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一時魯莽
鍾靜姝輕笑著:“說的也是,還有安王和三皇子也是。”
皇族中人,非正室夫人,納妃娶妾都是看皮膚姿色的,所謂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安王和三皇子都是庶妃所生,兩人生母自然因為長得美豔才得以成為貴人的妾室。
而皇族這些曆經三代生出來的,也個個生的英俊瀟灑,父係英俊,母係美貌,生出來的孩子,哪可能還有醜的。
兩人在一旁小聲議論,卻不知有人正以深思的目光,暗暗瞧了過來。
“長得不錯。”那人笑嗬嗬的說道。
三皇子謝憐生已經走開了,他腿腳不變,因此自小養成了文靜的性子,喜歡讀書作畫,尤其對畫作很是癡迷,這崔玉郎小時候,便是三皇子謝憐生的陪讀。
金修遠聽了安王的話,不由目光一閃,含笑問道:“不知王爺說的是誰?”
安王嗬嗬一笑,雙手背負在身後,一副豁達自若的樣子:“無事無事,隨便看看。”
金修遠不禁笑著小聲兒打趣:“哦,如果微臣沒有猜錯的話,大約,王爺也是來給自己相看意中人的?”
安王為人隨和,上跟達官顯貴,下跟販夫走卒,都能說說笑笑起來,從不擺架子,因此,他人緣還很不錯,曾跟金修遠一起喝過酒。
安王哼的一聲,掃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難道,你沒這心思,你今年可都二十二了吧。”
金修遠一笑:“恍如我昨天還十八呢,娶就娶吧,隻要不是醜的有礙瞻觀,賢良淑德就是了。”
安王爺便笑著,兩人湊到一邊說話去了。
這邊崔玉郎臉都紅了,實在是有些大膽的姑娘們一直見縫插針的跟他說話,他跟這個說的多點,那個就著急,跟那個說的多點,這個就嗔他是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
崔玉岫見了,便心煩,借口找他:“哥哥快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崔玉郎這才脫身,搖頭歎氣:“真是太可怕了。”
看哥哥狼狽的樣子,崔玉岫不由笑著:“哥哥,不如就成親吧,你成了親,今日這樣的場麵,自有嫂子替你擋著,看誰還好意思往你身邊湊。”
崔玉郎笑笑:“看娘的意思吧。”
與金修遠意思一樣,總是要娶妻的,娶個母親大人滿意的就好了。
崔玉岫擺擺手:“跟你說不通,你隨意逛逛吧,我到那邊走走去。”
崔玉郎目光看過去,忽地一愣,忙一把拉住妹妹的胳膊:“不可再犯糊塗。”
品梅軒此刻的空氣都跟著凝滯了一下,隻因二皇子殿下謝允之和四皇子殿下謝閔行聯袂而至。
謝閔行溫文爾雅,麵帶微笑,三兩句便將場麵熱絡了起來。
謝允之身邊伴著傅昔年,他一張冷臉,先就把想要湊過來的姑娘們嚇得退避三舍,他目光便淡淡地在周圍掃視一圈。
崔玉岫見著了謝允之,又見哥哥這樣說,紅了臉:“我才不會。”
崔玉郎這才放了手。
崔玉岫暗暗沉下眸子,隨即換上一副笑臉,再次回到顧婉儀的身邊,她,可不是不會給顧婉儀丁點兒的機會。
顧婉儀算計她得二皇子殿下謝允之的厭惡,她也休想成為二殿下的女人。
崔玉郎看妹妹是往顧婉儀那裏去了,才鬆了口氣,又往人群外圍走去,這一走,就和元鍾靈鍾靜姝靠近了許多。
元鍾靈目光一閃,在前世的時候,崔玉郎是在出外會友的時候,喝了毒酒,當即毒發而亡,現在看著麵前這位略帶羞怯,風度翩翩的俊俏青年,生的模樣,很是惹人好感。
手突然一緊,元鍾靈轉頭看去,鍾靜姝臉都紅透了:“姐姐,你看。”
元鍾靈看去,隻見崔玉郎月白色袖子上,沾染了一片墨汁,他本人似乎並不知道。
可能是剛才人多,行動不便,給蹭上的。
鍾靜姝可是很少關注陌生男子的,一個閨中小姑娘,見的青年才俊還太少,說不定也難擋這名滿京都的崔玉郎的風姿。
元鍾靈笑著打趣她:“你去告訴他?”
鍾靜姝嚇一跳,忙羞得搖頭,還急忙往後退,結果,這樣一退,不小心撞到了梅樹的枝幹。
一捧梅花上聚集起來的白雪,撲簌簌落了崔玉郎一頭一臉。
崔玉郎嚇一跳,冰冷的雪水順著脖領子,流到熱烘烘的後背上,他急忙歪脖子扭了一下。
就像被頑童在脖領子裏放了毛毛蟲一樣,元鍾靈忍不住噗嗤一笑。
崔玉郎回過頭來,元鍾靈忙收了笑,將臉轉到一邊去。
鍾靜姝傻了眼,慌得不知道怎麽辦,急忙擺著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崔玉郎也察覺到剛才動作不雅,忙掩飾地咳了兩聲:“無礙無礙。”
擔心嚇著鍾靜姝,還笑著對她點點頭。
鍾靜姝紅了臉,囁喏著不知如何是好。
元鍾靈拉她一把:“我們回去吧,怪冷的。”
崔玉郎正擦著頭頂上化了,淌在臉上的雪水,還有些狼狽。
他在袖子裏掏東西,一看就是在找手帕,可是摸了空。
鍾靜姝看左右無人注意他們這個角落,伸手推開擋在眼前的梅枝時,將手帕留在樹枝上。
崔玉郎看著她們去了,眼前的枝幹上卻掛著一方月白色繡著紅梅的手帕。
元鍾靈拉著鍾靜姝走在前頭,並不知半步之遙的鍾靜姝膽大將帕子留了下來。
元鍾靈拉著鍾靜姝回到品梅軒裏去,遇見謝允之,兩人目光交匯,隨即彼此淡淡移開。
一場梅花宴結束,雖然什麽都沒有做,可端著淑女姿態一整天,還有應酬許多的夫人,也都挺累的。
回程的路上,元鍾靈察覺到鍾靜姝有些不安的樣子。
“怎麽了?”現在車裏頭隻有她們兩個,老夫人坐在前頭的翠玉華蓋大馬車裏,她們兩個坐的是跟著的紅纓華蓋車。
丫頭們則跟在後邊。
鍾靜姝臉色有些蒼白:“姐姐,我,我······手帕掉了。”
元鍾靈一愣,鍾靜姝可不像是毛手毛腳,丟三落四的人,她微微打量著她:“掉了嗎?是掉的我進宮讓你帶的手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