用的子彈又是特製的燃燒子彈，隻要中槍就一定起火，隻要起火感染者就必死無疑。
楊北辰在槍膛裏還剩最後一枚子彈的時候，掏出新彈匣，在舊彈匣落下的瞬間塞進去。這樣一來，他根本不用再次上膛，手槍無縫連射，硬是射出了衝鋒槍的氣勢。
最前線的幾個感染者在火焰中化作灰燼，它們身後的感染者本能地退了幾步，鐵絲網與感染者之間憑空出現一道半米寬的空白區域，讓那些堅守地鐵站入口的人喘了口氣。
防禦者們雖然不認識楊北辰，但從楊北辰的舉動能知道對方是友軍。
於是他們開始熱情地打招呼，楊北辰隻能露出禮貌中帶著歉意的微笑點頭回應。
“喂喂？溫炎，你還能收到信號嗎？”楊北辰捂著耳麥問道。
“還行，什麽事？”溫炎問道。
“幫我問下現狀。”楊北辰完，把耳麥遞給離自己最近的雙管獵槍漢子。
雙管獵槍漢子遲疑地把耳麥塞進耳裏，嘀嘀咕咕交流一陣後，又把耳麥還給楊北辰。
“對方表示，目前感染者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這個地鐵站入口，原因未知。遇襲是五個時前開始的，它們從更西的地方過來，老巢不知道在哪裏。它們似乎有某種組織性，就像是一群工蟻，對方表示能感受到它們後方還有一個類似蟻後的存在。對方目前正在加固防線，補充的燃油桶預計還有十分鍾才能送達。”
聽完溫炎的翻譯後，楊北辰點了點頭，道：“告訴對方，我能幫他們堅持二十分鍾，務必想辦法獲得大規模火焰攻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