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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長風的朋友們

  番外二 長風的朋友們


  === 第127章長風的朋友們 ===

  今日晨間起, 順子就一直在偷偷抹眼淚。


  大監年事高了,今日就要離宮, 順子心中捨不得。


  順子自入宮起就跟著大監, 叫了大監這麼多年的師父,兩人早已情同父子。早前大監便時常將要離宮掛在嘴邊,讓他好好上心, 日後這宮中, 他就是大監。順子總以為師父是說來鞭策他的,但真到了大監出宮的日子, 順子的眼淚就似不聽使喚一般。


  「師父老了, 該想清福了, 陛下體恤, 讓老奴還鄉, 這日後宮中的大小事宜, 都交給你了。」


  十月初秋,御花園落滿了黃葉。


  大監一面走,一面同順子說起。


  順子哽咽, 「師父一定要走嗎?」


  大監嘴角輕抿, 「我在這宮中幾十年, 這裡早就是我的家, 先帝和陛下待老奴都好, 但老奴老了,肩上的擔子太重, 有些力不從心, 是當交給你了。你慣來穩妥, 也是師父看著長大的,陛下信任你, 日後東宮也會信任你,勿要辱沒了陛下的信任。」


  順子朝他拱手,「順子記得了,師父。」


  大監又笑了笑,在御花園的一顆樹前駐足,「這顆是當年先帝回宮中時種下的樹,先帝去后,老奴時常會來此處看看。先帝臨終前,囑咐老奴好生伺候陛下,老奴幸不辱命,如今要走,還是要來這裡道個別……」


  順子鼻尖又紅,「師父不見陛下了嗎?」


  大監搖頭,朝他笑道,「不見了,陛下是個最念舊的人,若是見了,老奴怕會捨不得,不見的好……」先前分明還是抿唇笑著,一語言罷,眼眶卻忍不住微微酸了酸,鼻尖也跟著紅了起來,「不多說了,要離宮了,馬車還在中宮門候著,不耽誤了。」


  順子頷首。


  一路攙著大監從御花園往內宮門去。


  又穿過內宮門,去到中宮門,才見接他的馬車已侯在中宮門處。


  「師父!」順子再忍不住,徑直在大監身前跪下,淚如雨下。


  大監心中亦不舍,上前扶起他,「順子,好好伺候陛下,也好好照顧自己,師父會念著你的。」


  馬車跟前,大監回頭,順子還跪在原處,一直哭著,不肯起來。


  大監心裡越發難過,值得狠心,撩起簾櫳上了馬車。


  等上馬車,才老淚縱橫。


  馬車緩緩駛離中宮門,等大監定睛,才見馬車上還坐著兩人。


  大監愣住,連忙跪下,「陛下,太子殿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陛下和太子在他離宮的馬車裡。


  小蝌蚪坐在李徹懷中,笑盈盈看著大監,「大監大監,父皇說,你今日要帶我們去吃冰糖葫蘆!」


  大監愣住,忽得想起陛下早前回宮時,對宮中諸事都不習慣,那時候說是想念外祖母,想念外祖母家對街的冰糖葫蘆……


  後來時大監領了他出宮。


  其實李徹那時候也心知肚明,他再回不去外祖母身邊。


  但從那時起,就一直是大監陪在他身邊……


  風雨同舟。


  眼下,太子忽然提起,大監眼淚汪汪,陛下都記得。


  小蝌蚪說完,李徹上前,親自扶起他,「大監,回鄉路遠,家中舊人已故,朕在京中給你置了宅子,你每月去住幾日,其餘時間就留在宮中吧……朕和太子都捨不得你……」


  小蝌蚪忙不迭點頭,「最喜歡大監了!大監你別走了,我會想你的……」


  大監沒忍住,嗚嗚哭出聲來。


  小蝌蚪上前擁他,「大監,你別哭鼻子了,我會笑話你的……」


  大監破涕為笑,「殿下 ,老奴沒哭,老奴是喜極而泣……」


  小蝌蚪又上前,「那大監,我們吃完冰糖葫蘆就回去吧,父皇是偷偷帶我出來的,母后不讓我吃糖!你可別要保守秘密,不告訴母后我們吃冰糖葫蘆去了,好不好?」


  大監笑道,「殿下說什麼都好……」


  李徹亦低眉笑笑。


  ***

  「我早前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會和你一起,在高蘭……吃涮銅鍋!」葉亭風一面下著羊肉,一面笑道。


  楚頌連笑,「一臨近年關,你們兵部就忙,四處不得閑。」


  葉亭風笑道,「可不是嗎?一到年關,就得到處撫恤。你們高蘭離得遠,自然是最後到你這裡。你如今是鎮守高蘭的封疆大吏,哪裡懂我們這些終日在路上奔波勞碌的兵部苦差事……」


  楚頌連一面忍俊,一面給他斟酒,「兵部侍郎哪能這麼好做?」


  葉亭風也笑,「楚將軍說的也是。」


  銅鍋的熱氣在屋中裊裊升起,兩人對飲。


  一人下肉,一人下菜。


  葉亭風道,「你大哥回京了,我出來之前,在京中同他遇見,他還問起你。」


  楚頌連手中筷子頓了頓,應道,「他怎麼樣了?」


  葉亭風道,「陛下早前削了楚家的爵位,讓楚家大房的人三年不得入仕,眼下四五年過去,陛下還是對楚頌平留了餘地的……如今雖然在鴻臚寺任個不大不小的職務,朝中不少人都在後背議論,他怎麼放得下身段,但我覺得他同早前變了許多……說不好哪裡變了,心情平坦了,處變不驚了……反正,不破不立,反而是好事。」


  葉亭風飲酒。


  不破不立……這樣的話,他上一次還是在譚雲這裡聽到過。


  楚頌連也飲酒。


  「我還見到楚繁星了,個頭都長這麼高了,早前還不覺得,眼下像是竄了一頭似的。」葉亭風道,「以前有你祖母寵著,楚繁星嬌慣得很。但我這回看,跟在譚雲身後,很知書懂禮,也有主見,和早前大有不同……」


  「對了,你日後有何打算?」葉亭風放下酒杯,又問起,「離開京中的時候,我見到太子了,還問起舅舅什麼時候回來?」


  忽然說到李簡,楚頌連臉上都是笑意,「如今北部商路一部分已經打通,駐軍雖在高蘭,但管轄的是整個北部商路的安穩,駐軍有不少事情要做,短時間怕是回不去……你幫我捎些東西給太子……」


  葉亭風應好。


  楚頌連又道,「如今爹不在了,洛洛和太子在宮中很好,我可以安心在高蘭做些事情……其實,我和駐軍都真心盼著商路打通的一天,長風必定日新月異!我也想去西域看看。」


  葉亭風見他眸間有光,眼中都是希翼,葉亭風也笑,「等你凱旋,我在京中替你接風洗塵!」


  「承你吉言!」楚頌連舉杯。


  兩人笑逐顏開。


  「對了,譚源和祁玉呢?」楚頌連問起。


  葉亭風頓了頓,輕咳道,「嗐,別提這兩人!」


  ……


  駐軍大營中,譚源接連幾個噴嚏。


  副將看他,「小將軍,可要尋軍醫來看看?」


  譚源搖頭,「不必。」


  副將嘆道,「這東陵附近的氣候不比國中旁的地方,一到冬日就濕冷無比,小將軍還需將息著,勿染風寒了。」


  「知道了。」譚源點頭。


  副將這才退了出去。


  譚源繼續看著帳中的沙盤。


  東陵在長風東部,是臨近幾個國家中最不怎麼有存在感的一個,因為靠海,也大都自己自足,一直相安無事。長風同東陵接壤的地界不大,但近來頻頻在邊境生摩擦,陛下領他帶兵到環洲附近駐守,必要的時候,同東陵許是會有交鋒……


  譚源來了十餘日,邊界便安穩了十餘日。


  譚源其實心知肚明,越是安靜,反而越不穩妥……


  翌日,邊境巡查,譚源隨行。


  有一段路,他在地圖上見過幾次,但始終覺得有些問題,這裡不是摩擦之地,但涉及到幾條通路,他想自己去看看。


  長風同東陵雖然眼下局勢緊張,但是臨近地方還是有貿易和通商在,譚源去到的時候,正好見到兩國之間的互市。若是沒有邊界的摩擦,看互市時的熱鬧程度,兩國之間的往來其實密切。


  譚源看了些時候,正欲離開,卻忽覺大地似是震了震。


  馬匹也受驚,有人喚了一句,「地龍了!」


  地龍其實很短,互市中,場面一片混亂。整個大地似是都在搖曳,早前還有不少人在心疼貨物,眼下,連貨物都顧不得,趕緊四下逃命。周圍都是踩踏聲,呼喊聲和救命聲,還有人在踩踏中喪生,一片狼藉。


  再這麼下去,踩踏死的人不止多少。


  地龍似是停下,但不知稍後是否還會再來,譚源隨行兩百餘人,譚源當機立斷,拔出腰間佩刀,眾人也跟著效仿。


  忽得,互市中的亂鬨哄景象頓時停下,誰都不敢在擁擠踩踏了。


  譚源看向一側副將,「帶人依次離開,不要再生踩踏。」


  副將應是。


  所有的商旅都在跟著駐軍依次離開,反倒沒有了早前亂象叢生的混亂景象。


  譚源也準備離開此處,怕稍後再有餘波。


  一側的商旅笑道,「有意思,你們長風人也不都是壞人……」


  譚源凌目看去,只見對方身上一襲黑衣斗篷,似是只留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


  譚源皺了皺眉頭,對方似是正欲開口,地龍餘波又至。


  對方險些沒站穩,這次餘波似是比早前更厲害些,譚源沒有多思索,伸手給她,「走!」


  她坐在他身後。


  馬匹受驚,跑得飛快,她攥緊他衣衫,「喂,我是東陵人,你就不怕我在背後捅你一刀!」


  「你們東陵也不都是壞人……」譚源「禮尚往來」。


  對方忽得笑開。


  只是前方忽然地裂,馬匹驚厥,兩人毫無徵兆摔馬滾了下來。


  譚源護著,撞向地面的人多是譚源,叢林陡坡間,一路往下,最後譚源撞暈在了岩石處……


  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想伸手,卻發現手腳都被牛筋繩捆著,根本掙扎不開。


  「你做什麼!」譚源惱意。


  對方手中拿著小刀,敲了敲他的臉,輕聲笑道,「小將軍長個教訓也好,我們東陵人也不都是好人……」


  「你!」譚源氣極。


  對方又拍了拍他的臉,輕聲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將軍最好聽話些,不然我這手中的刀子,它可不認好人壞人!」


  譚源怒目看她,只是手腳都被綁住,根本動憚不了。


  「先笑一個看看。」對方調侃。


  譚源不動。


  「哭一個也行。」對方又給解決方案。


  「閉嘴!」譚源吼到。


  「嘖嘖……那遺憾了,小將軍再這樣,我只能扒了你的衣服,將你綁了扔到環洲大街上,讓長風的人看看,他們的譚小將軍何等狼狽,那你就等著在軍中和京中名譽掃地……」對方嘆道。


  只是話音剛落,卻被譚源翻身扣下。


  對方驚異,「你?」


  譚源鬆開手上的繩索,冷聲道,「你以為我方才忍你這麼久做什麼……」


  譚源拎起他,眼中都是怒意,「你很喜歡扒了別人衣服扔大街是上嗎!」


  對方似是察覺什麼,還來不及制止,只聽「嘶」的一聲,是個好衣裳撕碎的聲音……


  只是下一刻,空氣都凝住。


  繼而「啪」的一聲,耳光拍上譚源臉頰,將他整個人都打蒙。


  肚……肚兜……


  ……


  楚頌連嘴角抽了抽,「……然後呢?」


  葉亭風笑,「誰有他厲害,他撕了東陵小郡主的衣裳,東陵國君親自開口了,長風同東陵要麼聯姻,要麼打仗……最後,陛下把他打包送人了,眼睛都沒眨的……」


  楚頌連忽得明白了他剛才問起譚源和祁玉事,葉亭風口中那個意味深長的「嗐」字……


  葉亭風嘆道,「我是聽說,小郡主雖然名為東陵國君的侄女,實則該是金枝玉葉,東陵國君從小寵大的。小郡主從小就性子有要強,在馬背上長大,尤其喜歡用鞭子,我想,譚源在東陵的日子怕是不怎麼好過……」


  楚頌連也低眉笑笑。


  葉亭風又笑,「而且譚源早前在京中的性子……不行,想想我就想笑,先讓我笑會兒的……」


  少許,楚頌連又道,「祁玉呢?」


  方才的「嗐」字,還有一個是給祁玉的……


  葉亭風頓了頓,應道,「他去南邊賑災了……」


  「賑災不是平常?他是大長公主的兒子,他去賑災,陛下信得過。」楚頌連的話中肯。


  葉亭風嘆道,「他若在那兒老老實實賑災自然好……」


  楚頌連聽出了些許端倪,「怎麼了?」


  葉亭風道,「你知道東陵是靠海,南順也靠海,但是我們長風一直是內陸……這次南邊洪災之後,河流改道,在一處匯聚入海,祁玉不知道怎麼說動了陛下,花了兩年時間造船要出海……」


  楚頌連皺眉,「出海做什麼?」


  葉亭風搖頭,「說出海看世界,你猜誰和他同行?」


  楚頌連搖頭。


  葉亭風又道,「記得早前北關一役,有個巴爾的孩子?」


  楚頌連有印象,他在京中見過一次,同洛洛走得近。


  葉亭風道,「誰都不願意和祁玉同去,只有檫木願意跟著他,眼下都出海一年半了,還沒有音訊傳回來,京中都說,許是被魚吃了……」


  楚頌連:「……」


  ***

  —— 為你們補的番外,短小了點,別笑,555~

  時鐘滴答滴答,一圈繞過一圈。


  最長的是秒針,秒針走過一圈是六十秒,六十秒為一分鐘。


  次短是分針,分鐘走過一圈是六十分鐘,六十分鐘為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是半個時辰……


  楚逢臨在腦海中仔細回顧。


  這幾天湧入腦海中的新東西太多,他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2號床,叫什麼名字?」白衣護士上前,楚逢臨已經習慣,「楚逢臨。」


  「現在給你換藥,今天的葯會刺激胃,如果不舒服就按鈴叫護士。」白衣護士一面說,一面交代清楚,「稍後醫生來查房。」


  「多謝!」楚逢臨應道。


  隔著口罩,還是能見到護士在笑,2床的病人說話有些文縐縐的。


  出病房的時候,一旁的護士笑,「2號床是洛主任的先生。」


  「啊?」護士意外,「我怎麼不知道?」


  一旁的護士笑,「誰讓你不八卦的!」


  楚逢臨都聽在耳朵里,原來這裡,旁人管他叫洛抿的先生……


  先生,應當是丈夫的意思,楚逢臨笑了笑。


  又想起剛才護士說的醫生查房,洛抿昨天好像說她今日查房。


  思及此處,正好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病房的門被推開,洛抿身後跟著一連串白大褂的醫生,洛抿看了他一眼,他笑笑。


  洛抿也笑笑,而後朝1號床的病人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病人笑道,「洛主任,我感覺好多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我家裡的女兒還要人照顧,現在是她姑姑在……」


  楚逢臨低眉笑笑,隔壁床的病人,病區主管每日查房,他都重複問這件事。


  「你才手術完,還需要留院觀察幾日,等過了觀察期,恢復好,沒有術后併發症就可以,不要急,這樣也是對你負責。你要回去,沒恢復好,複發,昏倒,你女兒怎麼辦?」洛抿說完,病人是歉意笑笑,「也是。」


  洛抿專向一側的實習醫生問道,「病人數值,生命體征。」


  一側的醫生連忙翻閱資料。


  洛抿看了看他,「每個病人的詳細情況都要記下來,不是臨陣磨刀的事。」


  實習醫生羞愧,「知道了,洛主任。」


  又到楚逢臨處,「病人數值,生命體征。」


  另一個進修醫生很快回答。


  洛抿翻了翻身前的病例,淡聲道,「2號床今天可以出院了。」


  洛抿合上病例笑了笑。


  楚逢臨也笑。


  ***

  醫院到家中不遠,只是遇到晚高峰,又並者連續的紅綠燈,一路堵了許久才回到洛抿住的小區。


  一路上楚逢臨都在安靜得看,說話的時候不多。


  「想什麼?」洛抿一面開車,一面問。


  楚逢臨轉頭應聲,「有些不敢想象。」


  洛抿笑了笑,「當初到那邊的時候,我也有些不敢想象……」


  楚逢臨又道,「我終於知道,你早前怎麼敢治那些病。」


  「站在前人肩膀上。」洛抿右轉彎,「到家了。」


  停好車,洛抿扶他下來,又從後備箱中拿了行李箱。


  指紋鎖,感應燈,入內的時候,只見家中乾淨整潔。


  洛抿做飯,楚逢臨在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換好了洛抿事前準備的睡衣。


  家中不大,但東西不多,顯得很寬敞。客廳處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大半個城市,楚逢臨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萬家燈火的意思彷彿忽然在心中有了新的認識。


  「我可以幫忙嗎?」他到廚房。


  只是問完,才發現廚房的設施他都看不懂,但洗菜和切菜是會的。


  洛抿看他,「好。」


  兩人相處的時候很安靜,也有些拘謹,吃飯的時候只有兩菜一湯。食不言寢不語,這麼多年,楚逢臨的習慣沒有變過。


  吃完飯,洛抿將垃圾分類,碗筷放入洗碗機。


  「要不要看星空燈?」她問。


  「好。」楚逢臨應聲。


  按上電動窗帘,厚厚的窗帘將屋外的光線隔絕。洛抿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星空燈點亮的時候,周遭都是漆黑一片,整個客廳里彷彿只有星空的光亮。


  黑暗裡,洛抿將頭靠在他肩上,忽然間,彷彿逝去的時間都似在眼前回來,


  她的聲音輕生道,「回來之後,我經常睡不著,失眠就在這裡看星空。逢臨,我這裡的時間是五年,你那裡有多久……」


  楚逢臨喉間輕輕咽了咽,「十三年……」


  洛抿愣住。


  楚逢臨伸手攔她在懷中,「連哥兒和洛洛都大了……」


  一瞬間,洛抿眼眶濕潤,半晌,才道,「他們……好嗎?」


  她錯過了他們整個成長。


  楚逢臨繼續道,「連哥兒在軍中,如今是駐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婚姻大事還未見著落,但同你早前說的,這些事情總需要緣分……洛洛倒是已經嫁人了……」


  「嫁人……這麼早?」洛抿微愣,但少許,又忽得反應過來不同這裡,洛抿鼻尖微紅,「時間太快,我都沒好好陪他們長大,洛洛都嫁人了……男方可靠嗎?同洛洛怎麼認識的?家中是做什麼的?對洛洛好嗎……」


  洛抿一口氣問完,才覺老母親心思問了太多,最後輕聲嘆道,「我要是見過該多好……」


  楚逢臨卻忽然道,「你真見過……」


  洛抿詫異。


  楚逢臨笑道,「齊光……」


  「哪個齊光?」洛抿剛問完,忽得僵住,「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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