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成長
劉氏聽了,不禁眼前一亮:“這倒是好事,隻是不知道,她是給誰說親來的?你去打聽打聽。”
秋月當即就出門去打聽,隻還沒走到大道上,就見著自家姑娘眼圈紅紅的跑了回來,這一看,就是哭過了。
秋月當即笑著,當什麽都不知道,把鍾靜姝叫到了正院裏來:“夫人正找你呢,姑娘跟我來。”
鍾靜姝沒照鏡子,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容,誰看誰都疑惑。
劉氏將她打量了半天,就問她:“你眼睛怎麽了,是哭過了嗎?”
鍾靜姝一愣,急忙抬手掩飾了一下:“沒有,剛才風大,沙子吹到我眼睛裏了。”
劉氏也沒當回事,倒是滿麵是笑的問起那雲家大夫人的事:“有沒有聽老夫人說,這大夫人是來做什麽的?別是給你表姐保媒的吧?”
劉氏也不算太蠢,沒好意思直接說女兒的事,而是借口問起元鍾靈來。
鍾靜姝看了眼睛閃亮亮盯著她的母親,輕輕低了頭:“不是。”
劉氏聞言,頓時大喜:“竟然真是給你說的。”
想當初,她見著女兒臉上那麽大的疤,想起她這輩子的終身大事,一想起來,就心焦的睡不著覺,誰家願意娶這樣一個醜八怪,後來臉上的疤痕好了,她對女兒的親事也上了心,隻是她認識的少,一直都沒有合適的,低不成高不就,這次,竟然連元家大夫人這樣的人,都親自到家裏給自己女兒說親來。
剛才秋月也說了,這雲家大夫人,可是三品官的夫人,等閑人家,可不夠格兒能請的動她老人家。
不禁十分歡喜:“說的誰家?”
鍾靜姝頓時漲紅了臉,卻不是高興的,而是生氣的:“娘怎麽問我這樣的話?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到老夫人屋裏當麵聽去。”
她突然嚷嚷起來,劉氏嚇了一跳。
秋月也是一驚,姑娘可是綿羊一般的性子,可從來沒有跟人大小聲過,這次竟然在夫人麵前嚷嚷起來了,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劉氏先嚇一跳,聽她聲音大,回過神來,就忍不住開始生氣:“我是你親娘,有什麽話不能跟我說的?你急什麽,怎麽,難道那雲家大夫人說的人家,不是什麽好人?”
劉氏是個糊塗的,隻一心問自己的話,並沒有計較女兒氣惱的重點在她不就不敢這樣問一個還沒出閣的女孩兒的婚事。
劉氏這樣一說,鍾靜姝就想起崔玉郎來,她紅著眼圈,淚花閃閃:“不是,人很好,隻是,······我們不合適。”
劉氏忙問:“不合適?那到底是哪一家的?”
“我現在不舒服,娘想知道,就去問老夫人好了。”鍾靜姝說完,含淚跑了。
劉氏呆了一呆,隨即氣的站起身來:“真是,真是,可真是不得了,有老夫人給她撐腰,她這就把我這個親娘也不放在眼裏了,她,她這是要翻了天呢。”
想她好心好意的關心女兒,這婚姻大事,她一個當娘的還不能問嗎?
秋月忙上前勸她:“夫人別急,或許那人家真的不怎麽樣,姑娘才生氣了,姑娘還是小孩子家,夫人您是做母親的,以後好好教導姑娘就是了。”
劉氏冷笑:“我教導她?從小到大,我倒是能插上手去。”
劉氏自己糊裏糊塗的,剛嫁進門來的時候,行事畏畏縮縮,女兒鍾靜姝養在身邊三歲,看人都怯生生的不敢說話,老夫人見著不像樣,才把人帶到身邊教養。
好容易養到了八歲,劉氏見著女兒跟她不親,就哭訴老夫人從中阻礙了她們母女情分,老夫人無法,想著已經八歲了,性子也養的差不多了,就讓鍾靜姝搬到劉氏身邊住著。
結果,沒多久,就除了從長公主府家的望春亭裏摔下來,毀了容的事,老夫人這才徹底把姑娘接了去,等到十三歲,才劃分了她自己的小院子,派了得力的心腹大丫頭金雀等人去伺候著。
秋月想到這些,隻能尷尬的笑笑,不敢接話。
心想著,劉家每當上皇商之前,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隻可惜夫人親娘死的早,落到在後娘手裏,才長成現在這幅模樣。
劉氏此時又在想著,反正老夫人說不行了,那戶人家就是再好,女兒也嫁不進去,她也用不著再到老夫人那裏去打聽了,白費功夫。
鍾靜姝從劉氏院裏出來,拐了個牆角,就看到了在那裏等著她的元鍾靈,鼻尖都凍得紅紅了。
“姐姐,你?”
元鍾靈笑了笑:“我放心不下,就在這裏等等你。”
鍾靜姝呆呆看著元鍾靈,忍不住哭了:“都是我的錯。”
元鍾靈歎了口氣,伸手拉了她的手:“你到我房裏坐坐吧。”
小姑娘第一次情竇初開,對一個英俊男子上了心,結果卻被殘酷的現實打擊的遍體鱗傷。
大冷的天,屋子燒著地龍,裏頭溫暖如春。
奴婢們伺候著兩位姑娘摘了鬥篷,斷了茶點上來,白芍和金雀就知機地退出門去,讓兩位姑娘安安靜靜的說話去。
屋裏沒了別人,鍾靜姝就痛痛快快的哭了好一會兒,才把心裏那股子傷心給哭出去。
元鍾靈拿了帕子,遞給她:“哭過了,可好多了沒有?”
鍾靜姝接到手裏,擦了眼淚,苦笑了一下:“好多了。”
元鍾靈這才鬆了口氣:“好多了,那就好了。”
鍾靜姝看著表姐擔心的神情,沉默起來。
元鍾靈親手給她重新換了杯茶,讓她喝:“潤潤嗓子吧,能好一點兒。”
鍾靜姝捧在手裏,忽地,她竟笑了一下:“我剛才是不是挺可笑的,我跟他根本都不熟,卻還哭成這樣。”
元鍾靈也有些不解,疑惑又擔心的看著她。
鍾靜姝笑起來:“我真傻,不過,姐姐,我想哭,不是隻因為這一件事,我是哭家裏這些年受過的磨難,哭老夫人的不容易,哭我自己的不懂事。”
元鍾靈呆住了,鍾靜姝在她的眼裏,一直是一個需要關係和愛護的小妹妹,可現在的她,目光灼灼,神情帶著嘲諷,又是那樣的堅定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