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搞砸了
“我沒事，”薑莉扯了扯嘴角，朝他淡淡地笑了笑，“浩軒，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給心姐，然後送我去心姐家。”
“……好，”許浩軒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麽，“隻要你想離開，我隨時都可以帶你走。”
“謝謝……”
慕容浩獨自站在黎澤陽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淡淡的光。
原本他們可以在家享受這難得的雪景，按薑莉那貪玩的個性一定會拉著他去院子裏堆雪人，說不定還會纏著他一起打雪仗，慕容浩想象著那個畫麵，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可這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無論是那張照片，還是他隱瞞的真相，都無法控製地出現在了薑莉眼前。
“慕容少！”蕭子遇急得連門都沒敲，就推開了黎澤陽辦公室的大門，“少夫人被許浩軒帶走了！”
靜逸軒903室，許浩軒緩緩將薑莉放在了客房的床上，他曾經無數次在夢裏這樣抱著她，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會是在這樣的物是人非之後。
兩個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薑莉就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體，讓人看不見也摸不著她身上存在的溫度。
“……小莉，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許浩軒所有要說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她，最後留下的也隻能是這樣最平常不過的寒暄。
林心優送許浩軒出了門，再回到客房的時候，薑莉已經緊緊閉上了雙眼，林心優心疼地看著她，知道她現在什麽都不想麵對，關了燈轉身走出了房間。
翌日。
慕容氏集團頂樓辦公室。
“慕容少……”蕭子遇望著辦公桌前正在批閱文件的慕容浩，他冷峻如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需要讓李嫂按時送飯去靜逸軒嗎？”
慕容浩依然專注地翻閱著手上的文件，許久，薄唇輕啟，低沉略帶疲憊的嗓音緩緩溢出，“不用，別打擾她……”
“是，那我先出去了……”蕭子遇微微彎腰示意後轉身走了出去，什麽叫別打擾？像BOSS昨天晚上那樣又在靜逸軒樓下的車裏守候一夜，天亮再離開？
果然BOSS的世界不是他這種凡人能懂的，蕭子遇肯定地自顧自點了點頭。
“你怎麽了？見鬼了？”蕭子遇疑惑地看著身旁一臉震驚的秘書，順著她的視線望向走廊，看著那個優雅走過來的身影，下巴已經快掉到了地上。
“……杜小姐？”蕭子遇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們好，好久不見了。”杜曉菁溫婉的聲音徐徐溢出，“阿辰在辦公室嗎？”
“……慕容少在。”秘書怔怔地望著她點了點頭。
“那我先進去了。”杜曉菁笑著朝兩人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進來怎麽不敲門？”慕容浩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以為是蕭子遇，不悅地開口。
杜曉菁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後，顫抖著呼吸，從背後慢慢環住他的腰，“阿辰，我回來了……”
慕容浩眉頭不由一蹙，抬手輕輕推開她的手，轉身望向她，唇角浮起一個淡淡的笑，“曉菁？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杜曉菁溫柔地看著他，臉上揚起一個溫暖的笑意，“阿辰，你過得好嗎？我……很想你。”
“歡迎回來，過兩天約大家一起出來聚聚，給你接風。”慕容浩緩緩說道。
“好……”杜曉菁小心翼翼地回答著，生怕自己會出一點差錯。
她回國後剛下飛機就去找他，想給他一個驚喜，輾轉打聽到他在一家名叫“QING”的西餐廳，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卻在樓下看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另一個女孩，那女孩好像睡著了，又好像喝醉了，穿著一件好看的綠裙子，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
他抱著那個女孩目不斜視地往門口的勞斯萊斯走去，沒有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她，蕭子遇為他打開了車門，上車後很快揚長而去，隻剩她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漫天飄灑的雪花仿佛在嘲笑著她。
……
客廳內，林心優正一口一口喂著薑莉剛熬好的粥，她已經能正常下地活動，隻是還是很虛弱。
“小莉，要不要再去睡會？”林心優放下手中已經見底的碗，望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薑莉，想問的話止在了嘴邊。
“謝謝心姐，我不困，”薑莉淡淡地笑道，“你不用管我，你去上班，我可以自己在家，不會有事的。”
“我這幾天本來就沒有工作，”林心優笑了笑，“本來要帶藝人去外地的敢通告的，但是下雪，飛機飛不了，所以取消行程了，剛好可以在家好好陪你。”
“謝謝心姐……”薑莉輕輕握著她的手，朝她笑了笑。
“叮咚……叮咚……”門上傳來一陣門鈴聲。
“浩軒，你怎麽來了？”林心優打開門，便看見許浩軒帥氣優雅的身影。
“心優，小莉醒了嗎？”
“醒了，進來吧。”林心優退到一邊讓他走了進來。
“小莉，”許浩軒在她身旁的沙發上坐下，“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但是我還是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薑莉淡淡開口，自己和許浩軒之間的種種，早晚都是得去麵對的。
白色賓利在G大校園外停下，地上的雪已經慢慢融化，薑莉穿著厚厚的雪地靴，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毛線帽，身上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兩人漫步行走在校園內的梧桐道路上。
“浩軒，你怎麽又回來了？”兩人在圖書館外的石桌前坐下，薑莉疲憊的嗓音淡淡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
“我在美國遇上了子漾，就是那年你去找我的時候見到的同學，他告訴我你去找過我，所以我回來了。”許浩軒臉上滿是自責，優雅如小提琴的嗓音中透著傷痛，“小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就那麽輕易離開，讓我們錯過了五年……”
“浩軒，都過去了……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五年前可能真的是我做錯了，我沒有征求過你的意見，擅自幫我們之間做了決定。”薑莉低垂著雙眸，長長的睫毛撲閃在她疲憊的雙眼上，她的聲音很輕，“盡管我後來去找過你，要怪隻能怪命運弄人，我在想，如果當時去找你的是現在的我該有多好，我一定會衝上去質問你把事情說清楚，隻可惜，當時的我太年輕，年輕得經不起一點點考驗。”
“小莉，這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那麽輕易就離開你。”許浩軒痛苦地皺起了雙眉，“不過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你還記得嗎？五年前我們就是在這裏分開的，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又重新回到起點了，當這五年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考驗，現在考驗結束了，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小莉，我會把我們失去的這五年彌補回來，再給我一次機會……”
“浩軒，”薑莉打斷他的話，“我們不可能回去了。”
“可是你心裏明明還有我，”許浩軒緊蹙著眉，認真地看著她，“心優跟我說這麽多年你從來沒有放下過。”
“浩軒，你可能忘了，我已經結婚了。”薑莉抬頭望著他，“不管五年前的真相是什麽，都抹不去我已經結婚的事實。”
“……你愛他，對嗎？”許浩軒臉上龜裂開一抹痛苦，“你愛慕容浩，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比不過你跟他的這幾個月……”
“……”薑莉別開了視線，無法再麵對他那俊雅的臉上痛苦的神情，“……對不起。”
“我懂了，你不用為難，要怪隻能怪我自己，如果我早在你結婚之前就回來，該有多好……”許浩軒苦笑著，“幾個月，就晚了幾個月而已……”
薑莉：許浩軒深吸了一口氣，朝她扯出一個笑容，優雅的嗓音透著絕望，“小莉，上一次在孤兒院我願意放手，這一次……也一樣可以……隻要你幸福，我什麽都可以。”
薑莉的心仿佛被撕裂般地拉扯著，她深埋著頭，不敢讓他看見自己此刻臉上的傷痛。
許久許久，她緩緩抬起頭，臉上的情緒已被盡數收起，她扯了扯嘴角，朝許浩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浩軒，送我回去吧。”
“……好。”
從許浩軒把薑莉帶出去之後林心優一直就在家著急地等待著，這會薑莉回來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許浩軒送她到門口直接回去了，林心優不知道現在該不該進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門上傳來的一陣門鈴聲打斷了林心優內心的糾結。
“黎少，蕭特助，你們怎麽來了？”林心優打開門之後一陣詫異，果然隻要小花旦一來，她這無人問津的靜逸軒就熱鬧起來了。
“我來看看小莉，可以進去嗎？”黎澤陽優雅地朝她笑笑。
門上的敲門聲拉回了薑莉的思緒。
“請進。”薑莉斂了斂眸色，以為是林心優。
“小莉，”黎澤陽穿著一身休閑裝走了進來，望著靠坐在床上的薑莉，“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澤陽，你怎麽來了？”薑莉朝他笑了笑，“我沒事，你不用親自過來。”
“我的病人昨晚偷偷跑了，我是來抓她回去的，”黎澤陽笑著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不然有人非把我的醫院拆了不可。”
薑莉：“小莉，再怎麽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黎澤陽認真地看著她，“那種天氣你怎麽能衝進雪地裏呢？”
“我沒想那麽多。”薑莉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你和阿浩為什麽吵架，但是許浩軒的事情，你不能怪阿浩。”黎澤陽笑了笑，“你如果要怪他的話，就連我一起怪吧，這件事情我也有份。”
“你也知道？”薑莉疑惑地望著他。
“是我派人去查的，我對許浩軒很好奇，想知道阿浩的情敵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後來無意中查到這件事情，”黎澤陽淡淡笑著，“我有勸過阿浩把事情告訴你，畢竟隱瞞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他始終沒有。”
“後來我才想通他為什麽沒有告訴你，小莉，你們已經結婚了，你要他怎麽開口？你想讓他告訴你，說你和許浩軒是一場誤會？然後大方地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心裏沒有許浩軒，這件事情就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如果你心裏有許浩軒，按照你的性子，你能接受自己明明已經結婚了心裏還想著別人嗎？所以這件事情最後受傷的都是你……”
“……”薑莉怔怔地看著她，內心早已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