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想不通
鍾瑜見著哥哥人到中年,略有發福的臉上,也帶著濃濃後悔的神情,不禁心酸,想當年,他也是為了追義無反顧和元昭去私奔的她,才著了幕後之人的道,被瘋馬摔下馬背,摔斷了腿。她受了元昭等人,二十多年的欺騙,哥哥同樣也受了二十年被人歧視的苦。
因女兒元鍾靈在側,不想讓她見自己落淚丟臉,微微下巴,將眼睛裏的淚意忍下去,沙啞地說道:“那就希望哥哥你,以後遇事要多想想,不要光憑著自己看到的東西,就以為自己知道了真相,還要口口聲聲說什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了。”哥哥說他倔強,他何曾是好說話的人?自己認定的事情,怎麽跟他解釋,一點也不聽。
鍾振勳想到自己這些年被二房和三房耍得團團轉,他握緊拳頭,重重在桌上錘了一下:“二叔他們,著實可恨,到底是為什麽,他們要苦心積慮的害我們一家,害死了我們,他們能落到什麽好處?”
鍾大虎默然不語,他也想不通是為什麽。
老夫人見著他沉著臉,忍著怒氣的麵容,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手,才看向了鍾振勳:“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和你爹也不明白,他們這是為什麽,若說是為了爵位,這平西侯的地位,是你爹在戰場上賣命殺敵,以戰功換來的,隻有他的兒孫可以繼承,你二叔和三叔兩個完全沒有可能繼承的,若是圖錢,倒是有可能,可是他們現在都一大把年紀了,圖錢的話,等我們大房都死絕了,他們還能花上幾天?而且,你三叔這些年做生意,也賺了不少。”
鍾振勳和鍾瑜兄妹,也都陷入沉思,圖爵位,又繼承不到,圖錢,他們自己也不缺,那到底圖什麽。
元鍾靈也在前世的記憶裏尋找有關這件事的線索,依然想不通,便看向了平西侯:“外祖父,難道鍾家和太夫人有仇嗎?”
除此之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太夫人一心要帶著兩個兒子,將鍾大虎視為仇人一樣,要讓他斷子絕孫了。
鍾大虎眉頭緊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當年離家跟著謝家的軍隊參戰的時候,才十三歲,再回去的時候,我當爹已經死了三年了。”
老夫人想了想,便說:“侯爺,要不然,你叫人去老家查探一下,太夫人為人精明厲害,很會算計,憑著你的戰功,享受了幾十年的榮華富貴,按說她享受著你這個繼子賣命賣血得來的好處,應該是覺得自己命好,賺大了才對,怎麽還要反過來陷害你的兒孫呢,你要是倒了,憑她的兩個兒子,還真不能給她帶來像你這般的榮耀了。”
“不說別的,就是進宮參加宴會,按著她長子從五品的官位,她的位子不說是現在這般靠前,被太後娘娘和皇後這麽體恤著,看重著,而是變得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不該踢掉你這塊墊腳石,自毀根基才對。”
老侯爺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歎口氣:“可是我都這把年紀了,老家的那些知情人,隻怕都已經入了土了,怎麽還查的到。”
元鍾靈忽然想起了什麽,疑惑的問道:“外祖父,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為什麽三叔祖的名字,沒有隨著你的名字,而隨了與鍾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二叔祖呢?”
外頭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鍾家二老太爺鍾繼文,與身為平西侯的鍾家大老太爺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甚至在前世的時候,她嫁到了靖南侯府,連魏東平也不知道,原來鍾家的二老太爺,與老平西侯鍾大虎異父異母,嚴格說起來,他壓根就不是鍾家的人。
鍾繼文,他親爹其實是姓喬,是太夫人嫁的第一任男人的兒子。
這男人死了以後,太夫人詹氏寡婦一個,時逢亂世,帶著兒子日子過的實在艱難,才帶著這個兒子一起入了鍾家的門,成為平西侯鍾大虎的繼母。
太夫人詹氏為人精明,當即也給兒子改了姓,喬繼文,改成了鍾繼文。
因為鍾繼文年紀比老侯爺小八歲,底下有個弟弟又叫鍾繼武,京城裏的這些人,還都以為,他也是鍾老漢的親兒子。
太夫人他們又不會到處跟人解釋,鍾繼文其實不是鍾家的血脈。
元鍾靈突然有此一問,老侯爺不禁愣了一愣,眨著眼,他也不知道啊。
莊戶人家取名字,沒那麽多講究,在他知道三弟叫鍾繼武的時候,還覺得挺有學問,二弟叫鍾繼文,三弟叫鍾繼武,一文一武,寄予了他爹對兒子們的希望,不是挺好的。
可聽外孫女兒這麽一說,倒是奇怪了,他爹要是這麽會起名字,幹什麽叫他鍾大虎?他爹給自己兒子取名字,為什麽隨著二弟他親爹給他取的名字叫下來,他三弟又不是二弟他死了的親爹的種。
心裏這樣想著,突然的,平西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心裏打了一個突,隨即,他下意識的搖搖頭,不,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要不然,他的繼母也太肆無忌憚、膽大妄為了吧。
平西侯被自己突然想到的疑點,驚得在心裏慌亂不已。
老夫人在想著,這些年被太夫人他們壓迫的痛苦,忍不住一肚子的酸楚,語帶怨氣地說道:“侯爺,就算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有人入了土的,可是,說不定,也有如太夫人一般長壽的,或者是其他的知情人,你就叫人私底下偷偷的查探查探吧,不然,我們就是死了,也是一雙糊塗鬼。”
她越發覺得,肯定因為當年有隱情,太夫人才會這樣恨極了他們大房,想要讓他們斷子絕孫。
老侯爺忙安慰她:“你別急,我這就叫人去查,一定把當年的隱情查出來。”
老夫人忍淚點了點頭。
鍾瑜眼裏滿是陰狠地說道:“就算查出來有我們家對不起二房他們的事,可我卻夠對得起鍾燕了,我絕對饒不了她。”
她的一生,都被鍾燕和元昭這對自私又無恥的狗男女給毀了,元昭也罷了,沒了她娘家的人脈和錢來給他鋪路,這段時間想沒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眼見著就跟落水狗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