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不要在騙我
“月月,你知道嗎,當時我給你帶了很多你喜歡吃的零食,日常用品,還有你最愛的《小王子》,我滿心歡喜的想著你看到它們的表情,可是你知道那個女監獄長跟我說什麽嗎?”
謝白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語氣裏壓抑著死死的憤怒,“她說你在監獄已經交了新男朋友,你們如膠似漆,非常相愛,她甚至還親眼看到你蹲在廁所給那個男人……口……”
剩下的那個字謝白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他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深深呼出一口氣,幾乎渾身都氣到顫抖。
“你能想到我當時有多氣嗎,連我都沒有那樣碰過你,那個男人……憑什麽,他憑什麽?”
“月月,是你先背叛我,背叛了我們多年的感情,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忘掉你,結果三年後,在我的婚禮現場,你居然還敢跑來質問我,差點就毀掉我奮鬥了三年的前程……”
“你說,我怎能不恨你,怎能不氣你,怎能不下定決心折磨你!!!”
樓月腦子就像被什麽火藥炸開一樣,登時炸得她思緒紛飛,整個靈魂都幾近顫抖。
“一派胡言。”樓月滿臉蒼白,仿佛不敢相信這番幾乎顛倒她想象的話,滿臉痛苦的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哪有什麽別的男人,我在監獄裏清清白白,誰都沒有碰過我!”
我就隻等你啊,等了你這麽久,謝白,就像個傻子一樣,我白白等你這麽久!可是出獄之後,捫心自問,你是怎麽對我?
謝白好像有些著急,“月月,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馬上去找那個女監獄長對質。”
對質?!
想起那個如同噩夢伴隨她三年的監獄長的臉,樓月的眉目幾乎是立馬就變得生硬,她死死咬著牙,冰涼的眼睛裏滿是掩飾不了的恐懼與戰栗。
她現在就連想起那個人都要發抖,對質,她怎麽還敢去找她對質!
謝白顯然也感受到了,他緊緊摟住她發抖的身子,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你怕?你怕對不對?好,是我不好,我們不去對質,都過去了,所有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去了。”
樓月還在發抖,謝白卻將她早已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聽自己的心跳聲,他苦笑一聲,“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為我可以不愛你的。”
“你這麽聰明,難道都沒發現顧清妍長得和你有幾分相像嗎?月月,我連在換新女友的時候都在尋找能和你相像的替身。”
“甚至出獄後,我看到你這一臉麻木,對生活完全沒了信心的樣子我的腦子就像被火藥炸開一樣的憤怒,我以為你是被監獄裏的那個男人傷了心,他居然能讓你變成這樣,隻要想到這一點,我簡直嫉妒到發狂,所以我就用顧清妍來氣你,折磨你,讓你後悔當初拋棄我!”
“可我今天看到你被顧清妍那樣欺負,我害怕,我太怕了,月月,因為我的嫉妒,我的魯莽,我竟然差點永遠失去你……”
樓月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男人的聲線溫柔得嚇人,還帶著一點點沙啞,完全像極了當年的謝白。
謝白,那是謝白,是很多年,被她掏心挖肺愛著的那個謝白啊!
樓月猛然推開他,眼睛幾近通紅,“不可能,不可能,謝白,你不要再騙我,別妄想再用這招騙我!”
謝白的眼裏滿是刺痛,他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清俊的眉眼裏滿是化不開的憂愁。
“月月,我怎麽會騙你呢,如果不愛你,我何必和你說這麽多,如果不愛你,前陣子在醫院,我又何必幫你出樓緒的手術費,我……”
樓月的聲音堵在喉間,是啊,她怎麽會忘了呢,手術費是謝白出的,甚至於,他那麽怕痛的一個人,寧願高燒到39度都別扭著不肯去醫院打針,他居然還給樓緒獻了血?
如果不是因為在乎,又怎麽會讓那冰涼的針孔紮進自己的血管?
可是,謝白愛她?!
他居然從頭到尾都愛她,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如果他愛她,那她之前承受的這麽多傷,被折磨出的這麽多苦,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哪有這樣愛她,哪有這樣愛她的啊!
她從他懷裏出來,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滿臉都是糾結的痛苦,“別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你不要再說了!”
謝白的眉眼瞬間變得有些僵硬,他懸在半空的手還殘留著她溫熱的體溫,看著這麽抗拒的樓月,他的眼裏滿是難過,“月月,你就那麽怕我?”
“我們明明以前……那麽好。”
樓月通紅的視線朦朧一片,事到如今,他居然跟她說從前?!
謝白衝她伸手,盡數攤開過往美好種種,“月月,回到我身邊,回來,好不好?”
這麽溫柔的一個聲音,這麽熟悉的一個聲音,可她卻很清楚的看到了謝白修長手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另一枚女款很巧她今天也看到過。
情侶,情侶戒……
顧名思義,隻能情侶才能戴成一對。
樓月被那戒指的光刺得猛然清醒過來,她的淚也流下來,“不好。”
樓月再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他就要結婚,就要結婚了!
哪怕愛她,那又怎樣,到現在,他居然還要跟她說這些。
“謝白,我不管你今天說的是真是假,你的未婚妻還在廁所裏哭,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有任何可能了!”
“今天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好好生活。”
“月月!”謝白怎麽甘心折騰這麽久,居然就換成個這樣的結果。
他在身後猛然叫住她,就像怕什麽觸手可及的東西就要從他手中溜走一樣。
樓月沒有回頭,所以他的聲音幾乎是漸行漸遠的響在了自己的耳畔,仿佛情人的低訴,又似嘶吼,“月月,倘若沒有顧清妍,你就能回到我身邊,對麽?!”
怕她沒聽到,那個聲音又重複了一遍,“隻要沒有顧清妍插足,對不對?”
樓月其實聽到了,但她完全當做沒聽到,她雙腿無力的轉過走廊過道,心想沒有顧清妍,沒有她,怎麽可能呢!
沒有顧清妍,當年的那個樓月,那個謝白就能回來麽?
他們還會在半夜安靜的相擁在一起,傻乎乎的隻為等著天空能有一顆流星劃過,然後好給彼此許願麽?
謝白還會不會在樓月做飯的時候,就像個討糖吃的小孩一樣,在背後突如其來的摟住她,然後再溫柔的說上一句,“我的寶貝兒,你是不是想鹹死我好謀殺親夫?剛剛你手抖,我看你又倒了大半罐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