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哪個都可以
一個穿藍色交領長衫，斯文儒雅，讀書人打扮的，已經將鍾靜姝和元鍾靈看了好一會兒，側頭看著他旁邊著青衣的男子：“四哥，你願意嗎？”
被稱作四哥的男子，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看：“我有拒絕的機會嗎？”
他這樣一答，問話的男子，忍不住歎息一聲：“四哥，你別這樣說，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大可以告訴老夫人，她一定不會勉強你。”
“是嗎，可若是我拒絕了老夫人此等美意，你說大哥和二哥他們會不會覺得我不識抬舉？”這位鄒家行四的少爺，他回答依舊充滿了怨氣。
著藍衣的男子，張了張口，覺得他四哥是鑽到死胡同裏了，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什麽非得吊死在一棵樹上，還是本著良心告訴他：“其實我覺得，兩位姑娘都沒有太糟，你與那一位貴人，卻是想都不要想了。”
聽五弟提起他的心事，這位四哥，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心裏仰慕的女子，是何等的尊貴不凡，哪是眼前這兩個庸脂俗粉可比的。
鄒鴻仁見著四哥鄒鴻光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心裏歎息，四哥他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果然是來了京城，榮華富貴見多了，便失了本性了？
他不由地心下歎氣，娶妻娶賢，他見兩位姑娘皆是身份貴重，相貌各有千秋，不管娶哪個，他都是願意的。
在鄒鴻光的眼裏，隻是兩個“庸脂俗粉”的鍾靜姝和元鍾靈已經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老夫人便旁敲側擊的問她們二人對承恩侯府兩位少爺的印象，鍾靜姝想拒絕，麵對滿眼關切的祖母，又開不了口。
孫女兒沒有看上鄒家的兩位少爺，老夫人略有些失望，目光又投向元鍾靈：“靈兒，你覺得呢？”
元鍾靈心裏也不太願意，經曆過前世各種世態炎涼的她，對嫁人以後伺候婆家人，周旋於妯娌間，還有替丈夫選妾的這種事，深深地感到厭惡，她不想嫁，可是，她又怕謝允之真的做什麽，她為什麽正妻不做，去做他的妾？
何況，以謝允之的心性，等他登基為帝，她嫁為人妻，他也做不出他父皇建文窺覬人妻的事來。
元鍾靈一個猶豫，老夫人也明白了。
老夫人一時心裏有些複雜，想把承恩侯府的事跟她們說清楚，這真是最適合她們兩個的門第還算不錯的人選了，可是，見這兩個花骨頭的孫女兒不願意，她也舍不得去說服她們，這婚姻這樣開了口，以後見著自己男人，怎麽看怎麽違和，這日子怎麽過的下去。
豈不是日日都勉強自己，自己折磨自己？
“不怕，你們要是不願意，祖母便替你們拒了。”她心疼兩個孩子，不認強迫她們。
鍾靜姝眼睛一亮：“謝謝老夫人。”
元鍾靈眼圈微微發熱，心情複雜地說：“是孫女兒不孝，教您老人家操心了。”
前世，在發生那件事以後，老夫人曾經問過她，如果她不願意嫁到魏家去，她便叫人送她到江南去，嫁一個普通的人家，隻是此生再不能回京城了。
這便是訣別，以後外祖母老去，她都不能在靈堂上送她老人家一程，表妹靜姝有軟弱自閉，怕見生人，受刺激便會渾身發抖，這一老一弱，她怎能自己拋下她們遠走高飛。
她就違心地告訴外祖母，她願意嫁給魏東平······
前世種種心碎，再見著老夫人一心為她打算，元鍾靈怎能不心裏難過。
老夫人不知她心情，隻歎了口氣，摸了摸她們的頭發，叫她們回去了。
元鍾靈回了自己的院子，臨睡前轉輾反側，她到底該怎麽辦？
思及這幾天的心事，元鍾靈便悄聲問了白英：“今天怎麽樣，晉陽長公主府可有什麽消息？”
她派了白英，叫人注意晉陽長公主府的動靜。
白英搖搖頭：“還沒有。”
她實在理解不了，為什麽姑娘一般男人不願意嫁，非得要嫁到長公主府當寡婦去，京城誰不知道南安郡王活不過二十三歲。
元鍾靈聽得長公主府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心裏就有些不踏實。
“這不可能啊。”她禁不住冥思苦想起來，前世的這個時候，南安郡王已經病入膏肓，長公主府遍尋名醫，求各路神醫給南安郡王續命，後來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話，打算給南安郡王衝喜。
那時候，三房的梁氏就動過心，不過不是替自家兩個女兒動心，而替庶女鍾靜蓮動心，可惜即便是衝喜的人選，鍾靜蓮也不夠資格。
元鍾靈覺得自己可以，四品官嫡女，平西侯府外孫女兒，還是老相識死對頭鍾瑜的女兒，就衝著這個身份，長公主都會留意到她，隻要留意到她，她就有機會去爭取。
白英見元鍾靈神情很失望，不由地提起自己心裏的猜想：“姑娘，也可能是傅先生已經暗中給南安郡王治病了，所以長公主府裏才一點郡王病重的消息都沒有。”
元鍾靈搖搖頭：“南安郡王的病，傅先生也治不好。”
前世的她知道的，南安郡王的病來源於生機供養不足，也是魏東平說的，傅神醫給南安郡王看過病，南安郡王先天性心髒有問題，供養不了他整個身體的運作。
別人不懂得，傅昔年還解釋過，一般人的心髒是健康的，坐臥行走吃喝拉撒都沒有問題，南安郡王的心髒生病了，且越來越衰弱，隻能夠他喘口氣活著，心髒越來越弱，他天生生出來便是如此，他也沒辦法開膛破肚地他換進去一顆健康的心髒去。
傅昔年都治不好。
白英和白芍兩人相視一眼，心都跟著沉了，姑娘這是鐵了心想去當寡婦，原本她們還心存幻想，傅先生可以治好南安郡王的病呢？
不說平西侯府如何，且說承恩侯府。
承恩侯府的老夫人楊氏，也問及了兩個孫兒的心思，鄒鴻光眼皮垂下，沒有做聲。
楊氏有些疑惑，正待問，卻是鄒鴻仁站了出來，恭敬地說道：“人常說，兒女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位姑娘都是嫻靜溫婉的淑女，是孫兒高攀了，所以，不管兩位姑娘哪一位看上孫兒，孫兒心裏都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