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錢澤記憶中有個公主
何氏有話要說。
這時候就聽外麵有人喊道:“二老爺,二老爺來了!”
是雲鬟的聲音。
何氏臉色一變,急忙坐正了。
桂嬤嬤則退了一步之遙站在何氏身後。
他們剛擺好姿勢,錢淵就踢門進來了。
何氏看錢淵臉色不好,賠笑問道:“二爺有什麽事?妾身這邊正在打發下人!”
為了突出這個家不好當,她十分辛苦,她繼續道:“您是知道的,如今我們家不比往常,留不下那麽多人。”
桂嬤嬤看事不好,知趣的退下,把外麵的人走支開自己守著們。
錢淵指著外麵留下的人道:“那就全都賣掉,隻留桃桃一個就行了!”
別說何氏,桂嬤嬤都嚇得大驚失色,那些人可是何氏的人,說好的不會賣,怎麽還要賣他們?
是為了留下桃桃?
何氏震驚之後是震怒,可是她不想在錢淵麵前發脾氣,深深舒口氣,她動之以理道:“這是之前就說好的,大伯那邊也說要賣,咱們怎麽能反悔呢?”
錢淵並不想聽解釋的樣子,態度十分強硬道:“誰都可以賣,既然你怕大哥不高興那就別人都賣了,桃桃是一定不能賣的,賣了誰都不能賣桃桃!
你現在就把人給我帶過來,什麽都不要說了……”
可是為什麽!?
何氏賠笑:“那珠珠怎麽辦啊?她是大家閨秀,怎麽能沒有婢女伺候!?這不合適吧!?”
錢淵意味深長的道:“棠姐不是大家閨秀嗎?何氏,餐桌上的事我還沒忘呢……”
下人都走了,諾達的廳堂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燦爛的陽穀都掩飾不住蕭條,坐在裏頭,讓人心情很不好。
錢謙益和自己的父親是最後吃完的,吃完這頓,下一頓是不是連雞蛋都沒有了?
錢謙益很擔心自己的肚子,問道:“爹,祖父真的能被救出來嗎?”
老爺子是得罪了次輔梁雲,這次京察梁雲負責。
錢澤到處跑過了,大理寺不讓見人,他現在連老爺子的麵都沒就見到。
戶部聽說他得罪梁雲就要做出姿態,落井下石要他們家十萬兩銀子。
沒有銀子不幫通融就不會放人。
作為兒子,錢澤不能不管老爺子,和錢淵商量這個大宅子都抵押出去了,不過東拚西湊,也才湊夠五萬兩,距離十萬兩差一大截。
“爹也說不準,就算出來了,咱們家也一貧如洗,咱爺倆再也不能當紈絝衙內,說不定得要大飯去!”錢澤歎口氣,想要喝掉小酒借酒澆愁,可酒都沒有了。
錢謙益語氣懷疑道:“這麽嚴重嗎?你不是還有兩石俸米呢嗎?”
錢澤在錢守本的操縱下,蒙了國子監的監生,中過秀才了。
錢澤翻了個白眼道:“那個哪夠塞牙縫的啊?”
想了想道:“不過兒子你放心,爹寧可自己餓死,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錢謙益忘了方才他爹吃雞肉根本沒給他,很激動的握住老爹的大手,感慨道:“世上隻有爹爹好,娘都不管咱們了!”
錢澤道:“山不過來我們就過去,你娘不回來,咱們就去找你娘,去你外祖父家住去!別跟你二叔他們說,免得他們上門打秋風!”
“那不是吃軟飯?”
錢澤老臉一紅道:“軟硬無所謂,能吃就比餓著強!”
老爹畢竟見多識廣,錢謙益覺得爹爹說的話非常在理,那就去吃吧,他都迫不及待了。
父子二人拍拍屁股往外走,就看見了立在角門口看著後院方向的錢錦棠。
陽光下,少女嫩白的小臉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美的讓人心曠神怡。
錢澤出神的搖頭:“太像了,太像了,真是可惜啊……”
“太像什麽啊爹?”錢謙益不解的問道:“還有,什麽可惜啊,棠姐可惜了?”
錢澤聲音壓得低低的道:“棠姐特別像朝廷的一位公主,可惜她不是公主的女兒,如果是,你伯父就是駙馬爺,咱們還愁錢嗎?直接當皇親國戚多好!”
“爹還認識公主呢?”錢謙益目光立即變得崇拜:“是哪個公主啊?”
“公主已經死了!”錢澤可惜的搖著頭。
當今聖上嘉豐帝有三位公主,其中兩位是得寵的曹貴妃所生,可是十三年前壬戌宮變,一群宮女因為不堪忍受嘉豐帝修道對他們的剝削,聯合起來刺殺皇帝。
當時曹貴妃盛寵,嘉豐帝恰好在曹貴妃寢宮休息,宮女們手忙腳亂把準備勒死嘉豐帝的繩子打了死結,這樣嘉豐帝沒死,趕來救駕的皇後趁此機會公報私仇,直接將曹貴妃打成了主謀處死,等皇上昏迷醒過來之後曹貴妃已經死了。
皇帝害怕後宮的人,直接搬到尚苑去修道,十多年再也沒有回後宮。
皇帝當了甩手掌櫃,後宮一切事物都掌握在皇後手裏,受曹貴妃牽連,皇後將曹貴妃所出的兩位公主全部遷移出宮,放在白雲觀自生自滅。
錢澤也是偶然一次在街上見過從白雲觀偷流出來的安慶公主,那時候公主也就十五六歲,雖然打扮普通,可是依然難掩天生麗質的好容貌。
就跟錢錦棠大大的眼睛一樣,會說話很動人,讓人一見忘俗。
提起安慶公主,錢澤想起一件事:“說起來你二叔跟安慶公主好像有不尋常的關係呢!”
“哦?”錢謙益好看的雙眼亮的放光。
錢澤一愣,想起了兒子八卦,立馬低聲道:“千萬別說出去,據說安慶公主死的不明不白,嘉豐帝大怒卻找不到凶手,還讓錦衣衛調查和安慶公主有關的人呢,你祖父告誡過我們,要想活命,誰都不許說出你二叔和安慶公主的關係!”
那皇帝修道修的六親不認,據說自己的皇子公主長什麽樣都不記得,可是到底是皇帝的孩子啊,活著的時候皇帝不管,死了就算為了皇家顏麵皇帝也會追究到底的。
雖然事情過了十幾年,可是誰知道皇帝會不會舊事重提呢?
錢澤正想著,看錢錦棠回過頭,透過歲月,天真爛漫年紀的女孩與記憶中街頭的驚鴻一瞥重合,確實太像了。
錢澤暗暗甩頭,柔聲道:“棠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等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