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21章 聖駕 ===
=== 第021章聖駕 ===
文山行宮, 寢殿外,封連持候宣。
等了些許時候,還未見通傳, 稍後, 才見大監出了寢殿。
“封相。”大監躬身行禮,“陛下還未醒, 封相是再等等,還是晚些再來?”
封連持抬頭看了看天色, 這個時辰,陛下慣來都行了, 封連持遲疑, “宣太醫看過了嗎?”
言外之意, 可是龍體欠安?
大監應道, “是陛下昨夜夢魘,醒來在窗邊站了好些時候,後來似是也沒睡意,看了好些折子,都臨近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歇下,眼下,怕是還要歇上些時候, 不如封相先回, 等陛下醒了, 奴家讓人知會封相一聲?”
陛下身邊伺候的人,大監素來是最周全的一個, 也知曉什麽當說, 什麽不當說。
“那有勞大監。”封連持拱手。
大監笑了笑, “封相慢走。”
封連持轉身, 大監目送稍許才折回殿中。
如今,行宮值守森嚴,寢殿外都是陛下的心腹禁軍,進出的宮人都是大監親自拿捏的,寢殿內的消息,外麵很難探得。
封連持離開時,正好遇到婁金清前來,“見過封相。”
封連持頷首,輕聲朝婁金清道,“聽說陛下昨夜夢魘,大半宿沒睡,破曉前後才歇下,婁太醫恐怕要晚些再去。”
婁金清意外。
封連持還欲開口同婁金清說什麽,又聽寢殿苑外有腳步聲傳來。
兩人循聲看去。
見是陛下跟前行走的禦前侍衛佟林,佟林身後還跟著一人。那人低著頭,似是整個人都哆哆嗦嗦,也不敢四處看,隻跟在佟侍衛身後,似是大氣都不敢出。
“封相,婁太醫。”佟林執手問候。
封連持點頭,而後看向佟林身後的人,封連持覺有些眼熟。
等一直低著頭的譚孝,顫顫問候了聲,“封相”,又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再迅速低頭時,封連持認出是東昌侯的小兒子譚孝。
封連持眉頭微皺,“你怎麽在這裏?”
譚孝自然不敢說話,佟林應聲,“陛下要見譚二公子。”
封連持和婁金清對視一眼,都不由想起半年前,陛下在殿中不冷不熱,麵無表情問的東昌侯那句,“你的小兒子是你管,還是朕來管?”
東昌侯當即嚇得應聲,“微臣定會嚴加管束。”
後來是聽說東昌侯將譚孝送到王家禁足,這半年時間裏,也確實沒在京中多聽到譚孝的消息。
眼下陛下才醒,第一個要見的人,竟是譚孝?
譚孝什麽德行,京中都有耳聞,東昌侯拿著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也頭疼。當下,陛下召見,譚孝又是一幅哆哆嗦嗦的模樣,隻怕是又惹了禍事,觸怒了天顏……
“去吧。”封連持不置可否。
佟林和譚孝都拱手行禮先行,婁金清也同封連持行禮。
聽聞佟林和婁太醫來,大監又出了寢殿。
大監看了譚孝一眼,吩咐道,“陛下昨日說了,今日二公子來,便先在殿外跪著,等陛下得空,便宣二公子到殿中說話……”
一聽便是文帝的語氣。
這話裏分明帶了惱意,譚孝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緊低頭跪下,不敢多吱聲。
大監“和顏悅色”瞥了他一眼,這才恭敬朝婁金清道,“婁太醫,陛下還歇著,您隨奴家到偏廳等候。”
婁金清應好。
大監領了譚孝去寢殿一側偏殿。
眼下才卯初,日頭才剛升起來,譚孝隻覺地上冰涼,跪得有些惱火。
他平日就在爹娘麵前跪慣了的,每次都有府中的人提前知會他一聲,他便往褲腿裏帶些跪著容易的東西。昨日聽說陛下要見他,還是陛下身邊的佟侍衛親自來的,他嚇得腿軟,連膝蓋上準備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就和佟侍衛一道來了文山。
譚孝才跪了稍許,就覺有些跪不住。
大監從偏殿折回,正好見譚孝在扭,握拳輕咳一聲。
譚孝果真不敢動彈了,大監經過時,耐心叮囑道,“二公子,你得跪好了,陛下昨日不是很高興,又特意囑咐了二公子在殿外跪著,二公子這幅模樣,陛下差人來看,怕是要惱。”
譚孝額頭上冷汗直流,隻得一麵跪端正了,一麵連連點頭,“多謝公公。”
大監滿意笑了笑,這才折回寢殿中。
等到殿門口時,又朝殿門口值守的內侍官叮囑道,“盯緊了,這祖宗要是不老實,亂動或偷懶什麽的,就多嚇唬提點些,今日指不定要跪多長時候……”
內侍官會意應聲。
譚孝果真如大監說的,見大監前腳轉身離開,他又正好跪得腿麻,便想偷懶,從端正跪著變成跪坐在雙腿上省力,內侍官上前‘提點’,譚孝一個哆嗦,趕緊跪直了,這才信了,陛下真是讓人盯著他的。
譚孝心中既委屈又惱火,京中這麽多子弟,不知陛下怎麽老盯著他,早前也就罷了,這次又是什麽事情惹惱了陛下?
這半年他一直在王家,從王家回侯府的一路也都老實憋著,也就回了侯府盯上了楚洛……
思及此處,譚孝背後一僵,當不是楚洛的事情吧!
譚孝嚇得趕緊咽了咽口水,額頭上的冷汗都似要冒出來,這要是抓個現行,陛下開口,爹怕是要打死他,但是,譚孝輕“嘶”一聲,不對啊,他打楚洛主意的事這麽隱秘,陛下怎麽知曉?
譚孝寬心,應是早前的事陛下還在氣頭上,聽說他回侯府了,才讓他來行宮看看他‘長進’的……
一定是,譚孝心中微微舒了口氣。
……
寢殿中的宮人進進出出,譚孝在寢殿外跪得一雙腿都麻了,但又有內侍官專門盯著,即便內侍官暫離,也都有一側的禁軍侍衛瞪著他,他想動彈都不行。
從卯初跪到卯正,又從卯正跪到巳時初。譚孝跪得兩眼發暈,從早前怕見文帝,變成巴不得想早點見到他。
巳時二刻,內侍官去了偏廳中請婁金清。
譚孝知曉應是文帝醒了,所以喚了婁院首請脈,頓時來了精神。
應當很快會召見他了,譚孝遂跪直了。
等到巳正,婁金清拎著藥箱從寢殿中出來,一麵走,一麵同內侍官交待事項,似是沒多留意譚孝這裏。
婁金清離開許久,殿中也沒來人傳喚他,譚孝心中有些沒底,又等到了封相再次來殿外,見他還在殿外跪著,眸間微微滯了滯,沒多說旁的,隻隨內侍官一道入內。
無論是婁金清,還是封相,還是封相走後旁人來了寢殿外,都詫異看了看譚孝,卻沒人搭理過譚孝。
譚孝心中有些急了,陛下當不是讓他在這裏跪上一日吧……
那是真在氣頭上要收拾他了!
譚孝心底發慌。
正在發慌的時候,又聽苑外有腳步聲傳來,譚孝一回頭,一張臉都頓時頓住,臉色都變得煞白,遭了!譚孝趕緊轉回來,低頭跪好。
但東昌侯怎麽會看不到他?
東昌侯一雙眼珠自都瞪直了,這個混賬東西!
東昌侯近乎不用想,能被臨到殿外跪著,一定又是惹事生非被陛下逮了現行,他就應當打斷他的腿,省得他到處給東昌侯府丟人。
東昌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鐵青,若不是這裏是行宮寢殿外,怕驚擾了聖駕,周圍還有內侍官和禁軍侍衛在,他早就先上前狠踹這個逆子兩腳!
丟人現眼的東西!東昌侯強忍著脾氣。
身側的建安侯也愣住,怎麽是譚孝……
大監已在殿外候著,見了他二人,快步迎上前來,“建安侯,東昌侯。”
兩人的注意力才從譚孝身上挪開,“大監。”
大監笑容可掬,看著眼前一文一武的二人,躬身道,“陛下等候多時了,二位侯爺請隨奴家來。”
大監言罷,伸手在前麵引路。
東昌侯隻得收了一臉鐵青,同建安侯一道入了殿中。
譚孝嚇得牙齒都在哆嗦,他是真害怕父親會踢死他!
陛下讓他在殿外跪著,父親還去了殿中,譚孝覺得自己今日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差不多午時前後,建安侯和東昌侯二人才從寢殿中出來,譚孝瞄了一眼,果真見父親進去時候一張鐵青的臉,眼下似是已經惱羞成怒漲紅成了豬肝色。
譚孝暗道一聲不好。
東昌侯脾氣不好,朝中都知,譚孝能低頭到什麽程度就低頭至什麽程度。
建安侯見東昌侯似是要憋不住,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將一臉火氣的東昌侯扯走,譚孝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似是放下,身上還忍不住的打顫也才微微一舒。
隻是還未來得及徹底舒口氣,隻聽身後腳步聲折了回來。
譚孝一驚,東昌侯一腳踢了過來。
譚孝惶恐,直接被踢到,又連忙爬起來,“爹……”
“跪回去!”東昌侯惱意。
譚孝嚇得照做。
剛一跪好,東昌侯上前來又是一腳,直接將譚孝踢得哭了起來。
東昌侯一手按著佩刀,壓低了聲音惱道,“你給我閉嘴。”
譚孝“嗖”得一聲止住不哭了。
建安侯方才是拉都沒拉住,這才上前攔在東昌侯身前,“世安(東昌侯字)!陛下跟前……”
東昌侯看了看建安侯,似是這火氣才慢慢平息下來。
譚孝一身都在打抖。
東昌侯是沒踢了,隻是伸手指了指他,“你給我跪好!”
譚孝連忙轉回身,重新向著寢殿方向跪著。
建安侯這才扯了東昌侯的衣袖,兩人一道離了寢殿苑外。
東昌侯臉色怎麽會好看!
方才文帝召他和文舉(建安侯字)入內,事情說完,最後若無事一般,一麵看著奏折,頭也未抬,一麵淡聲道,“東昌侯,朕留譚孝說說話,可介意?”
東昌侯臉色都全然漲紅,“但憑陛下責罰。”
他自是知曉殿上口中的“說說話”的意思。
早前在朝中,陛下便問過他,是他管,還是他來管,他口口聲聲應了自己管。眼下,雖不知道這逆子又做了什麽好事,但陛下不會無緣無故讓人將他從東昌侯府直接拎來文山!
東昌侯府的顏麵都給他丟盡了。
殿中東昌侯又不好說什麽,所以出了苑外,才忍不住人都走了又回來踢上兩腳才平息心中惱意。
而才被東昌侯重重踢了兩腳的譚孝,驚魂未定,便聽大監的聲音道,“二公子,陛下宣。”
譚孝隻覺額頭冷汗都冒下來,就憑父親先前的態度……
譚孝撐手起身,因為跪得太久,腳下踉蹌險些摔倒,譚孝喪著一張臉跟在大監身後入了寢殿。
寢殿內是清淡的檀木香氣。
前殿的六扇屏風前,置著紫檀木製的月牙桌。
桌案後坐著一身靛色龍袍的文帝,玉冠束發,五官深邃而精致,目光停留在桌案前的奏折上,眉宇間淡然而沉毅,有帝王威嚴,亦有年輕俊逸。
譚孝瞥了一眼,便不敢抬頭。
跟著大監走到月牙桌案前,聽大監躬身道,“陛下,譚二公子來了。”
“譚孝見過陛下。”下跪時,雙腿還打著顫。
“嗯。”文帝沒有抬眸,目光依舊停留在先前在看的那本折子上,修長的指尖持著禦筆,於墨硯上的朱砂輕輕沾了沾,仍是沒有移目,一麵朱筆禦批,一麵漫不經心問道,“聽聞東昌侯送你去了趟成州王家?”
譚孝連忙應道,“回陛下的話,譚孝是去了趟成州外祖父家,呆了將近半年,這兩日才回了侯府。”
文帝沒看他,語氣繼續不冷不熱,“王駿成素來以管教家中子弟嚴苛出名,你這半年可有長進?”
譚孝心中唏噓,摸不清文帝心思,惴惴不安應道,“譚孝在成州一直聽從外祖父教導,痛改前非。”
李徹握筆的手指滯了滯,瞥了他一眼,繼續耐著性子道,平淡道,“那你回來之後做了什麽?”
雖然耐著性子,但問出的話仍句句都讓譚孝不寒而栗。
譚孝滿頭冷汗,後背也似是被冷汗浸濕,卻還是臉色繃住,應道,“回府之後,譚孝謹遵外祖父教誨,不敢逾越。”
“哦,是嗎?”似是真的相信了一般,沒有深究。
譚孝喉間輕輕咽了咽,仿佛劫後餘生,躬身道,“陛下跟前,譚孝不敢妄言。”
李徹沒有抬頭,幽聲道,“也是,在朕跟前妄言,是欺君,死罪,東昌侯應當不會教你如此……”
譚孝一聽,額頭的冷汗止不住得冒出,整顆心似是也一沉,不知道文帝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
隻是這句話後,文帝一個字都未再開口,譚孝如熱鍋上的螞蟻,出聲也不是,噤聲也不是,一直低頭跪著,似是連雙臂都在不聽使喚得跟著亂顫。
譚孝偷偷瞄了文帝一眼,似是一直在看奏折,臉色看不出什麽神色。
譚孝就一直這麽跪著,又等到旁的官員來了殿中同文帝說話,文帝也既沒讓他起來,也沒讓他出去,似是忘了他這個人一般。
譚孝直覺出不好,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一直跪著聽完文帝吩咐禮部隨行官員安排去東昌侯府的事,他才猜到早前父親和建安侯來寢殿是同陛下商議此事的,而且陛下似是明日就會去侯府下榻……
譚孝意外。
等禮部官員退了出去,似是文帝的奏折也批完,“朕方才最後一句同你說了什麽?”
大監領禮部官員出去了,這殿中隻有文帝和他兩人,譚孝忽然反應過來文帝是在同他說話,連忙應道,“在陛下跟前妄言,是欺君,死罪……”
說到這裏,譚孝臉色煞白,連牙齒都打著顫,似是說不下去,也不說了……
李徹隨手拿起手中的奏折,“啪”得一聲砸在他臉上。
譚孝被砸得往後跪坐下去,側頰生疼,又似是被嚇呆,趕緊跪回來,叩首道,“陛下……”
“朕再問你一遍,從成州回來你做了什麽!”李徹一雙眼睛盯著他,眸間帶著怒意,大監正好折回,李徹轉眸,“出去!”
大監也嚇得趕緊轉身,又朝守在殿門口的幾個內侍官和宮娥擺手,做了一個撤開的手勢。
眾人都快步退下,隻剩大監一人守在殿外。
大監摸了摸額間的汗,他怎麽會看錯,陛下是動怒了!
殿內,譚孝嚇得痛哭流涕,既不敢說假話,又不敢全然說真話,忐忑支吾道,“草……草民回府……回府後,遇到了建安侯府的庶女楚洛……楚洛勾引草民……”
言及此處,直接一盞茶盞砸過來,砸到他額頭處,將他人砸翻,被子也落在地上摔碎。
尖銳的一聲,大監在殿外心中嚇得一驚。
而殿中的譚孝都顧不得額頭上流血的痛,直接嚇蒙,趕緊重新跪回,再不敢說一個字的假話,“是草民肖想的楚洛!楚洛沒有勾引草民……是草民愛慕建安侯府楚洛已久,一直鬼迷心竅,才做了這些混賬事,草民知道錯了,草民知道錯了,求陛下恕罪!”
譚孝眼淚都嚇出來,一麵應聲一麵嗚咽。
“朕問你,你回去之後又做了什麽事,你要說一個不實的字,朕要你好看!”李徹強壓著眸間惱意,想起昨晚楚洛哭腫的眼睛,不敢高聲,卻從見到他的第一刻起,就淚盈於睫,抱著他一直哽咽哭到最後,李徹心中的怒意就似無處藏去。先前若不是讓他跪在外麵消氣,怕是他一進來就能直接踢死他。
譚孝哪裏還敢隱瞞什麽事情,“回……回去後,草民讓人打死了楚洛的馬,告訴建安侯府的老夫人,楚洛勾引草民,越草民私會,引誘草民做苟且之事,好讓草民許她正妻之位。草民買通了侍衛,串好口供,侯府的老夫人信了,讓楚洛在苑中跪了個半時辰,將楚洛斥責了一通,應是……”
譚孝喉間咽了咽,低聲道,“應是……還讓人給楚洛驗身……”
聽到這一句,李徹的臉色已徹底被怒意掩蓋。
想起她昨晚哭腫的眼睛,一個字不說,但眼中的委屈,難過,屈辱和不甘,隻有抱著他一直哭,一直打落了往肚子了吞。
輕塵死的時候,她一直喚著它的名字。
李徹隻覺心中如翻江倒海般心疼,尤其是聽到‘驗身’兩個字,整個人都似窒息般麻木……
他是知曉楚洛在建安侯府的境地難過,卻不想竟然難到了這種程度,分明譚孝這些狗屁不通的話,一聽就是在鬼話連篇,但聽在建安侯府老夫人的耳朵裏竟然都會信!
驗身這種屈辱,於一個女子,李徹攥緊了指尖,吼道,“你過來!”
譚孝顫抖著跪著上前,李徹一拳將他揍翻在地,譚孝連哭都不敢再哭,生怕再觸怒聖意。
“朕告訴你,你日後若是再生了對楚洛的心思,朕就宰了你。”李徹強忍著怒意,“楚洛的事你怎麽惹出來的,你就給朕怎麽收場還回去,日後再讓朕聽到任何有關楚洛的風言風語,或是建安侯府的老夫人為難楚洛,朕都算在你頭上,你做好吃不了兜著走的準備!”
譚孝顧不得擦拭嘴角血跡,拚命叩首,“草民知道錯了,陛下恕罪!”
“大監!”李徹喚了聲。
大監入內。
李徹道,“譚孝品性不端,對朕不敬,拖出去掌嘴二十,杖責二十,然後送去給東昌侯。”
大監應聲,很快,屋外就有禁軍侍衛入內拖人。
李徹是恨不得打死他!
但打死他,楚洛在建安侯府老夫人跟前的汙名就留下。他介意的,是她的清白名聲竟被譚孝這樣的信口雌黃玷.汙!
更介意建安侯府的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得讓楚洛受辱!
他是想讓侯府老夫人知道什麽是打臉!
***
侯府的馬車悠悠在東昌侯府門口。
馬車上的簾櫳撩起,侯府的女眷們相繼下了馬車。
楚洛同世子夫人一處下的馬車。
一行都曉楚洛的馬,昨夜不知什麽緣故死了。楚洛哭了一宿,眼睛都哭腫了。小世子知曉輕塵死了,也跟著哭,世子夫人安撫了一路,眼下還在寬慰著。
旁人都不好多打聽。
待得眾人都下了馬車。
世子夫人才上前,同郭媽媽一道,一左一右攙了老夫人。
老夫人的臉色自今晨起就不怎麽好,不怎麽笑,也不怎麽有心思說話,眾人跟在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身後。
楚瑤上前,與楚洛並肩,輕聲喚了聲,“六姐姐?”
楚洛眼睛還紅腫著,隻朝著她搖了搖頭,楚瑤會意應聲。
臨到門口,侯夫人王氏應了出來,歉意道,“府中有事,出來迎接遲了,姑母別介意。”
世子夫人自覺讓出位置。
老夫人臉色是一眼能見的不好,但似是當著王氏的麵又不好如此,怕王氏誤以為她是因為王氏出來遲了掉臉子,老夫人問道,“府中怎麽了?”
王氏輕歎一聲,“侯爺和建安侯都回府中,說是陛下聖駕親至,今日黃昏前後就會來。事出突然,府中早前沒有準備,眼下都在忙著此事,不敢怠慢……”
聖駕親至?不止老夫人,就連老夫人身後的世子夫人,和建安侯府的一眾女眷都怔住。
※※※※※※※※※※※※※※※※※※※※
下一章就見麵啦~
狗子終於要見到洛洛啦,之前馬的視力不是很好,可以理解為,沒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過高清鏡頭,,,,,
————————
這章也有紅包哈,記得按抓
補昨天的一更,會稍晚些,大家記得來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