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過得很好
“不是什麽？五年後你功成名就地回來了，你問問你自己是怎麽對她的？”林心優憤怒地瞪著她，“你一次次地逼迫她一次次責備她，不是嗎？你還跟她的妹妹在酒吧前重演了五年前那一幕！”
“你們沒有出現之前，我們其實過得很好，”林心優流下了兩行眼淚，轉身望著病床上的薑莉，“她雖然越來越冷淡，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薑莉，但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所以我拜托你們一個個都放過她，離她遠一點，行嗎？”
“不是這樣的！”許浩軒回過神來，一把按住林心優的雙肩，“這是一個誤會，我沒有，我沒有……”
“……阿浩……阿浩……”病床上昏迷的薑莉輕聲呼喚著。
“青兒！”慕容浩倏地起身在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緊張地看著她，“我在這裏……”
“小莉，你怎麽樣了？”林心優一把推開了許浩軒走上前。
薑莉艱難地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慕容浩的臉。
“青兒，你醒了。”慕容浩著急地看著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嗯？”
薑莉虛弱地望著他，隻覺得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一直等著辦公室的黎澤陽很快趕到，替薑莉檢查著。
“子遇，送客！”慕容浩冷冷開口。
“許總，少夫人現在需要靜養，請您先回去吧！”
“我有話要對小莉說。”許浩軒轉過身，望著病床上的薑莉，“小莉，是我，我回來了。”
薑莉聽見聲音，轉過頭疑惑地望向他，他不是已經出國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黎澤陽檢查好，確定薑莉已經退燒後，站起身，“病人現在需要靜養，請大家都先回去吧！”
“小莉！”許浩軒走上前慌亂地看著薑莉，“我有話想對你說……”
“有什麽事非要現在說不可嗎？”慕容浩冷冷打斷了他，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許浩軒，聲音裏隱忍著憤怒，“她現在需要休息！”
許浩軒沒有理會他，坐在床邊認真地看著薑莉，聲音止不住顫抖，“小莉，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那樣的，我都知道了。你去美國找過我對不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話音未落，許浩軒就被一個大力拉起身拽到一邊，下一秒，一個重拳打在了他的左臉上。
許浩軒後退兩步，一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
慕容浩握緊著拳頭，一雙深邃的鷹眸如要吞沒許浩軒一般緊緊盯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浩軒抬頭，對上慕容浩深邃的雙眸，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發出一陣冷漠的笑聲。
“慕容少這是害怕了？”許浩軒緩緩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裝，目光直視著慕容浩：“也難怪，慕容少神通廣大，不可能不知道真相。隻可惜，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早晚得知道，不是嗎？”
“知道什麽？”薑莉在林心優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身，她微擰著眉，柔弱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隱瞞了多少事情，更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一個又一個真相。
“知道兩個相愛的人因為一場誤會被迫分開五年，知道他們由始至終都深愛彼此，小莉，你去找過我對不對，你看到的都是誤會，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愛上過別人，我一直都是單身一個人，因為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許浩軒深邃如海的雙眼緊緊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著，生怕遺漏一個字。
“小莉，我……”許浩軒慌亂地望著她。
“浩軒，我們先走吧！”林心優打斷了他的話。
許浩軒緩緩放開她的肩膀，起身走出了門外。
安靜的病房裏，薑莉靠坐在病床上，視線木然地望著眼前潔白的被子，兩行眼淚順著臉龐無聲滑落了下來。
許久，“你什麽都知道，對嗎？”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平靜，“你辦公室抽屜裏的那份檔案袋，裏麵裝的就是這件事情，對嗎？”
慕容浩驀地一怔，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當他在回國那天晚上看到辦公桌上的資料，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G大校園廣為流傳的愛情，許浩軒才華出眾，大學期間連跳兩級，但他為了等薑莉，多留了一年，所以那年她大一，他大四，兩人的愛情無疑成為校園裏一道人盡皆知的風景線。
隻是次年，許浩軒出國，薑莉留在國內進入演藝圈，後麵的事情就如許浩軒說的，跟那份檔案袋裏的一模一樣。
他們之間隻是因為一場誤會，才陰差陽錯分開了整整五年。
慕容浩猶豫過，想過告訴薑莉給她選擇的機會，哪怕從此會徹底失去她。
可當他看到薑莉那雙清澈見底的雙眼對著他笑，當她流著淚吻著他，當她在他懷裏嬉笑打鬧著，他自私地期望她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那天在“QING”餐廳吃飯，她站在落地窗前說她跟很重要的人告別了，慕容浩看到手機裏不知道是誰給他發的照片，明白她說的人是許浩軒。
當她說會心痛的時候，慕容浩的心比她更痛，當他試探著問她，如果許浩軒從來沒有放棄過她，她會怎麽辦的時候，她說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也是因為這句話，慕容浩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他自私地幫她拋棄了如果，以為這一切都會隨著許浩軒的離開而被永遠掩埋。
許久，慕容浩緩緩轉過身，在病床邊坐下，抬手輕拭著她的淚水。
薑莉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青兒……”慕容浩認真地看著她，想開口解釋什麽，卻發現自己無從說起。
“算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薑莉移開了視線，眼裏止不住的失望，“你不用來醫院了，等我好了，就會搬去心姐家。”
“青兒？”慕容浩蹙眉望向她，“你要跟我分開？”
“我們早晚都會分開的，不是嗎？”薑莉嘴角扯了扯，“還不如現在就分開，給彼此留個好印象，以後好懷念……”
“我不同意！”慕容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幽深不見底的鷹眸仿佛要將她吞沒，“我說過，不會再給你機會逃開我……”
“阿浩，算了吧，我真的累了。”薑莉抬手，一點點推開他。
“青兒，這件事情我不想解釋，”慕容浩握住她的肩膀，“我承認我早就知道，你要打要鬧都可以，但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嗯？”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是無辜的……”薑莉抬頭，擰著眉心望著他，“你是不是以為可以隱瞞一輩子？”
她勾了勾唇角，苦澀地笑了笑，轉頭望向窗外，“我知道你可以，你是無所不能的慕容浩，你什麽都可以，就像這場雪，可以掩蓋住一切真相，隻給人留下最美的一麵……”
“青兒……”慕容浩抬手轉過她的臉，迫使她望向自己，“不是這樣的。”
“我累了，想休息。”薑莉疲憊地看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緩緩背對他躺下，緊緊閉上了雙眼。
慕容浩想要去摸他的手停留在半空，許久，緩緩起身走出了門外。
直到門上傳來關門的聲音，薑莉才慢慢睜開了雙眼，一抹無助的委屈在她蒼白的小臉上龜裂開來，眼淚順著眼角流到了潔白的枕頭上，她再次閉上了雙眼沉沉地睡去，隻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
醫院樓下，許浩軒攔住了林心優。
“心優，我有話想問你。”許浩軒現在隻想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想問什麽？”林心優還沒從剛剛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小莉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許浩軒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這麽多年讓薑莉獨自經曆了多少事情。
“你不都看到了嗎？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薑莉了，原來的她是那麽天真，無憂無慮像個孩子，現在呢？”林心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從你走後，她就跟外婆相依為命，剛開始那兩年工作不順利，薑家又不會幫她承擔外婆的醫療費，她隻能把房子賣了，為了多賺點錢，拚命地接通告，她性子烈，得罪了不少導演和製片人，處處被人刁難，直到一年多以前才好不容易走紅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
“……”許浩軒聽著她的話，臉上滿是痛苦，“那慕容浩呢？她和慕容浩……他們是什麽時候結婚的？”
“有幾個月了。”林心優看了他一眼，“浩軒，五年前的事情真的是誤會嗎？可是她明明看見你和別的女人……”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愛上過別人！”許浩軒認真地看著她，呼吸開始慌亂起來，“剛到美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她離開我的事實，每天去酒吧買醉，可是我真的沒有跟別的女人發生過不正常的關係，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吻別人……”
“要怪就隻能怪老天爺捉弄你們……”林心優苦笑了一下，“可憐了小莉，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裏的一個結，現在這樣也好，這個結解開了，也許她也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林心優看了一眼許浩軒和一邊不停在流淚的沈韻芳，轉身離開了醫院。
“我的青兒……她原來受了那麽多的苦……”沈韻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都是我的錯……”
“芳姨，你別自責了，你有你的苦衷，”許浩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
天色漸漸暗下，病房裏這一天進進出出的隻有護士換藥的身影，慕容浩守在病床邊整整一天，視線始終停留在她不安沉睡的小臉上不曾離開，直到她動了動要蘇醒過來，他才起身輕輕走出了病房。
薑莉緩緩睜開雙眼，空氣中彌漫著讓她害怕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她止不住眉頭微微一蹙，睡了一覺之後她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臉上的顴紅也已經完全消退。
“少夫人，您醒啦！”李嫂端著食物走了進來，扶她起身靠坐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喂她喝著早就準備好的雞湯。
“小莉……”耳邊傳來許浩軒優雅的嗓音。
薑莉緩緩抬起頭，此刻再見到他，心裏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少夫人，那我先出去了。”李嫂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收拾好碗筷起身走出了病房。
“……你還好嗎？”許浩軒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心疼地望著她，“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病得這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