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灰意冷
她的額頭被砸得刮出一道血跡，隱隱滲出鮮血，麵容慘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淩落雪——”床上的女人仇恨地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就是一個殺人凶手！”
淩落雪的身體顫了顫，雙眸微微垂著，眼眶濕潤。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淩落雪剛抬起頭，就迎上了女人丟來的輸液袋。輸液袋狠狠地砸在她頭上掉落在地。
淩落雪被砸得一陣頭暈目眩，可還是堅持著站在這裏。
頭上的血越來越多，甚至順著她的臉滴到地上。
“瘋女人，他媽的上次就該殺了你的！”陸哲剛進病房就看到女人朝淩落雪丟來輸液袋，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淩落雪受傷。
本來他是在打電話的，可一回頭就發現淩落雪不見了。於是匆忙地掛掉電話，跑向病房。
“陸哲！”淩落雪皺著眉轉過頭嗬斥著陸哲，讓他說話不要太過分。
床上的女人顯然是認出了陸哲就是上次去她家威脅她的人。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可女人卻攥緊了拳頭。自己現在已然是一個人，依靠沒了，孩子沒了，她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淩落雪，你是想讓你的人殺了我嗎？”女人望著淩落雪，滿臉的淒楚，可是聲音狠厲。
陸哲在一旁看得著急，如果是他的話，根本不需要多說，早就一槍將女人解決了。
可自從上次淩落雪受到刺激後，莫曜也叮囑過他，所以他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淩落雪，我恨你，”女人撕心裂肺地斥責著她，“你這個劊子手！都是你拆散了我們一家。都是你！”
女人的話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她耳畔，淩落雪雙手顫抖著，閉上眼，淚水淌落下來，夾雜著鮮血。
事到如此，她除了一遍遍說著道歉來減輕自己內心的罪惡，其它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她寧肯不去踢那一腳，換自己受傷。
忽然間，女人直接衝下床向淩落雪撲來，可還沒有碰到淩落雪就被陸哲一手攔下。
“淩落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女人眼裏的恨意讓淩落雪震驚，慌亂地偏過頭，淩落雪快步走出病房。
與其說是快步走，倒不如說是逃出病房。她，真的是無法直麵女人。女人眼裏的恨意與絕望讓她痛的直不起腰。
病房裏，陸哲看見淩落雪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下一秒，就直接將女人推到在地上，毫不留情。
“我想你是忘了上次被槍指著的感覺了，”陸哲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一雙眼睛裏充滿了不屑與厭惡，“這事就此打住，如果在讓我看到你有什麽小動作的話，那我下次絕對不會在饒過你。”
女人狼狽地趴在地上，剛做完手術的她，身體虛弱的站不起來。剛剛地那一撲，已經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抱住自己，女人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
陸哲冷眼地看著她的舉動，轉身離開。
醫院的另一間病房裏，英俊的男人正在緊盯著電腦屏幕。
靜謐的環境裏，手機鈴聲的響起有點不合時宜。莫曜皺了皺眉，這才拿過手機。
頭不自覺地看向窗外，天已經黑了，莫曜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看了一下午的文件。而原本說好要來看自己的淩落雪，卻沒有來。
心頭附上一抹不安的心緒，莫曜一手按上了心口的位置，一手接聽了電話。
“莫曜，淩落雪不見了！”
短短的一句話讓莫曜心驚。顧不上自己的傷口還未痊愈，莫曜已經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你把事情說明白！”陸哲在電話裏聽到莫曜的聲音陰沉的厲害，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當他追出病房的時候，就那麽一小會的時間，淩落雪再次不見。他找遍了醫院的所有地方，可是都沒有找到。無奈之下，他隻得撥通莫曜的電話。
陸哲在電話那邊將事情簡單的告訴了莫曜，而莫曜在聽完後，一雙眼睛完全迸發出了嗜血的目光。他疾步行走在醫院裏，渾身散發的戾氣讓周圍的人不知覺地向後靠攏。
“那個女的不用留了，今晚我就要看見她的屍體。”
“可是，淩小姐那邊”
“殺！”，淩落雪的失蹤已經完全激起了莫曜的怒氣，他現在也在無比後悔，為什麽當初沒有派人去保護她，停頓了一會，莫曜突然間改變了注意，“先不用了，等我回來在處理。”
淩落雪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出醫院，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個公園裏。晚上的公園裏很熱鬧，到處都是人。可淩落雪卻絲毫感覺不到，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偶爾有來往的人群會撞到她，可她就像是麻木了一般，在虛晃了一下子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淩落雪，你是個劊子手！”
“我恨你！”
“你不得好死！”
女人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幾乎讓她崩潰。終於，她停止了行走，慢慢地滑坐在一片空地上，失魂落魄，宛如一具木偶。
一道閃電劃破黑暗，在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後，大雨傾盆而下。
周圍的人紛紛逃竄，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公園變得冷清下來。淩落雪坐在濕冷的地上，任憑著雨水衝刷著自己的身體。
雨滴一顆顆的砸在她的身上，也將她臉上的血跡衝洗幹淨。可卻衝洗不掉她心上的傷痕。
有拿著傘的人從她身邊經過，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可都被她一一拒絕。如此一來，周圍人看她的目光也都變得不同。他們不理解她經曆了什麽，隻是覺得她像個傻子一般，毫無形象。
醫院裏此時烏雲密布，莫曜已經下令封鎖了整棟大樓。被調來的保鏢，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尋找著淩落雪。莫曜站在一樓大廳，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冷靜，沒有發怒，沒有焦急，隻是麵無表情。
一旁還有被保鏢抓來的女人屈辱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也許她今天去找淩落雪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這個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賣，她隻能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
這時候，保鏢陸續跑過來，匯報著情況。
“莫總，沒有找到淩小姐。”
“莫總，這邊也沒有找到淩小姐。”
一反常態的，莫曜什麽都沒有說。可保鏢站在一邊，手心裏卻出了汗。
他們太了解莫曜了，往往他表現的越平淡，心裏就越憤怒。
果不其然，莫曜一個跨步衝到女人麵前，修長的雙手一把攥住女人的衣領，厲聲喊到，“他媽的，你敢動我的女人！你敢動我的女人！”
“咳咳。”女人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一張蒼白的臉因為呼吸不暢而漲得通紅。
這還是在醫院，陸哲見狀走上前去，在莫曜耳邊小聲言語著。
莫曜恢複了理智，目光仍舊陰鷙的瞪著女人，猛然，他一把將女人甩到牆上，一雙黑眸中迸射出殺人的寒光。
女人痛的慘叫起來。
可莫曜仍然不放過她，一隻腳踩上女人的臉，莫曜的話就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女人被打的隻剩一口氣，可眼淚一直止不住的流出來。
外麵風雨交加，莫曜的臉色也越來越黑。終於，控製不住怒氣，他一把拿起椅子掄向牆。
一群人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各個都屏住呼吸等著莫曜。
陸哲看著處於盛怒中的莫曜，一雙眸子裏充滿了擔心。不光是因為莫曜的身體還並未康複，更是因為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莫曜這樣失控了。
上次見到還是老爺跟太太去世的時候。這樣的莫曜讓他擔憂，更讓他害怕。
這時，一個保鏢急匆匆地跑進來，帶著滿身的雨水。
“莫總，找到淩小姐的下落了，在旁邊的公園裏！”
莫曜的黑眸淩厲的瞥向那個保鏢，帶著不可置信。
幾秒鍾後，莫曜在眾人的目光中走進雨幕裏。
“莫曜，”陸哲轉身拿起傘，也跑進雨中。
莫曜見到淩落雪時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她被淋得像落湯雞一般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沒有多想，莫曜衝過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懷中女人真實的觸覺讓莫曜鼻子一酸差點落淚。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的心中空掉的那一塊得到了填補。
淩落雪的身體震了下，已經沒有力氣的身體癱軟在莫曜懷中，男人身上的炙熱傳到她身上，她甚至能聽清楚莫曜強有力的心跳。
“落雪，”莫曜莫曜單膝跪倒在地上，深深抱住她冰冷的身體，“以後別再嚇我了！”
淩落雪僵硬的抬起頭看著莫曜，雨水的衝刷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知道，莫曜的眸子裏一定充滿了擔憂。
“莫曜，”淩落雪一出口就是沙啞的嗓音，莫曜下意識地又將她擁緊了些。
“我今天殺了她的孩子，那已經是一個成型的男嬰。”淩落雪緊緊地攥著拳，先前的傷口又裂開來，痛楚一遍遍刺激著她的神經。
莫曜低頭看著淩落雪，她眼裏的絕望與自責讓他心驚，更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