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嫁妝?
梁氏自己也喜歡穿衣打扮,每日把自己打扮的精致富貴,迎接著眾人眼裏豔羨的目光,心裏別提有多舒坦了。
她當娘的如此,也更喜歡把自己一雙孿生姐妹花女兒,打扮的如花似玉,引人注目。
她過去瞅了兩眼,點點頭:“果然漂亮,是錦衣坊的?”
鍾靜怡說:“是啊娘,自從南安郡王在錦衣坊定做了衣裳以後,京城裏許多人家的少爺和姑娘們都跑到錦衣坊訂做衣裳去了,還別提,真的都漂亮極了,伯祖母六十歲壽宴的時候,好些姑娘就穿的錦衣坊做的衣裳。”
梁氏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樂意了:“你是不是傻,那錦衣坊是你三姑媽的嫁妝鋪子,你買衣裳讓她掙咱們家的錢,不定她背後怎麽笑話你。”
鍾靜怡哼了哼:“我也不想花錢啊,可三姑媽她又不願意白送我,隻能讓人家賺了這個錢了。”
“也不知道南安郡王是怎麽想的,偏偏跑到錦衣坊去買衣裳,我要是不穿錦衣坊裏的衣裳,別人還當我買不起,不配穿,跟不上流行呢。”
這話也對,梁氏心裏不停的冒酸水,可也隻能強按頭讓自己承認了,誰知道鍾瑜走了什麽狗屎運,讓南安郡王降尊紆貴在她名下的鋪子裏訂了衣裳。
鍾靜怡看著畫冊上衣裳的款式,接連又讓丫頭幫著挑選了五六種顏色,每樣都要了兩個款式的,看的一旁梁氏都瞪大了眼睛:“你這死丫頭,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嗎,做兩身能出去走動走動就行了,做這麽多幹什麽?”
她知道女兒喜歡打扮,花個一二十兩的,她也不在意,可也沒有這樣胡鬧的,這加起來得有四五百兩了。
鍾靜怡哼了一聲,猶豫了好一會,才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對梁氏說:“娘,反正我已經都這樣了,家裏,家裏到現在,還沒有開始給我準備,準備。”
梁氏倏地瞪大眼睛:“準備什麽?”
鍾靜怡到底還是十五歲的姑娘家,對成親嫁人的事,還保留著一絲絲的羞澀:“娘,還能有什麽, 嫁妝啊。”
聞言,梁氏瞠目結舌。
伺候鍾靜怡的三個丫頭,立刻低下頭,務必不想讓主子看到她們臉上震驚到失語的表情。
嫁人啊,三姑娘這話說的,跟吃飯一樣簡單,而且,是清白被毀,壞了名聲,不得已嫁人的情況下,還能沒事兒人一樣,當自己是正常婚嫁的小姑娘呢。
是啊,現在府裏頭的人,都認為鍾靜怡早就跟魏東平成了事兒,破了身子了。
在這樣世俗的規矩下,鍾靜怡這樣的姑娘在荒僻一些鄉村裏,那都是要浸豬籠的,是蕩婦。
三姑娘卻是被太太嬌慣壞了,連一點廉恥都沒有了。
“出去,出去。”梁氏火了,急忙揮揮手,讓丫頭和婆子們趕緊都出去。
她沒好氣的上前去,拿出手帕將鍾靜怡臉上的膏子全都擦了:“塗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你這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叫我省省心,你剛才胡說八道的什麽,是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能說的話嗎!”
“娘,這可是玉顏坊裏的保養膏子,保證用久了肌膚 能夠滋潤白嫩有光澤的,這一次就要二兩銀子呢。”鍾靜怡急的尖叫,躲著不讓梁氏擦。
母女兩個在裏頭吱吱哇哇,你罵我叫,聽的外頭伺候的下人個個低頭不敢吭聲。
鍾靜如有心事,過來找母親,聽到裏頭的動靜,她抿了抿嘴唇,眼裏閃過一抹厭惡的光,轉身去了。
鍾靜如出了三房的門,徹底無處可去了。
三房跟二房的人撕破了臉,她姐姐和鍾靜嫻成了死對頭,她當然不能再到二房裏找人說話解悶兒去。
自家裏,從前還有個表姐梁纖纖住著,是個老實靦腆的好說話的,她說什麽,都乖乖聽著,從不敢反駁,是個適合說話的對象,可現在,也因為跟自己哥哥發生了那種事,老老實實在家裏備嫁呢。
她能去哪裏。
鍾靜如頭一次感覺到了寂寞,想了想,她往大房的方向去了。
元鍾靈最近一直待在平西侯府,她擔心鍾靜嫻和鍾靜怡姐妹相爭,萬一起了什麽邪性,把鍾靜姝摻和進去,她費盡心機做了那麽多的事,不就白費了?
大房人丁單薄,隻有鍾靜姝和鍾翰兩個孫子輩兒的,一個都不能出岔子。
元鍾靈正和鍾靜姝在明芳園裏下棋,金桂走了進來,行了一禮,說道:“表姑娘,姑娘,四姑娘來了。”
鍾靜姝正冥思苦想,這下一步怎麽走,就被打斷思路,她有些不高興,可也不能把鍾靜如趕出去。
“好好的,她來找我做什麽?”
元鍾靈抿嘴一笑:“四妹妹可是從來不做無用功的人,凡事都喜歡計較利益得失,她今天忽然來找你,恐怕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可要多注意點。”
鍾靜姝一愣,也覺得鍾靜如不對勁:“是啊是啊,大姐姐和三姐姐為了靖南侯府婚約的事,鬧成這樣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四姐姐是三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妹,哪有閑心出來逛呢。”
說話間,鍾靜如就走了進來。
她本來是想跟鍾靜如說說體己話的,鍾靜姝一貫膽小,沒朋友,嘴巴又嚴,結果,沒想到進了門,打眼就看到元鍾靈就坐在鍾靜姝的旁邊,頓時心就緊了一下。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元表姐也在啊,真是巧。”
元鍾靈笑了笑:“是啊。”
氣氛一瞬間很尷尬,實在是鍾靜如不是什麽好人,元鍾靈對她無感,而鍾靜如知道元鍾靈不好惹,親娘和姐姐在她手上接連吃虧,她打心裏怵她,便和元鍾靈一直都親近不起來。
“四姐姐來了,快坐下。”鍾靜姝對從前總是奚落她的鍾靜如也很無感,但是鍾靜如說到底,是姐姐,她是妹妹,長幼尊卑還是得有的,她隻能站了起來,請鍾靜如坐下說話。
鍾靜如微笑著坐了,看著丫頭端了茶來,她笑著與鍾靜姝閑話家常:“五妹妹這幾日在家裏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