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02 窮靠科技
一般而言，人類的正常體溫以口腔測量為標準是三十六點三到三十七點二度之間，直腸測量和腋下測量可能會稍微偏差一點，但總體偏差範圍在零點二到零點五度之間。
可是，楊北辰的額頭滾燙，哪怕不用溫度計，畢秋妤都能憑手感和經驗判斷出他體溫現在在三十九度左右。
楊北辰雖然還是一動不動，但他身上已經開始冒汗。
“不能讓他穿這麽多，”畢秋妤道，“幫我個忙，把他衣服脫了。”
辛玉衡要開車，金啟明得警戒，能幫忙的隻有程筱了。
程筱猶豫了一下，似乎感到很不好意思。
嗯……這是在救人……沒什麽問題……
程筱服自己的羞恥心，幫著畢秋妤一起把楊北辰的羽絨服脫了。
楊北辰裏麵穿著保暖內衣，現在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
“他怎麽樣了？”金啟明問道。
“體溫還很高，估計有四十度了。”畢秋妤憂心忡忡。
高燒，往往代表人體內出現了炎症。長時間不退燒的話，有可能引發腦部受損脫水之類的極端情況。
畢秋妤不知道楊北辰體內發生了什麽變化，唯一的好消息是身上的浮腫正在消退。
“我們到船塢了！”辛玉衡道。
畢秋妤抬起頭，看到山間船塢的門出現在前方地平線處。但是由於空曠的關係，實際距離比目測距離要遠，他們真正到船塢門前還要三十分鍾。
“快，聯係船塢的人，準備重症監護室。”畢秋妤道。
她一直監視著楊北辰的體征，令人費解的是，除了體溫居高不下，其他各項指標仿佛都在恢複正常。
當他們抵達船塢前時，塢門準時打開，張韻和柳依雲衝了出來。
“他怎麽樣了？”柳依雲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目前一直在發高燒，”畢秋妤道，“重症監護室準備好了嗎？幫我抬他進去，剩下的等下再。”
所謂的重症監護室，其實就是臨時空出來的一個船艙。船艙裏放了一張床，旁邊是支架和吊針，上麵掛了各種注射液。張韻不知道楊北辰到底什麽狀況，索性所有種類的注射液都準備了一份。
隻可惜，沒有最關鍵的監護儀。
所以畢秋妤隻能和張韻兩人輪替，二十四時看護。
柳依雲自從楊北辰回來後，一直緊張地寢食不安。她每都到重症監護室一坐就是半，就這麽坐了一個星期。
“要是有監護儀和顯微鏡就好，他的體溫還是降不下去，卻不知道他身體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某，畢秋妤道。
柳依雲一聽，道：“我幫你們找出來。”
如果能做到什麽幫助楊北辰恢複，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做。
柳依雲不停搜集信息，終於在某座建築內找到了畢秋妤想要的東西。
辛玉衡和金啟明自告奮勇，亞曆克斯和貝蒂也來幫忙。
經過溫炎的教育，兩人從連拚音都不認識變得能一口流利華文，其中亞曆克斯甚至還被帶得有點方言口音……
四人在外麵花了一，把所需的儀器搬了回來。畢秋妤把監護儀接通電源，貼片連接到楊北辰身上，屏幕裏頓時出現幾條勻速起伏的曲線。
看起來，楊北辰現在度過了危險期。
但他就是醒不了，而且體溫一直下不去。
為了弄明白楊北辰到底怎麽回事，畢秋妤從楊北辰身體裏抽了半針管的血，然後在玻璃片上滴了一滴，挪到顯微鏡下麵觀察。
她忽然抬起頭，揉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片刻之後，她又把眼睛湊回去。
楊北辰的血液樣本裏，有很多似是而非的細胞。它們看起來像是紅細胞，但質地卻不像是原裝貨，顯然是納米蟲變形而成的。
納米蟲在複製變形的過程中不知出了什麽差錯——可能是複製了錯誤的細胞信息導致張冠李戴，也可能是複製到了每個人身體裏都會有的原癌基因的生命力——總之納米蟲的分裂能力異常迅速，遠遠高於細胞正常分裂的速度。
不僅如此，納米蟲變形成的細胞裏，無論什麽細胞都有線粒體。
包括正常情況下，成熟體內本應沒有線粒體的紅細胞。
而且納米蟲變形的紅細胞裏的線粒體非常奇怪，它似乎是吸收活性氧自由基作為自身運作的能量。
通常情況下，細胞裏的線粒體以氧氣為能量，但是還有一部分氧氣在人體裏會變成活性氧自由基。活性氧自由基過多時就會形成氧中毒，這也是生物衰老的原因之一。
但現在，楊北辰和普通的生物相比，出現了很多變化。
首先他體內納米蟲分裂加快，因此他的身體器官組織在受創後，納米蟲會迅速進行變形修補。換句話，他現在有了高速自愈能力，隻要不是類似於一秒之內燒成灰這樣的致命攻擊，他幾近於不死之軀。
其次，他的新陳代謝加快——這也是他為什麽現在體溫這麽高的原因。納米蟲變形的紅細胞一方麵由於有了線粒體能夠進一步強化他的新陳代謝，另一方麵吸收活性氧自由基讓他的身體能保持年輕。最後的結果就是，楊北辰的體能屬性得到飛躍性的提升，堪比電影裏那些虛構的超級戰士。
畢秋妤抬起頭，嘖嘖稱奇。
俗話，“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這是電影裏超級英雄誕生的不成文規矩。楊北辰現在因禍得福，獲得了不亞於超級英雄的能力。隻不過，他這個窮人靠的是科技。
運行出錯的納米蟲也算是科技嘛！
楊北辰之所以還一直醒不過來並持續高熱，還是因為身體正在適應納米蟲帶來的改造，他還沒有取得自主控製體內納米蟲的能力。因此，他的大腦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傷已經痊愈，還以為這具軀體正在死亡。不過按照納米蟲改造的趨勢，總有一會接觸到大腦，讓楊北辰意識到自己軀體的真實狀態，讓他能夠自由控製自己獲得的新能力。
柳依雲聽了畢秋妤的解釋後，便一直等著那一。
無論多久，她都要等到楊北辰醒來。
直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