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千鈞

  “誰敢?!!”杜廉狹長尖細的眼睛怒瞪,素來陰狠的臉戾氣更重。眾人已經被杜奉的抓起杜廉的命令迷惑得雲裏霧裏,暈頭轉向。又被杜廉這樣一喝,更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吩咐。


  “杜奉,你好大的本事,竟敢以下犯上!” 杜奉滿目憂愁又痛心地看著杜廉“大哥!”事到如此,你為何還要裝作不知?這些”杜奉從懷裏掏出一疊信來,雙手顫抖著將信件高舉,語氣沉痛的道:“這些,都是大哥您的親筆書信。就是這些信件讓我得知了,原來你一直暗中與邪教勾結,企圖顛覆我中原武林!!大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說到最後,杜奉已經近乎嘶吼,語帶哽咽的質問。


  杜廉不可置信的看著熟悉的字跡,吃驚的倒退兩步才穩住身形。然後顫抖的指向杜奉:“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是你,你在陷害我!”


  “大哥!你要是現在承認,還不晚,我一定會,哪怕以我這條命來換,也會保住大哥你的性命。”杜奉忍著淚上前握住杜廉的手,緩緩的靠近杜奉。


  杜廉慢慢的平靜下來,看著慢慢欺身而近的杜奉,沒有任何反應。就在眾人都以為杜廉已經被說動時,隻見杜廉迅速提起一掌,擊中杜奉的胸膛。杜奉瞬間如失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重重得撞在餞行台圍台的石柱上,剛落地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杜廉此刻如發了瘋一般,身形一轉,抽出腰間的長刀,向呆若木雞的駱淩煙劈了過去,引得台下眾人一陣驚呼。見駱淩煙毫無招架之力,隨行上來的兩位素心宮女弟子當即抽出軟劍來擋在駱淩煙麵前。


  兩個女弟子用得是軟劍,使得又是以巧著稱的素心劍法,匆忙之中,隻得以劍身扛刀。沒想動杜廉刀鋒一落,軟劍如切豆腐般,整整齊齊的被砍斷,其中一個女弟子躲閃不及,被劈中頭頂,腦殼裂開,當場斃命。鮮血噴湧而出,紅紅白白濺了旁人一身。杜廉刀一橫,另一個剛想逃走的女弟子也被砍中,眼見也是活不成了。


  被濺了一身血的駱淩煙此刻一張俏臉被嚇得完完全全褪去血色,哭的涕泗橫流,麵對著一步步逼近,紅眸泣血,臉上身上滿是鮮血宛如惡魔的杜廉,隻能一邊哭喊著不要殺我,一邊後退。


  南城早在杜廉出掌,變故突生的第一刻就護著慕淺和德清下了台,自己又轉身一個騰躍跳回到台上。


  慕淺下意識的要抓住南城,讓他不要去趟這趟渾水。結果,南城的身影太快,連個毛都沒抓著。


  算了,慕淺很清楚,即便是攔了也肯定攔不住,他會在出事時第一時間保證自己和德清安全無虞,但是卻不能容忍自己袖手旁觀。這是南木頭從始至終的堅持,雲清宗一以貫之的俠之大義。


  就是個屁!慕淺下意識不屑的一撇嘴。


  什麽好處都討不著,還惹得一身腥,有病!傻!

  南城回身轉到台上,長劍出手,剛剛好能一手挑過杜廉看向駱淩煙的刀,四兩撥千斤,以刀劍相碰為點,後騰而起,半身躍空,一腳蹬圍欄,借力身體一轉,一腿又重又狠地正中杜廉腹部。


  被擊中後,杜廉連連倒退,臉上卻沒有絲毫疼痛的表情。


  駱淩煙得了間隙,也顧不上形象,也不記得自己有武功,手腳並用的爬下台子,衣服髒了,頭發也亂了,死命的抓住前來扶她的素心宮的女弟子的手,任憑對方喊疼,也仿佛聽不見般狠狠的抓著。


  慕淺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此刻你來我往,刀光劍影,縱然南城的化清劍法行雲流水,終因功力不高,幾次慢了身形而險些被砍到。


  慕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也一同跟著好幾次抓緊了袖子。 慕淺的表情很平靜,雖然暗暗的有些緊張,但是腦子卻一直無比的清醒。自第一眼見杜廉慕淺就清楚的知道杜廉的功夫一般,因為走路拖遝,下盤不穩,怎麽可能使出一手好刀法來。按照常理來說,南城絕對有一戰之力,並且打敗他綽綽有餘,但是今天,杜廉的招數很奇怪,刀法是平常的刀法。但是力氣和速度卻遠遠超出慕淺的估計。難道是平日裏的表現是偽裝,又或是判斷失誤?

  不像,並不像。反倒是有些像。。用藥物或其他手段短時間內拔苗助長。但是據慕淺所知,這種逆天的手段,很少有人知道,對身體傷害也極大,並且在實施之前,需要長時間的準備,讓身體慢慢的適應,否則,突然使用這種增長功力的手段,會直接爆體而亡。


  慕淺對此很疑惑。


  而台上,南城剛剛側身躲過杜廉力拔千鈞的一刀,還來不及抽手反擊,杜廉快速的舉到再砍,南城匆忙下舉劍相抗,由於刀落下的力道太大,身體一彎,單膝跪在了地上。刀劍拉鋸,杜廉眸子血紅,向下壓著的刀一點點的隔著劍身靠近南城的頸部。南城已經憋紅了一張臉。所有人都看出來,再有個十秒,又是一條人命。


  台下沒有一個人施以援手,大家都不想上前白白的丟命。慕淺不屑的一笑。嗬!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人!

  南城高瞻遠矚的預見德清一定會不自量力的上台,於是早早的點了德清的穴。於是德清現在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卻仍舊沒辦法動一下。


  慕淺考慮,自己怎麽救南城?上台?自己現在的內力就勉強贏得過德清和駱淩煙這種連流都入不上的小魚小蝦。光靠招式,倒是有幾分勝算,但是,自己要是真的上台,紅蓮教武功路數被人窺出來,這眾矢之的可就移化接木到自己的身上來。為了救根木頭,引火燒身,不劃算!


  慕淺也沒有注意到,若是再擱到之前,自己的反應絕對是第一時間轉身走人。


  眼看著南城就要支撐不住,慕淺眼神一亮,計上心來。撿起兩個石子,運以內力擊出。正中背對著她的杜廉背上的命門和俞穴。然後迅速擠入人群,以手遮口,聲音一壓,轉換出少年的聲音高聲喊道:“身先側半,後擊下盤,抽劍刺目,回擊中樞。”


  南城眼神一亮,使出剩餘的力氣,身子半麵斜側。身子馬上要半躺在地上之時,一隻腳變半跪為掃,襲向杜廉下盤。由於慕淺剛才兩擊,杜廉的上身和下身協調慢了半拍,上身雙手沒能及時變刀,下身的後撤也慢了一步。被踢中後,身子不穩,立刻跌向南城的方向,南城抽出劍身,用劍把撐地,穩住身體後,劍身迎著杜廉倒過來的身體。 隻不過,南城沒有遵照指示,用劍身刺瞎杜廉的雙眼,而是刺向杜廉拿刀的手腕。然後錯過杜廉即將落下的身子,用肘部重擊杜廉後背的中樞脊骨。


  慕淺恨鐵不成鋼在心底罵,南木頭,婦人之仁!杜廉已經嗑藥了,除了刺瞎雙目讓他什麽都看不到之外,任何傷痛他都感受不到。


  果然,由於南城沒有刺瞎杜廉的雙眼,杜廉對手腕上的這些痛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一般,重重的倒下之後,仍然不忘給半跪著背向自己的南城一刀。


  南城因疼痛低呼了一聲,迅速逃開。沒讓這一刀落實到底。饒是如此,背後的血已經慢慢的擴散濡濕了整個背部。


  南城一受傷,更無招架之力。杜廉爬起來,慢慢的走向南城,走到餞行台中心微凹之處,將刀高高舉起。


  南木頭! 慕淺整顆心跳到了嗓子眼!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見一聲“大哥”,不知何時爬起來的杜奉,將火折子拋入微凹的台中心。由於中心凹下,即使杜奉扔的並不準,仍然滾落到正中心去。


  而凹心處不知何時蓄了一窪透明的液體,火折子一落入其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將杜廉完全的罩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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