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兩個姨娘
元水柔有些不自在：“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元鍾靈笑著：“過去的事？難道你覺得我是忘記了，你姨娘買通我的丫頭，合夥把我隱姓埋名賣給一個牙婆的事了？”
元水柔變了臉色，嘴巴囁嚅著。
“那牙婆可說了，說我長得漂亮，又是官家小姐，賣到江南那些花船裏頭，調養好了，保準能當花魁。”
元水柔聽的心裏害怕：“她，她胡說的，我娘，我娘沒有，她既然知道了你是官家小姐，她怎麽還敢賣了你？”
這是措辭狡辯了，死不認賬了。
元鍾靈摔下書冊，從貴妃椅上站起來，目光冷冽，嚇得元水柔慌得從她身邊起開，往後退。
元鍾靈越走越近，嘴角勾著冷笑：“那有怎麽樣呢，我當時沒被找回來之前，爹不是說了嗎？元家丟不起這個臉，權當沒有我這個人了，那麽，我被賣到花船上以後，再回來認親，元家上下的人，誰敢說我曾經就是元家的嫡長女？誰敢認我？”
元水柔臉色刷白，滿臉慌亂。
元鍾靈停下腳步，冷冷說道：“送客。”她轉身回來，重新窩回到貴妃椅上去，姿態淡然。
元水柔內心卻驚濤駭浪，怕的不得了。
白芍當即上前，還沒開口，元水柔轉身慌慌張張地跑了。
元鍾靈冷笑一聲，戚姨娘還妄想著拉攏了她，想讓元水柔跟她玩姐妹情深的那一套，她真是打錯了主意。
第二日，元鍾靈梳洗了去向元老太太請安，走出院門，拐了彎，迎麵遇到了兩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她微微一愣，仔細瞧了兩眼。
一個穿著桃紅襖子，下著繡著梅花的白綾裙，披著深藍色的鬥篷，大大的眼睛，尖下巴，舉手投足嫵媚婉約，一個穿著月白繡玉蘭花的襖子，下著薑黃色的裙，披著淺綠色繡白梅花的鬥篷，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卻流露出嬌嬌怯怯的風姿，手指甲塗成大紅色的，藏著一段風流在裏邊。
這是氣質迥然的兩個美人，都是與她一般十六七歲的年紀，打扮的精致，卻都梳著婦人的發髻，各自的身後都跟著一個丫頭。
那二人見了她，先是愣了一下，急忙上前行禮。
“婢妾梅霜見過二姑娘。”
“婢妾黃鶯見過二姑娘。”
看著二人恭恭敬敬附身行禮的態度，元鍾靈明白了，不由對戚姨娘看起來還算穩得住的態度，心下了然，原來，府裏頭早多了這樣一對百媚多姿的嬌花，有了她們，相貌普通的吳依依嫁進門來，隻怕被人家比的一根手指甲都不如。
她側身避讓了，父親的妾室，也得給幾分麵子。
“兩位姨娘請起。”
梅霜和黃鶯都站起來。
元鍾靈便笑著：“兩位姨娘是什麽時候進府的，我不大在家，並不知道這個事。”
黃鶯有些害羞，不敢說話，梅霜看著世故些，微笑說道：“我本是大姨娘買來的丫頭，得了老爺的青眼，抬了姨娘的，無親無故，便也沒怎麽聲張。”
黃鶯見著梅霜說了，也紅著臉說道：“我，我也是，我家是外頭莊子上的，我家裏姐妹多，自小就把我賣給了牙婆，也是我的幸運，在咱們元府安了家。”
元鍾靈訝然，不禁一笑。
身後跟著的白芍和白英，心裏一言難盡，她二人都是夫人和離了以後，才到姑娘身邊服侍的，沒怎麽接觸戚姨娘過，現在看看麵前這兩位，也算是見識了戚姨娘的厲害，要不然，怎麽讓自家夫人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
“二位姨娘這是哪裏去？”元鍾靈笑著。
二人紛紛回答：“給老太太磕頭去。”
元老太太規矩大，別家的姨娘連請安的資格都沒有，她偏要姨娘請安不說，還要是跪著的。
元鍾靈點點頭，微笑著自己先走了。
梅霜和黃鶯兩個鬆了口氣，本還擔心這位外家顯貴的嫡小姐十分難纏，畢竟家裏的這兩個隔房的和庶出的小姐，就不好伺候，隻今日見了，發現嫡小姐反而比她們好說話。
兩人不遠不近地跟著元鍾靈。
果然，二人在門口磕了頭，元老太太就叫丫頭打發她們走了，不過，卻是叮囑了，早日給老爺開枝散葉。
屋裏頭，元老太太正在跟錢氏在說話，聽言語，裏頭夾雜有嫁妝的字眼，就知道，這是在說吳依依的嫁妝吧。
原來，竟是吳依依的嫁妝單子送進來了。
見著元鍾靈進門，錢氏瞧她一眼，圓胖胖的身子一扭，笑眯眯地說道：“咱們家老爺真是有福，瞧我這位未來大嫂娘家多麽的會做人，這嫁妝單子漏了一張，今日就趕快送來了，多有誠意。”
嫁妝單子還有漏的？
難道不是一開始就比較簡薄，見著元昭高升了，急急忙忙的又填補了一些，說是漏了的？
元鍾靈心知肚明，吳家夫人，怎麽可能越過自己的閨女，給吳依依這位堂妹置辦豐厚的嫁妝？
元鍾靈對元老太太請了安，錢氏就笑著：“咱們家大姑娘和二姑娘也成了大姑娘了呢，到了這說親的時候，等你們母親進了門，有她給你們親自掌掌眼，這輩子的好日子啊，就跑不了了。”
元老太太因為補了這張豐厚的嫁妝單子的緣故，對吳依依的識時務很少開心，笑著符合了這話：“說的也是，鍾靈還小寫，柔兒卻是不能等了，都十七歲了，挑來挑去，挑成老姑娘了。”
元鍾靈隻抿嘴笑著，不說話。
門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撒嬌聲：“誰是老姑娘了？”進了門，看了看錢氏的表情，就明白了，元水柔笑著膩到元老太太的手背旁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老太太，柔兒還不想嫁人嘛，我要是嫁人了，還怎麽天天的孝敬您老人家啊，到時候，柔兒要是想你了，可怎麽辦，我會哭的。”
說完，就佯裝哭了，開始抹淚。
元水柔自小是老太太身邊看著長大的，繈褓裏也抱過幾次，怎麽樣歪歪扭扭的學走路，怎麽樣膝蓋高的小孩子長成這樣亭亭玉立的少女，對孫女兒的那些感情，大多都投注在元水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