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劉家的算計
老夫人這裏緩過勁兒，就急匆匆地讓錢嬤嬤去找鍾振勳：“快，找他過來，不管他在做什麽，都叫他快些來。”她說著，眼圈都紅了，別人作踐自己家，也罷了，連劉氏這個倒三不著兩的，也作踐起自己的女兒來，她是瘋了不成。
這劉家，曾經還覺得是個好的，雖然是商戶，但是行事周全，也算懂禮，就這樣相處著了，現在才發現，人家胃口大的不得了，竟然敢算計她的孫女。
元鍾靈擔心地走了過去，陪在老夫人身邊，見著外祖母難受，她心也難過的不得了：“老夫人，不管是什麽事，您都別著急，仔細自己的身體，這個家，還得靠您呢。”
不用想，都知道是劉氏氣到了老夫人，也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才會叫老夫人氣成這樣。
老夫人見著元鍾靈，一腔悲情無處發泄，見著元鍾靈眼圈紅紅，顯然也是哪裏受了氣來的，兩相焦灼在一起，她老淚縱橫：“是不是你娘欺負你了？”
元鍾靈哪敢讓老夫人這關頭，還替母親和她傷心，忙搖搖頭：“沒有，沒有，是剛才來的時候，風吹過來，沙子眯了眼睛，我自己揉的。”
老夫人含淚看看她，還是轉開眼睛，拿帕子抹淚。
鍾振勳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親娘的這個樣，滿腹疑惑：“娘，發生什麽事了？”
屋子閑雜人等錢嬤嬤已經叫她們出去了，屋裏頭就隻有她和表姑娘照顧著老夫人。
老夫人沒有避諱著元鍾靈，這孩子有不著調的娘，多知道一些事，對她也好，便直言了當的跟鍾振勳說：“你媳婦打算把姝兒嫁給劉家大房的二少爺，那個叫劉悉的，你知不知道？”
鍾振勳才在椅子上落座，聞言，就皺了眉頭：“我不知道。”隨即，神情變得冷冽：“這劉家，也真敢想。”劉繁還有個秀才功名，劉悉是什麽都不是，油嘴滑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倒是不小。
鍾振勳到底是男人，看的比後宅女人要遠，恐怕劉家一開始想的人選是劉繁，劉繁書呆子一個，木訥，劉悉給鑽了空子，說服了疼他命根子一般的劉家老太太和他娘。
老夫人見兒子沒糊塗，便收斂了情緒，冷笑著告訴他：“你回去告訴你媳婦，姝兒的婚事，還有翰兒的，以後她都沒有插手的資格，如果她再這樣不知所謂的給咱們家蒙羞，就叫她到佛堂裏敬菩薩去。”
元鍾靈眨眨眼，鍾靜姝是老夫人嬌養長大的孩子，就算臉上有不足，可完全可以憑著品德和才能，嫁到普通的官員之家去，要不然，就是找一個有才學有前途的年輕人，也都比到劉家去的強多了。
劉家是商戶，文武百官這麽多的選擇，鍾靜姝怎麽樣，都不會嫁到劉家去，世人嫁女，講究門當戶對，鍾靜姝婚事對象可供選擇的又許多，要是嫁到劉家去，至少在京城這些世家勳貴之人的眼裏，與墮落無異。
外人一定會議論，鍾靜姝是不是跟劉家的少爺有個首尾，才不得不下嫁到這等人家去。
這事不光不可能，就是連風聲都不能有，一旦婚事開了這個頭，將女兒家的身份降低到這種程度，將來來求婚的人，不會比劉家的門第高多少，那些世家勳貴也一定認為鍾靜姝還有別的毛病，就算來求親，隻怕也都是有各種不可言說的有缺陷的子嗣。
劉家其心惡毒，前世劉家有這個意思的時候，平西侯府的男丁已經死絕了，她也已經嫁到了魏家去，府裏隻有外祖母和鍾靜姝祖孫相依為命，所以劉家敢有這個心思。
難道是今年舅舅初二的時候，隨著劉氏到劉家拜了年，讓劉家以為自己有這個機會，可以圖謀這些不敢想的東西了？
元鍾靈不說話，鍾振勳聽了老夫人的話，當即起身。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有了劉氏著了風寒，需要靜養的消息，鍾振勳這是禁足了劉氏，不準她出門見人了。
老夫人依然不安：“這算是堵著了你舅母的嘴，可堵不了劉家所有人的嘴，為今之計，還是要快點給你妹妹訂了婚才是。”
元鍾靈默默點頭，這也是個辦法。
老夫人拿定主意，便叫錢嬤嬤過來，兩人開始一起將京城裏世家子弟們列了出來，細細挑選。
元鍾靈看著，覺得好笑，也覺得有趣。
老夫人歎口氣，拉著元鍾靈的手：“好孩子，你不必害羞，你娘那樣的，自己日子都過的不明白，又十幾年沒回京城，很多的人她都不認識了，也不知道將來能給你說個什麽好人家，外祖母先替你看著，不過，也要你自己滿意才是。”
元鍾靈心裏感激老夫人對她的心意，隻含著淚，乖乖點點頭。
老夫人要給鍾靜姝說人家了，那她的臉就得快點好了才是。
鍾靜姝有些害羞，元鍾靈打趣她的時候，想起自己，希望母親鍾瑜不會真的糊塗到，隨便找一個人，把她給嫁出去，女孩兒家的名聲太重要，萬萬不能有一個不好的開頭，比如老夫人對鍾靜姝的第一個婚嫁人選，就重視的不得了。
同樣的道理適用於她，萬一母親把她嫁到什麽窮舉子的人家，就算婚事沒成，以後來求親的人選，也會和這窮舉子差不多了，因為他們覺得，她家考慮過窮舉子，就一定是願意考慮這樣的門第的，那麽就會覺得她隻配嫁給這樣的人家，這樣水準的男人。
元鍾靈有些惆悵，和母親鍾瑜的口角，到底沒有告訴給外祖母。
她晚上依然坐了馬車，回到家裏去，她要盯著母親鍾瑜，生怕她真的犯下大錯來。
元鍾靈很累，在自家和侯府兩處奔波，身體累，心更累。
宮裏頭，謝允之麵對著生母皇後娘娘複雜的眼神，心裏倒沒什麽感覺，明明是親生母子，可彼此都冷靜的過分了。
謝允之發現自己冷情的性子，在建文帝的身上沒有看見，倒是在自己的親生母親身上發現了，她可以笑得溫厚，可始終保持著理性和冷漠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