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1E07 劍拔弩張
一句回複，十二個字。
楊北辰卻感到自己仿佛獲得了各項屬性提升百分之一百二十的buff。
他微微一笑，退出聊窗口，打開地圖。
導航顯示，前方大約一公裏處，便是韶州市最外圍的雄州市。
楊北辰看了看色，以當前行進速度，運氣好的話也許亮時就能到學校了。
於是，他抓緊時間，記住導航的指引方向後，再次關掉了手機。
也許是哪裏出現了故障，兩側的路燈沒一盞是亮的，黑夜之中隻有自己手電的光暈左右搖晃。光柱穿透重重風雪，卻衝不破前方的黑暗。
難道……自己今後的路也會像這樣嗎？
這場突如其來的異變，會把自己的命運扭向何處？
人類文明會不會像末世電影裏那樣，也陷入絕望重重的寒冬？
楊北辰搖了搖頭，果然人在孤獨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
“咦？”
也不知走了多久後，邊已經出現了一點昏暗的灰白色。
楊北辰注意到手電光圈閃過的範圍裏，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立刻把手電往回移，隻見光圈裏出現一個雙臂張開的人……
不對，那好像不是真人。
楊北辰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個被雪覆蓋的稻草人。
有稻草人，明有田。
有田，就表示有人家。
自己總算是到城市邊緣了！
楊北辰加快步伐，新一的早晨剛剛來臨時，他的視野裏終於出現了建築。
高低錯落的建築分布在道路兩旁，路口公交車站停著一輛電力驅動的公交車，車門敞開仿佛剛剛還有人在上下車。在公交車頭頂，還豎立著一塊巨大的牌匾，深藍的底色上寫著“歡迎來到嶺南省”幾個白字。
楊北辰隨意掃視一眼，路邊建築大部分像是沿街店麵，也有部分居民住宅樓。但不管是什麽樣的建築，大門全都緊閉，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
楊北辰試著敲了幾家門，無人應答。
“嗯？”
楊北辰低頭，忽然發現一些微妙不同的細節。
道路上的積雪，比城外似乎要淺一點點。
有人曾經在路上試過化雪。
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然是為了能方便人員移動。
而且，是那種大規模的集體轉移。
這就證明，救援人員曾經到過這裏。
普通屋宅裏，應對突然強降溫的能力或多或少都有不足。為了讓更多居民保持溫暖，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他們集中到一些大型公共場所集中供暖，同時也方便救援人員進行管理。
一座縣級市裏，符合條件的公共場所有幾個呢？
無非就是一些大型商場、學校、火車站、汽車站、體育館之類的地方。
楊北辰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哪裏離自己最近。
為了節省用電，他也沒選擇再開地圖導航。
短暫思考後，他決定先找一處能進的路邊建築，稍作休整再。
楊北辰一扇一扇門敲過去，當他拐過一處十字路口時，忽然和一個迎麵跑來的人撞在一起。
“混蛋！給老子回來！”那人身後傳來怒吼，“你要是再跑，老子就砍死他們！”
楊北辰眉頭一皺。
這是什麽節奏？
“救……救命啊！”先前撞上自己的那人仿佛撈到輪胎的溺水者，一把抓住楊北辰的胳膊。
楊北辰仔細打量了一眼，隻見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夥子，穿著一件登山服，臉上帶著好幾道傷痕。
“怎麽回事？”楊北辰問道。
“我叫辛玉衡，是一個麵包車司機。異變發生前，我載著兩個搭順風車的前往鵬城市。後來，突然開始下雪，我的車熄火了，這時正好另一輛車路過……”
自稱辛玉衡的夥子急促地著，忽然看到幾個人影接近，立刻縮到楊北辰身後瑟瑟發抖。
“你，讓開！”
為首者很年輕，隻有十八九歲的模樣，穿著一件不知哪來的貂皮大衣，手裏握著一把水果攤常見的西瓜刀。
但楊北辰總覺得哪裏不自然。
“他們……我們原以為遇到了好心人，沒想到他們居然到處亂搶，還想囚禁我們當苦力……”辛玉衡在楊北辰身後聲嘀咕道。
楊北辰本來並不打算多事，直到他聽見對方又了一句：“聽見沒有？東西全部留下，人給我快滾！”
楊北辰立刻問道：“抱歉，你再一遍？”
“東西全部留下，滾！”男青年麵有怒色，不由自主握緊了刀把。
“為什麽？”楊北辰繼續問道。
雖然男青年嘴裏讓楊北辰滾，但楊北辰覺得自己可能走不了。
自己正好撞破男人惡行，他真會讓自己好好離開？
也許，是想趁自己不備，從背後下黑刀滅口？
“啊？為什麽？”男青年的臉色仿佛在看傻子，“現在是什麽？是末世！末世之中，我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
楊北辰笑了，看來又是一個被歪三觀作品帶壞的熊孩子。
自己剛剛還奇怪，為什麽對方會做出如此智商感人的操作。
明明自己手無寸鐵，他卻隻想要財；明明他可以不多廢話先殺了自己，但卻還要拿著刀威脅自己瞎扯話。
原來他隻是一個有樣學樣的弟弟，一副惡相全是裝出來的，雖然口裏動不動“砍死你”，但恐怕別是砍人、就連瓜都沒砍過。
怪不得自己剛才覺得哪裏不自然，其實是對方握刀的姿勢太外行了。以他那種手法握刀，碰到技術熟練的對手，被奪刀簡直是分分鍾的事。
背後下黑刀滅口？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保險起見，楊北辰還是決定不把背後亮給對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你既然想侵犯我，對不起，我就教你做人。
“你笑什麽？”男青年舉起刀，指著楊北辰問道。
“你知道嗎？我很鄙視那些所謂的‘殺伐決斷’的主角，我最討厭那種會為自己的惡行找理由正當化的人。”楊北辰道，把背包遞給辛玉衡，“幫我拿一下，謝謝。”
“哦？你不想殺人不想搶，那就乖乖被人殺被人搶吧！”男青年道，舉著西瓜刀衝過來。
楊北辰笑意更甚，然後聲音轉冷，出了後麵的話——
“沒錯，我不會亂殺人，但是以末世生存為借口，隨意拋棄底線，認為為所欲為是理所應當的東西，不配稱為人。”
男青年本能地感覺不對，但身體的慣性讓他來不及止住身形，西瓜刀刀尖已經快要挨到楊北辰的額頭。
利刀落，風聲促，砍空了。
楊北辰轉身，在避開西瓜刀的同時，右肘格開對方持刀的胳膊。隨後，他借助旋轉的勢頭，左肘狠狠撞擊在對方的腦後。
大齡熊孩子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雙眼旋地轉。
他搖搖晃晃了好一會，才重新站穩。
“馬的，居然敢打老子？”男青年怒道，“你們愣著做什麽？他隻有一個人，給老子一起上啊！”
“你知道不知道？一般這種話的，幾乎都團滅了。”楊北辰道。
“他們……他們有……有五個人啊……”辛玉衡抱著楊北辰的行李，雙腿處於想跑又不想跑之間。
“你隻要看好我的行李就行，”楊北辰頭也不回，問道，“你不會貪圖我的物資，悄悄一個人溜了吧？也不會貪生怕死，在背後暗算我吧？”
“你這是瞧我！”辛玉衡道，“我不是那種人！”
“那就好，希望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我可不會救一個畜生。”楊北辰道，擺出一個拳招的起手式，“是時候，該幫忙糾正一些弟弟們扭曲的三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