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興衝衝
他興衝衝的聲音傳到電話這頭,慕容浩輕微擰了下眉。
“咳咳,那個你一直找的人,就那個薑莉,我看見了。”
唐任凜還說了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整個大腦都在徘徊著薑莉被找到這句話。
自言自語的說了半天,對方卻一直不言不語,唐任凜就算再多嘴,也會覺得無趣。
“喂,你在聽嗎我說?”
他挑眉問著慕容浩,短暫的沉默後,對方卻反問道:“你怎麽就確信見到的就是她?你不是沒見過嗎?”
自己這一年裏已經有了太多失望,若是連這一次也是如此,他恐怕……
“你把我當什麽了,騙你幹嘛真是!”唐任凜鬱悶的真想摔電話,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對那女人有多執著,至於這時候找他不自在嗎?
“你愛信不信,反正地址我已經給你發過去了。”
唐任凜再不濟也是公司總裁,更是夜總會的龍頭老大,脾氣一發直接掛斷了電話。
慕容浩抿了抿唇,猶豫了幾分鍾,點開了新收的短信。
時隔一年,濱市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薑莉鎖上樹屋畫室的門,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瞧著似曾熟悉的街景,目光迷離。
曾經她也是這裏的一員,為了生活卑微過,乞求過,也深深地愛過。
她歎了口氣,順著人群進了瑞英公園。
下午剛剛兩點,公園三三兩兩的行人賞著花圃中的鮮豔,格外閑情逸致。
薑莉雙手插兜,不急不緩的行走在羊腸小徑上,每一步都極為悠閑。
對畫家來說,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會成為最好的靈感。
她抬頭瞧著燦爛的日光,連心情都仿佛被洗滌般清澈。
腳上突然多了份重量,她詫異的低頭,一個籃球正在自己腳前打著轉。
“大哥哥,把籃球給我們吧!”
幾個初中生站在對麵的籃球場裏,對她揮著手。
薑莉的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短發。
雖然被叫哥哥讓她不爽,但她還是將球撿起使勁的扔了回去。
從公園回去時,天色已經泛起昏黃。
薑莉看了眼手表,瞧著時間大概差不多,於是按照之前記下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
陌生男人的聲音透著慵懶,幽幽的從話筒彼端傳來。
薑莉眸子微微睜大了些,遲疑一秒。
“傑克大師的航班會在半個小時後抵達。”
對方聞言愣了下,而後開口問道:“唔,傑克大師?你是……海特小姐?”
薑莉應了聲,剛準備掛斷電話,男人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抿了抿唇,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對方隻是吞吞吐吐了幾分鍾而後便結束了回話。
雖然覺得奇怪,但薑莉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工作以外的事,倒是沒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門口的敲門聲震天響,她蹙了蹙眉,匆忙下樓。
昨晚因為熬夜作畫,淩晨三點才睡。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淡漠的眼神出現一絲裂縫。
門外的敲門聲並不因為她的遲遲不出來而有所緩解,反而越敲越大聲,讓她心頭湧上煩躁。
“傑克大師,您消消氣,海特小姐可能……”
“可能什麽?!我們師徒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外人插手了!海特!海特你給我出來!”
傑克故作生氣的吹胡子瞪眼,愣是嚇得接待人不敢再說話,憋憋屈屈的站在一旁,小眼神瞥著他。
“吵什麽吵!大早上的,是鬧哪樣!”
樹屋畫室的門突然被拽開,薑莉聲音透著幾分陰森。
門口的兩人都是一愣,隨後互相看了眼,然後臉上的笑都有些勉強。
畢竟不是在家裏,薑莉到底還是要給傑克麵子,於是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畫展是在半個月後舉行,其中也會展示出薑莉的作品,所以她這幾天情緒波動很大。
傑克躺在樹屋畫室內的吊床上,悠閑自得的晃蕩著,眼神卻瞥著薑莉那頭,似乎是有話要說。
他囁嚅了好一陣,再開口明顯聲音帶著顫抖。
“那個薑莉啊,我想跟你說件事。”
他瞧見薑莉轉過頭,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自從上次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頓後,他現在隻要見到她這樣就想鑽個地縫尋求平安。
“唔我們約在了六點,我就先撤了,等到了時間再來接你。衣服什麽的你不用準備,浩瀚老總想的體貼,全部為你準備好了。”
傑克一邊往門口跑,一邊啼哩吐嚕的像個話篼子將所有要說的一鼓作氣全部說完。
斜了眼某個落跑的家夥,薑莉淡淡的露出抹笑容。
沒有他們這幾個朋友的相伴,也不會有她現在的成就。
她已經很知足了。
夏夜總是伴隨著知了的蟬蟬鳴叫,薑莉穿著收到的禮服,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古怪。
她本就不屬於那種前凸後翹的豐腴體質,最近一年更是瘦了很多,可偏偏拿來的卻是鏤空裝的禮服。
再好看,撐不起來也是白搭。
她將禮服重新放回禮盒,心裏起了幾分退意。
隻是那念頭也就停留在了幾秒,而後她再次拿出禮服,眼神帶了幾分堅定。
原本打算一起來接她的傑克因為臨時有變而換成了浩瀚公司的負責人接送,對此薑莉並沒有說什麽。
浩瀚公司是近年來成就斐然的公司,之前一直在國外發展,年初才將主要陣地重新趨向於國內。
能讓傑克看好,這公司本身就不簡單。
酒紅的絲絨禮服有些長,拖在地上像極了美人魚的尾巴。
薑莉輕輕扯了扯裙子的下擺,露出搭配的高跟鞋,步伐穩重不失優雅的朝著會場走去。
大概是傑克有些等不及,她感覺到手機在手包裏不停地震動,不由皺了皺眉。
她停下腳步,視線下移,剛翻出手機,抬腳走了兩步,卻被從拐角突然轉出來的男人撞得向後仰去。
裙子很長,鞋跟很高,饒是她平衡再好,也控製不住下跌的速度。
男人顯然沒料到會把她撞到,楞了一下,雙手迅速向前一伸,攬住她的腰身,將她護在懷裏。
“小姐,你沒事吧?”
薑莉尷尬的臉色通紅,慌亂的點點頭,像站起時,卻發現箍住自己的手臂似乎並沒有打算鬆開的意思。
“謝謝你,不過現在能不能讓我離開?”
本以為是個好人,卻不想是個登徒子,她的語氣也帶上不耐。
“不能。”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急不可耐。
薑莉愣了下,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她抬頭看了眼男人,張了張嘴,卻是愣住了。
“薑莉,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跑了。”
慕容浩擁著懷裏的女人,眼神堅毅的讓人心疼。
薑莉聞言,心動了下,卻很快的壓製了下去。
“先生,您認錯人了。”
她用了全力掙脫了男人的懷抱,語調帶著明顯的氣急敗壞。
“不好意思,請讓開。”
她冷冷的斜了男人一眼,隨後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快步離開了現場。
薑莉趕到時,酒會已經開始。
傑克瞧見她進來,趕緊揮了揮手,等她走近問道:“你跑哪去了?”
她搖了搖頭,然後不理會傑克的再次追問,直接從路過的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香檳。
看得出她的不理睬,傑克也隻能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看向別的方向,假裝方才的一幕沒發生過。
作為傑克大師的唯一弟子,許多媒體記者都十分好奇著,這位名叫海特的女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要知道,傑克大師在藝多年,卻從不曾受過徒弟。
甚至連曾經最年輕的畫家科拉爾想要拜師,都被他拒之門外。
因而當鏡頭凝聚在薑莉身上時,全場有一瞬間的肅靜。
即使沒有豐腴的胸部,薑莉依舊是整場酒會中最獨特的女人。
一襲酒紅絲綢長裙,簡約中透著無盡的時尚,胸口看似繁亂實則成花的設計讓整條裙子增添了更多的潮性。
再配上她那頭搶眼的短發,即使沒有絕美的容顏,依舊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海特小姐,眾所周知傑克大師從不收徒,你是怎麽從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並最終走到今天的?”
許久後,記者們才回過神,將手中的話筒遞到她的嘴邊,爭先恐後的樣子十分滑稽。
如今再次麵對媒體們的議論紛紛,薑莉顯然要比從前迎刃有餘許多。
或許是因為跟著傑克見慣了世麵,如今麵對著這些惱人的追問,反而沒了從前的忐忑不安。
“應該說我是被選中的吧!”
她看了眼傑克,笑著說道。
若不是陰差陽錯的寄丟了郵件,也不會有如今的因緣。
兩個人的互動十分有愛,隻是落在角落裏的某人眼裏,卻分外礙眼。
慕容浩摒棄身邊圍上來的鶯鶯燕燕,獨自悶著氣喝著酒。
黃橙色的香檳在酒杯中輕輕晃動,他卻盯著人群最熱鬧的位置,眼神犀利。
“嗨,你個老總級別的怎麽跑這喝上悶酒了?沒看到那麽多男的,對你家那位獻殷勤嗎?也不知道主動點。”
唐任凜也頗為意外薑莉的新造型,簡直比脫胎換骨還要驚奇。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卻是好友的態度,之前還急三火四的找人,現在人找到了,反而變得不溫不火。
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
慕容浩沒說話,又是一口香檳入肚,些微的辣意在蓓蕾處炸開,他動了下眉,心情卻沉得更低。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談工作了。”
在慕容浩這討了沒趣,唐任凜聳聳肩,抬腳就要走。
隻是他剛邁出兩步,肩膀就被人往後一拖,隨即雙腳別了一下,險些當眾丟人摔個狗仰叉。
“嘿我說哥們,咱能不能輕點!”
唐任凜強忍著怒火轉過頭瞪向慕容浩,瘸子對方淡淡的一掃後,換上了諂媚的笑臉。
“您老又有什麽吩咐?盡管提,小的盡量辦!”
唐任凜快速的從慕容浩眼前消失,而後快步跑到傑克大師這邊,麵上卻少了之前的隨意,多了幾分商場上的精明。
“傑克大師能夠將畫展交給我們來籌備,是我們浩瀚的榮幸。”
明知對方隻是說著生意場上的客套話,傑克卻不得不承認,這話聽起來還真挺受用。
他捋著花白的假胡子,笑得像極了上歲數的老人。
薑莉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但每每都有些受不住。
不管怎麽說,這場酒會傑克成功的將薑莉推銷了出去,同時也為自己的畫展贏得了最高的矚目。
媒體總是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最新的谘詢上傳到各大報刊雜誌,甚至網絡。
林一亂沒形象的趴在自家沙發上,擺弄著手機裏的連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