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很有好感
鍾瑜說走就走,正眼不瞧田嫂子,帶了秀梅等丫頭就去了。
田嫂子幹巴巴地笑,還得要殷勤:“姑奶奶您慢走。”
元鍾靈隻得笑笑:“嫂子,咱們走吧,沒了我娘在身邊約束我,我還想多吃兩塊豬蹄呢,今日可有這道菜沒有?”
府裏頭的廚娘很會鹵肉,豬蹄也能燉的爛乎乎的,入口即化,鮮香的不得了,鍾瑜卻覺得元鍾靈手拿豬蹄啃的時候,忒是粗俗,每每見她吃,都得說她。
田嫂子忙說:“有,怎麽沒有,自從老夫人知道姑娘喜歡吃,有您在的飯桌上,必定有這道菜的,就是不上桌,也必定在廚下給您預備著。”
元鍾靈就笑,賞她一個荷包:“嫂子拿著,給壯壯玩吧。”
壯壯是田嫂子的兒子,大名叫田有福,為了好養活,小名就叫壯壯,是個虎頭虎腦很皮實的小孩子,前些日子帶了府裏頭玩的時候,元鍾靈才見著了。
荷包入手,田嫂子忙道謝的時候,下意識暗暗捏了捏,硬硬的一小粒,這世家賞人的規矩,這樣的形狀也大小,必定是個金裸子。知道這賞賜不輕,她心裏又是感歎,又是感激,難為表姑娘是這樣通透伶俐的一個人,才能應付的了姑奶奶那樣的性子。
元鍾靈到了錦德堂,與劉家姐妹彼此相認過,便一起陪著老夫人用飯。
前世元鍾靈便與劉家姐妹接觸過,劉湘雲婚後的日子過的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不盡人意,劉湘綺看似天真爛漫,內裏卻是既有城府的,她前世靠著劉氏借著平西侯府舊情,將她嫁給了被老侯爺資助了十多年的老友之遺腹子,這人十六歲就考中了秀才,也十分通人情世故,場麵來往,後來官至五品,她因此在最後做了官太太。
劉湘雲後來也是靠她,才在夫家勉強撐住地位和顏麵。
她們陪著老夫人用了飯沒多久,劉淑晴便由著劉氏身邊的餘媽媽帶著,來給老夫人請安,再領了兩個侄女兒回家。
劉氏不能來,是因為她稱了病,劉淑晴沒來陪著老夫人,名義就是去給姐姐劉氏探病去了,兩姐妹私底下說悄悄話,到底劉氏病沒病,老夫人其實,早就不在意了。
劉淑晴來探病,機會難得,她每每都在老夫人麵前表現的很不錯,她相貌明豔,喜笑嫣然,看著就叫人心裏舒服,還能說會道:“老夫人瞧著可比我上次見到那回年輕多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來您家請的這位神醫,果真是醫術了得。”
傅昔年神醫的名頭,在沒治好老侯爺病之前,都在被許多有心人暗地裏盯著的,也隻有劉家的人敢感同身受的說傅昔年是個神醫,絲毫不怕萬一是騙子,這會兒說神醫,到時候就丟人了。
隻因兩家是兒女親家,都是想彼此安好,尤其是劉家,才能更多的借平西侯府的力,生意才能做的更大。
老夫人也聽著喜歡:“我覺得很不錯,老侯爺這段時日能睡到一個整覺了,你家老太太如何,這陣子身子骨可怎麽樣?”
老夫人從善如流的寒暄著。
劉淑晴抿嘴一笑:“多謝老夫人惦記,我們老太太身子骨還不錯,我們兒女也孝順,家中和和美美,繁兒讀書用功,雲兒和綺兒兩個也懂事體貼,我娘是再舒心不過的了。”
老夫人聽著,就覺得十分羨慕,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
自家看著是公府侯門,如何富貴,日子卻過的不如尋常人家的平平安安。
“那很好,等過了這個年,我瞧上一個好日子,請了洪福班的戲班子到家裏唱兩天,親家母可一定要賞光。”洪福班是京城裏頭有名的四大戲班子之一,等閑富貴的人家都請不到的,何況是劉家這樣僅僅隻是有錢的皇商,洪福班光權勢勳貴家的戲單,都接到手軟。
劉淑晴忙自椅子上起身,羞紅了臉道謝:“不敢,不敢,到時候我母親一定來。”
老夫人看著劉淑晴溫婉聰慧,心裏暗暗歎氣,這姑娘瞧著也不錯,怎麽婚事就這樣艱難,趕明兒,她也注意著,看有沒有什麽好人家。
劉淑晴帶了兩個侄女兒回去,元鍾靈和鍾靜姝又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這才回自己房裏了。
過年呢,兩個人也有奇思妙想,想要開開心心的過一個好年。
東府大房今日喜事多,遇到了神醫,眼看東府主仆上下人等的笑臉都多了不多,西府二房和三房,臨過年,這事情也多,隨著這些年,二老太爺和三老太爺官做的好,生意做的厲害,兩房家資也富裕了很多。
也同大房一樣,十多個莊頭上來交租,各個鋪子的掌櫃前來對賬等等,都十分忙碌。
這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瞅著,就到了臘月二十八,年節時候需要的東西都已經備齊了,在這有些歡喜的氣氛裏,在三房服侍的下人,卻都比平時更小心膽怯了許多,隻因越到該團圓的時候,二太太梁氏見著少了那麽一個人,心裏就覺得不好受,越發不能看到誰敢在她麵前笑。
卻說著梁氏,白日忙忙碌碌,除了在太夫人麵前湊趣,回來還要在自己的婆婆麵前奉承,夜了,才敢在自己房裏與丈夫鍾振興傷心垂淚。
“怡兒在田莊上都住了兩個多月了,我前幾日叫了盧媽媽悄悄去看了看,看那孩子在田莊的日子過的怎麽樣,真是,沒見著的時候,我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還願意往好的地方想,她是府裏頭去的小姐,不管如何,那裏都是咱們府上的佃戶,誰還敢欺負她不成?不過就是吃食用度上粗劣了些,可是。”
她抽噎一聲,眼圈依然哭的紅紅。
鍾振興正在丫頭的伺候下洗腳,夜深了,預備睡了,見她這樣,不禁皺了眉頭:“可是她能怎麽樣?你也想的不錯,她在府裏頭,沒她充大的份兒,在田莊上她可以猴子稱大王了,誰還能管得了她了?”
言下之意,鍾靜怡好似還在那裏享福似的。
梁氏氣結,不由說道:“真要有你說的這樣就好了,可是,可是你不知道那裏有多苦,最好的屋子竟然都沒有地龍,梁媽媽說怡兒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凍醒好幾次,吃食也都是粗茶淡飯,好容易躲過莊頭婆子的眼睛,叫人偷偷燉個雞吃,她說腥的能叫人吐出來。我可憐的孩子,自她出生以來,何曾受過這種苦。我可憐的孩子,這都怪爹娘沒用……”
她隨即又哭訴起來,喋喋不休,不是鍾靜怡在莊子上如何如何受苦,就是如何如何被人刻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