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酒吧買醉

  牧世趕到酒吧的時候,白墨卿麵前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瓶,可是坐在吧台上的男人還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就要往自己嘴裏灌。


  “欸!”牧世急忙上前攔下,“這酒烈著呢,這麽喝你不要命了!”看著麵前略顯頹廢的男人,牧世覺得心中有些犯堵,將他麵前的酒杯和酒瓶都推到了一旁。


  東方集團剛剛處於上升期的時候,白墨卿曾經因為工作被累到胃出血,所以他不能吃太刺激的東西。經過那一次胃部手術之後,白墨卿平常對自己的飲食習慣還是挺注意的,不到不得已的時候幾乎不沾煙酒。這次竟然來酒吧買醉,看來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白墨卿也不和他爭執,手撐在吧台上扶額,大拇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裏突突的跳著,疼得他有些難受。


  “沒事吧?”看他皺眉,牧世坐在他身邊關切的問道,這才多長時間,他竟然給自己灌了那麽多酒下去,不難受才怪。


  輕微的搖搖了頭,白墨卿閉上眼睛,喝了那麽多酒,他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心髒那裏傳來的一陣陣抽痛。酒吧的音響裏放著李宗盛的歌,“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往事並不如煙,在愛裏念舊,也不算一種美德……情愛裏無智者……”


  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白墨卿心中默念著這兩句,嘲諷的笑。他數幾年如一日的等著她,可是她不回來;他等累了,以為她再也不肯回來了,他碰上了另一份心動,他打算向全世界昭告他們的關係,即使打著可笑的、蹩腳的借口,可是她這時候回來了,她就這樣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回來了。你奈人生何……


  轉頭看向身旁的好友,白墨卿聲音冷靜,一字一句,“今天我想喝酒。”


  盯著白墨卿的眼睛,牧世在那裏麵看不到迷醉,看得到疼痛。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拿過酒杯,倒了一杯酒推到白墨卿的麵前,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碰了一下說道:“來,兄弟今天陪你喝。”


  嘴角輕勾起一抹笑,白墨卿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滿了一杯。其實他不喜歡喝酒,特別是經曆了那場手術之後,除了不得不應酬的時候,他幾乎算是滴酒不沾了,可是今天他想念那種灼熱劃過喉間的感覺,好似可以燒掉他心中所有的情緒。


  看著白墨卿一杯接著一杯,牧世皺眉問道:“既然會這麽難受,幹嘛要在媒體麵前說那些她是你女朋友的話,說你們已經分手不就好了?”


  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白墨卿低頭微微喘著粗氣,“五年前,她出國的時候要我等她,我當時是答應的。”


  “可是這麽多年她並沒有當你女朋友的自覺啊!”牧世激動的替好友打抱不平,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白墨卿這幾年是怎麽守身如玉的等著夏婉情的,“這幾年你沒有二心的等著她,可是她呢,幾乎要和你斷了聯係,她心裏如果真的有你,怎麽可能五年都不回來看你一次?既然這樣,那你還守著當初的約定幹嘛。”


  白墨卿低著頭不說話,良久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當初東方集團剛成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是她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走過那段日子,牧世,我不能對不起她。”


  “可是後來她不是出國了嗎,東方集團還不是靠你一個人打拚起來的!”牧世皺著眉頭反駁道,“那我現在就問你,你還喜歡夏婉情嗎?”


  白墨卿聞言沒有說話,仰頭又是一杯。


  “那淩落雪呢,你更喜歡淩落雪還是夏婉情?”看他沒有回答,牧世追問道。


  “淩落雪。”白墨卿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想起就在不久前,她還站在自己麵前,問他衣服漂不漂亮。


  “今天下午的發布會是直播。”白墨卿看著麵前的酒杯說道,夏婉情說的對,他的確已經做了選擇,現在人人都已經知道了,夏婉情是他多年的女朋友,所以再討論這些話一點意義都沒有,況且,“我和淩落雪,我們,”白墨卿伸手拿麵前的酒,“我們隻是合作夥伴,當初你也知道的。”話落酒杯空。


  “知道個屁!”牧世對著他吼道,“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又是在幹嘛!”


  突然提高的音量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朝這邊看來,畢竟是大明星,就算衣著低調,還是很快就有人認出了牧世,拿出手機拍著照片,還有幾個膽大的上前來要簽名。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現在要送他回家。”委婉的拒絕了上前的幾人,為了避免造成人群圍堵,牧世急忙拉著白墨卿想要出酒吧,卻沒想到他人腿一彎就半跪到了地上。


  “看著挺清醒的,怎麽醉成這樣!”牧世低聲說道,急忙把白墨卿給架了起來,身負“重擔”的艱難朝門口走去,好不容易才將白墨卿給弄到了車上。


  白墨卿隻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一時清醒,一時混沌,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兒,腦袋中兩道人影交戰,讓他頭痛欲裂,索性閉眼讓自己徹底沉入黑暗。


  終於到了白墨卿所住的小區,牧世幾乎一路背著他才把人弄回了家,扔上了床。


  嫌棄的幫白墨卿把鞋子脫掉,牧世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他身上,然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喘粗氣,指著床上的人說道:“你說這年代上哪找我這麽好的哥們,陪喝酒就算了,還把你千辛萬苦的給送回了家!累死我了,早知道就應該把你扔在酒吧裏,管你呢!”


  “落雪,落雪……”正在牧世抱怨的起勁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低聲喊出了一個名字,牧世無奈看他,起身踢了白墨卿一腳,“既然知道自己心裏是誰,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感情的事也勉強自己,活該你醉死!我告訴你……”


  牧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小情”又傳入了他耳中,讓他張口無言。看著難得一醉的多年好友,牧世眼睛裏情緒複雜,感情的事,別人又有資格說什麽?

  “算了,今天哥大發好心,就勉強照顧你一晚。”到底是不放心白墨卿喝醉一個人在家裏,牧世從衣櫃裏扒出一條毛毯,躺在沙發上閉眼欲睡,隻是兩個名字時不時的在他耳邊低音響起,讓他無法安然。


  淩家別墅內。


  淩落雪回到淩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但是家裏客廳卻是燈火通明,淩藏鋒和李淑芬都沒有去睡覺,雙雙坐在沙發上,臉色看著都不是很好,淩瀟晨也坐在一邊。


  不用問,這一定是在等她了。


  “落雪。”淩瀟晨第一個看到了淩落雪,起身喊她,淩藏鋒夫婦聞聲也急忙看向門口。


  “你這孩子去哪裏了,怎麽打電話又不接呢,你是想要急死爸爸媽媽對吧!”李淑芬急步走到淩落雪麵前牽起了她的手,卻被傳到手心的溫度給嚇到了,“手怎麽這麽涼啊!到底跑哪兒去了,感冒了怎麽辦了?”


  看著從小寵到大的寶貝女兒,李淑芬又是責怪又是心疼,一邊幫淩落雪搓手取暖一邊喊道:“張媽,趕快拿一個暖手寶過來,再拿一件落雪的厚衣服。”


  將淩落雪拉到沙發上坐下,李淑芬給她裹上了一件厚毛毯,麵色滿是擔心,“怎麽樣啊,有沒有覺得暖和一點?”


  看著一進門就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母親,淩落雪覺得心中暖暖的,揚起笑臉說道:“媽,我沒事,就是剛才回來的時候吹了點風,等會兒泡個澡就好了。”


  “怎麽還吹風了,這兩天氣溫下降了,可千萬別生病了。”李淑芬一臉著急,接過張媽遞過來的暖手寶塞進她手裏,轉頭又對張媽吩咐道:“張媽,快再煮碗薑湯來,多放一點紅糖,給落雪去去寒。”


  “欸,好好。”張媽聞言急忙往廚房去了。


  看著被裹在毛毯中的女兒,淩藏鋒眼神中也帶著藏不住的擔心,暫時收回了喉間本來要問出口的話。對麵的淩瀟晨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真的像淩落雪和他說的那樣,但是淩藏鋒夫婦都沒有開口,他也不好冒然詢問,隻能表麵裝作平靜的暗自焦急著。


  “落雪,”看著淩落雪慢慢將煮的薑湯都喝光了,淩藏鋒終於開口,緊皺著眉頭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白墨卿不是說今天要和外界公布和你的戀情嗎,那個夏什麽情的是怎麽回事?”


  淩落雪正在喝水,想要壓下去口中濃重的薑味,聽到父親的問話,她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到麵前的茶幾上,心中苦笑,暗道該來的最終還是要來的,這一番詢問她看來是躲不掉了,可是她該用什麽樣的姿態來解釋這一切呢?


  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轉,淩落雪委屈的哽咽,“夏婉情是他的前女友,以前出國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所以他就……”晶瑩的眼淚落在毛毯上,然後慢慢的消失不見,隻剩一片濕潤,淩落雪哭的情真意切。


  “所以他就把你拋到一邊了!”淩藏鋒氣的站起身,手狠狠的攥成了拳頭,眼神中是好長時間都不再有的狠厲,“這個混小子,我前些天竟然還覺得他不錯,真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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