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E019 冰凍前兆
看到楊北辰趴到船邊，畢秋妤問道：“怎麽？又出什麽事了嗎？”
“海水不對勁，”楊北辰道，“你看，似乎變得有點渾濁了。”
畢秋妤低頭一看，第一眼隻看到退了很多、深度比海嘯剛發生時變淺不少的海水，再一眼就看見海水裏果然若隱若現有一絲絲白色的東西。
楊北辰脫掉手套，伸手沾了一點海水，伸出舌頭試了試。
“嗯？”楊北辰臉色又變了一變。
“有什麽問題？”畢秋妤問道。
“水變淡了。”楊北辰道。
海水原本因為其高含鹽量，人的味蕾根本無法接受，嚐起來鹹得發苦。但剛才楊北辰嚐了一下後，發現海水裏的鹽度下降了。
他又盯著水裏的白色物質，伸手沾了一點，舔了一下。
如他所料，是鹽。
楊北辰擦幹手，重新戴好手套。
“快點回去，”楊北辰道，“恐怕我們等不了七。”
“什麽意思？”辛玉衡問道。
“海水裏的鹽分正在析出，這是要結冰的前兆。”楊北辰道。
他這麽完，畢秋妤和辛玉衡都覺得周圍的氣溫好像又更低了一點。
“依妹，船體動力恢複正常了嗎？”楊北辰在QQ上留言問道。
“積水已經清理，動力正在恢複，目測還有兩分鍾。”柳依雲回道。
“動力恢複後，首先保證空調運行，保證船艙內溫度正常。”楊北辰道。
“明白，外麵情況怎麽樣？”柳依雲問道。
“海水正在析出鹽分，近日內可能就會結冰，”楊北辰道，“至少表麵會結一層冰。”
“那你快點回來啊！”柳依雲道。
“我在路上了。”楊北辰道，“對了，雖然我預料到會有降溫，但這個進度還是太快了一點，幫我查查網上有沒有什麽異常氣信息。”
“好，你心。”柳依雲道。
結束通話後，遊艇來到一處高樓腳下。
楊北辰抬頭望去，隻見高樓頂部支架上寫著“南國文媒大樓”幾個字，側麵牆上還殘存著“平女呆險”幾個意義不明的字，不過楊北辰明顯能看到“女”和“呆”兩個字有筆畫被磨滅掉的痕跡。
楊北辰以前來旅遊時，曾經見過這棟大樓。大樓一共有三十層，整體呈塔樓結構，主體有兩棟樓，在十六七層的位置由一道空中走廊聯結兩樓。現在，大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部分在水下，空中走廊和普通的橋也沒啥區別。
大樓頂部，金屬線表麵覆滿了白霜一樣的東西，而且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彎曲形變。
這是……
冷脆？
不對啊……
雖有些金屬會在低溫狀態下吸收衝擊能力下降，導致金屬變脆，但金屬韌性沒這麽低啊？
莫非……是因為那些白霜？
楊北辰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表麵的水蒸氣冷凝成的冰霜結晶。
難道是因為冰增加了重量？
海麵上，不知何時起，泛起一圈圈漣漪。幾分鍾後，漣漪變成了輕微起伏的波浪。
楊北辰看向空，微微一愣。
起風了？
空氣流動即為風，本來起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結合其他狀況，楊北辰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會……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楊北辰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遊艇繼續回程，過了一會又路過一片商品房區。
商品房區樓頂是一片花園，楊北辰遠遠看到花園裏各種開花植物。但此時，他肉眼看到有些植物表麵慢慢凝結出白色的霜狀物質，原本還算精神的花朵漸漸蔫成一團，變成猶如破爛的抹布一般。
楊北辰終於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剛才他見到的那一幕，顯然是植物的霜凍過程。
所謂的霜凍，是指空氣溫度突然下降，植物表麵的水汽直接凝華，同時植物細胞間的水分形成冰晶，細胞內原生質與液泡逐漸脫水和凝固。霜凍是一種常見的農業氣象災害，往往出現在秋、冬、春三季，但卻不包括夏季。
所以，原本就已反常的七月，這一刻變得有些詭異。
楊北辰隱隱感覺到，一場大災即將來臨。
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楊北辰看到越來越多的異象。
海嘯發生時，有不少魚類被卷上了岸。此時，楊北辰看到一條條翻著肚皮的魚浮上水麵。他撿起一條仔細查看，隻見死魚的體表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就像是從冷藏櫃裏拿出來的一樣。這些魚，居然是在短時間內活活凍死的！
大部分魚類屬於冷血動物，不會隨著環境變化而自動調節體溫，所以當外界溫度過低時，很多魚類都無法生存。
但是……這些魚死得也太快了吧？
“是我的錯覺嗎？怎麽覺得又變冷了一點？”旁邊，畢秋妤道。
哪怕穿了禦寒的衣物，楊北辰此時也明顯感覺周圍的氣溫在下降。
滴答……滴答……
上居然下起了雨。
雨裏夾雜著火山灰，但沒過多久，雨裏就多了雪粒，最後全部變成了雪花，白的黑的混在一起，宛如空氣裏突然多了電視的壞信號。
“這是……看上去不太對勁啊？”辛玉衡也感到不安，低聲道。
楊北辰點點頭，氣溫的下降幅度太不正常了。
此時，柳依雲終於有了消息：“不得了啦，北辰，有大事要發生了！”
楊北辰立刻回道：“別慌，到底怎麽了？”
柳依雲道：“我一下跟你不清，我直接把新聞鏈接發給你。”
幾秒鍾後，楊北辰收到了一條網址。
他點開網址，首先映入眼簾的標題就讓他的心微微一沉——
“震驚！北半球即將遭遇超強寒潮！請不要在室外停留！”
楊北辰按住滾動條往下拉，詳細瀏覽新聞內容。
由於多方影響，北極圈內正形成一團前所未有的冷高壓氣團。目前，該氣團已發展成寒潮，正在向赤道方向移動，目前寒潮前鋒已經抵達西波爾平原南部，羅刹聯邦、優羅巴大陸北部諸國、楓葉聯邦幾乎全境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冰。經氣象部門預計，寒潮中心區域將在兩到三日內進入九隅國境內。
看完新聞後，楊北辰不由得麵露憂色。
寒潮的邊緣都還沒碰到，周圍就已經如此反常了嗎？
如果這裏陷入寒潮的中心，又會變成什麽樣呢？
“快，”想到這裏，楊北辰催促道，“快點回貨船上，不然我們可能會被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