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挑撥

  尹悅蹲在周青鳶床前,邊哭邊摸眼淚,臉上花的像一隻小花貓。邊哭還邊打著嗝。


  “青鳶姐,昨天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隻不過是像要跟你開個玩笑,想要看看你的馬技能。在你不見後,我發現你的情況不對,也趕緊就追了過去。隻不過我沒有立刻追上你。後麵我喊了全城堡的人來找你,而且把表哥也叫回來了。最後到了晚上我們才找到你。”


  這些話賀瀝寒之前都沒跟周青鳶說過。她看著尹悅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到底要原不原諒她。


  見周青鳶沒有一口拒絕自己請求,尹悅心裏立刻覺得有了希望,再接再厲的賣慘。


  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周青鳶也是無語了。這丫頭好歹也是豪門大小姐,作風怎麽就這麽的……這麽的豪邁呢。


  “青鳶姐,不瞞你說,我家其實還有一個弟弟。作為家中長女,無法繼承家業,他們就希望我能嫁一個同樣有勢力的家族。現在他們逼我嫁的那位,也是豪門。但是對方是個大胖子。走個路揉還能聳動,看到他我就倒足了胃口,怎麽還能跟他過一輩子呢。”


  “我希望我能找一個像表哥對你一樣對我好的人,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相守到老。可是現在圍在我身邊人,不是因為我的顏,就是因為我的錢。而我希望對方喜歡我,是因為我這樣一個人。所以,青鳶姐,你就幫我跟表哥說說好話吧,讓我留在這裏。讓我有機會去尋找我真正喜歡,也真正喜歡我的人。”


  不得不說,周青鳶被尹悅最後的那段話所打動了。婚姻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之一,若嫁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這輩子還哪裏有幸福快樂可言。看著眼前無比有些卑微的尹悅,周青鳶相信她不是個壞姑娘,一個對愛情抱著如此美好期待人,心是不會壞到哪裏去的。


  撐起了上身坐了起來,周青鳶笑了笑,臉上盡顯包容,尹悅第一次對她心生好感。她不否認,之前有做戲的成分在,可是看著眼前如此包容的周青鳶,她覺得她可以試著和她做朋友。


  “你表哥也就是嘴硬,其實心很軟的。既然你不想回去,我去勸勸你表哥吧。隻是有一點,以後一定不可這樣任性了。”


  她可不想這丫頭因她的這次的寬容再鬧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必要的警告還是要的。


  尹悅喜不自勝,對她的這個要求自然連連應下。


  等到賀瀝寒回來時,周青鳶便將這個事情跟賀瀝寒說了。


  賀瀝寒彎下腰將周青鳶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放在沙發上。周青鳶在床上躺了太久,身上都有些酸了。正好坐在沙發上感受一下腳踏實地的感覺。周青鳶讚賞的看了眼賀瀝寒,這人簡直就是她心裏的蛔蟲,對於她的心思猜的清清楚楚。


  賀瀝寒笑的有些得意,但是想到剛剛她說的事情,臉色沉了下來。


  “她找你求情了?”


  “是啊,妹子哭的太慘,我一個心軟,就答應了。”


  周青鳶說的輕描淡寫,賀瀝寒有些氣悶的坐在旁邊,語氣不悅的說:“你就這麽篤定我一定會同意?”


  周青鳶將頭擱在他的肩上,睜大眼睛雙眼閃亮亮的看著他,語氣似嬌似嗔,“那你到底同不同意?”


  賀瀝寒被她撩的心癢癢,這時候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樂意為她摘下來。更何況是為自己表妹求情。


  捏著她的下巴,濃重鼻息噴在她的臉上,在那紅如櫻桃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賀瀝寒啞著聲音問周青鳶,“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一套?”


  本來隻是想稍微撩一下賀瀝寒,誰知道卻讓他反過來撩了她一把,讓她鬧了個大紅臉。所謂輸人不輸陣,狠狠的瞪了他一樣,周青鳶氣鼓鼓的說:“我天縱奇才,無師自通不行嗎?”


  她以為是惡狠狠的一眼,在賀瀝寒看來卻豔若驕陽,滿目含春,灼燒著他的心。


  你住在我心裏,一顰一笑,皆是魅惑。為你成魔,為你成佛。


  賀瀝寒猛然叼著她的嘴。如果說之前是蜻蜓點水,那麽現在就是狂風暴雨。


  胸腔裏的空氣漸漸稀薄,周青鳶不斷的推拒才讓終於讓賀瀝寒停下進攻的步伐。


  賀瀝寒有些心頭有一股火焰在跳動,“怎麽這麽多次了你都不知道呼吸?”


  “……”這種事情,要不要說出來啊。瞪大雙眼,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抗議,賀瀝寒立刻投降。


  “好了,我是那麽禽獸的人嗎?”


  你禽獸不如。周青鳶心裏腹誹。


  日子如白駒過隙。


  賀瀝寒作為總裁,沒辦法每天都陪著周青鳶。好在尹悅因為周青鳶的開口,而留了下來。這丫頭曾經喜歡早出晚歸的在外麵瞎混,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倒是變的宅起來了。而且成天趁著賀瀝寒不在,就往周青鳶這兒跑。


  自從周青鳶的腿腳不方便,賀瀝寒就給她弄了個輪椅,也讓她不至於宅在家裏。尹悅將周青鳶推到花園的噴泉旁,支好了畫架準備作畫。


  周青鳶閑的無聊,上下打量的看著認真作畫的尹悅,“你說你不天天出去玩,跑到這裏陪我宅在家裏幹嘛?”


  尹悅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看著畫布說道:“你摔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我。所以我得補償你啊。這你都看不出來,真笨!”


  “……”這丫頭就是個得寸進尺的典型。


  “好了,這幅畫終於完成了。”尹悅將周青鳶推到畫布麵前,像獻寶一樣既興奮又得意的說道:“怎麽樣?不錯吧,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星期才畫好的。就當做是賠罪的禮物送給你了。”


  這時第一次在畫中看見自己的臉,周青鳶的心裏有些激動,臉上的笑意也止不住。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畫上的女子認真坐在噴泉旁翻看著一本書,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照在她的臉上有些斑駁,周圍的空間似乎都隨著她翻書的動作而變的靜謐。嘴角的笑意讓人忍不住去探尋,她究竟讀到了什麽有趣的文字,讓她笑的如此甜美。


  看著尹悅既有讚許又有感動,“謝謝你,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晚上周青鳶就迫不及待的將畫展示給賀瀝寒看。


  “沒想到尹悅的畫居然畫的這麽好。”


  賀瀝寒拿著畫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點頭稱讚,“畫的確實不錯。她大學專業是服裝設計,會畫畫也不奇怪。”


  周青鳶看著賀瀝寒冒星星眼。


  突然賀瀝寒放下畫,收起了臉上的嬉笑之色。


  “國內關於泄露設計稿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根據賀宵的調查,是鄭淵泄露的信息。”


  “這不可能。”周青鳶臉上變的慘白,對著賀瀝寒吼道,“設計稿是我和他一起畫的,怎麽有什麽理由出賣我?”


  她是不會相信,鄭淵會出賣她的。畢竟那也是他的心血,泄露的稿子,不僅會損害周青鳶的名聲,也會損害他自己的名聲。他是傻了才會出賣她。


  賀瀝寒見周青鳶如此堅定的相信鄭淵,心裏的頓時不高興,說出的話語氣也不好,“你跟他認識不過才幾個月,你又怎麽知道他一定不會出賣你?你可知他是什麽人?”


  “他上次不是坦白過了嗎?都已經過去了,你怎麽還揪著這些不放?怎麽比我還要小氣啊?”周青鳶也來了些火氣。她是真的不懂,賀瀝寒為什麽每次提起鄭淵都是一臉的敵意,搞的她好像要劈腿似的,她難道是那麽沒有節操的人?

  賀瀝寒是真的被她氣到了。她與別的男人走那麽近,還要怪他吃醋。雖然周青鳶的懷疑是正確的,但是在賀瀝寒看來卻怎麽看怎麽不爽。


  氣衝衝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仍在桌上,“你好好看看吧。這就是鄭淵的詳細資料。”


  “看就看,誰拍誰。”


  周青鳶怒瞪了賀瀝寒一眼,拿起文件夾就翻了起來。可是她越翻臉色越難看。


  鄭淵不僅僅是鄭軒的哥哥,還是鄭氏的繼承人。而鄭氏就是綠水集團最大的股東。


  賀瀝寒適時的說道:“我們也是前不久才查到,他是鄭氏的繼承人。作為繼承人,他完全沒有必要到賀瀝寒的公司來工作。而且就算他想要做自己喜歡的職業,也完全可以到自家的公司去。”


  手上文件掉在地上,兩個人誰都沒去管。周青鳶茫然的看著賀瀝寒,表情很是受傷。


  “為什麽會是這樣?我一直把他當做朋友。難道之前他都是在哄騙我?”


  “據我所知,鄭軒自從被他父親強製跟羅辛博分手後,就瘋了。現在都被關在療養院裏。鄭淵那麽疼愛他的弟弟。之所以到長榮來上班,就是為了報複我們兩個。之所以拖這麽久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傷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早點查出來的。”賀瀝寒將周青鳶摟在懷裏,吻了吻她的發絲,不讓她看到他眼中的愧疚。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走這一步。


  曾經以為耍些手段很容易,可是他太低估了周青鳶在他心裏的位置。周青鳶的任何眼淚和難受,都是劃在他心裏的心傷。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像是對周青鳶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A市,鄭淵麵無表情的聽著手機裏再次傳來的機械女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鄭淵陰鬱的看著腳下燈火輝煌的街道,“賀…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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