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告他們去
周嫂子哭相粗俗,言語卻句句紮心。
老夫人皺了眉,何曾有人敢在她麵前這樣哭哭鬧鬧:“行了,你這還沒聽我把話說完呢,就開始亂嚷嚷。”
鍾瑜冷嗖嗖地看了周嫂子一眼,元鍾靈的一雙眼睛,與母親鍾瑜是如出一轍的,鍾瑜冷冷瞪她,她便想起剛才的元鍾靈,周嫂子急忙低了頭,手掌撐地,踉踉蹌蹌地起來,對老夫人幹笑:“老夫人恕罪,我,我這不是著急嗎?”
老夫人這才說:“我們家在西郊外有一處莊子,那裏沒有閑雜人等,十分清靜,你家小姑子就在那裏住著吧,等生了孩子,咱們再說以後的事。”
周嫂子愣了,一時沒緩過神來,這是什麽意思。
劉氏也眨眨眼,鍾瑜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引得老夫人責怪的看她一眼,才收了聲,對周嫂子說:“這已經是對你小姑子最妥當的安排了。”
周嫂子明白了,徹底傻眼了。
人家沒說不要孩子,也沒說不要自家的小姑子,隻是,這平西侯府的大門小姑子是怎麽都進不去的,那平西侯府的富貴又與他們什麽相幹?
“這,這。”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來之前可怎麽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答複。。
老夫人歎了口氣,他們這等人家,窮困慣了,一有飛黃騰達的機會,當然是想要狠狠的抓住了,可是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這樣不清不白的女孩子,哪會隨隨便便的叫她進來,豈不是真的抬進來一個災星?
當時下聘的時候,她也隻想著把人先安撫住了再說。
“這,這,我,我得跟家裏男人說說去……”周嫂子魂不守舍地回去了。
鍾瑜笑著吹捧老夫人:“娘,你的點子可真多。”
劉氏心裏也極感激老夫人,以為是替她出頭呢:“是啊老夫人,還是您足智多謀。”
老夫人瞅瞅鍾瑜,又轉頭看看劉氏,這一對姑嫂,也沒一個叫她省心的,她歎口氣,擺擺手:“走走走,都出去吧,留著鬧心。”
鍾瑜起身就走了,劉氏有些尷尬,這還是她第一次說好話奉承婆婆。
老夫人等她們都走了,想起了什麽,招手叫來錢嬤嬤:“你果真的,見過尤家的人跟周家的人接觸過?”
如果不是今兒一大早,錢嬤嬤說有人跟她說,有人見著周家的人和尤家的那位最喜歡喝花酒的少爺湊在酒樓的一角說悄悄話,她是怎麽都想不到周家這樣的平頭百姓能跟她家的什麽人牽扯到。
錢嬤嬤忙說:“真真兒的,老夫人您叫老奴回家多休養幾天,老奴身子骨還行,歇了兩日就緩過勁兒來了,想著早起買的排骨新鮮,想給小孫子熬個蓮藕排骨湯,便去集市上買肉,就聽到隔壁有人議論,什麽周家的人巴結上了那位有外甥女在宮裏當娘娘的尤家老爺,這日子才過的好了,剛才買了足有一斤二兩的肉。老奴就留了意,您也知道,這京城姓尤的,家裏沾親帶故有娘娘的,便是咱們西府二房的那位姓尤的老姨奶奶。”
錢嬤嬤說的仔細:“我就留了神,問是哪一個周家。那人也爽利,告訴我是,就是柳樹巷那邊家裏頭做木匠活的周家。老夫人,您想想,這說的可不就是剛才那個周嫂子的周家嗎?”
老夫人凝眉不語,陰著臉。
西府出了鍾燕那麽一位燕妃娘娘,就都雞犬升天了,連尤姨娘的娘家,也跟著抖起來。
說起來,這尤姨娘也是人物,尤姨娘的父親是個老秀才,娶得妻子也隻是小家碧玉,卻生出尤姨娘這樣一個引人憐香惜玉的美人,當年西府老二為了納尤姨娘進門,還給太夫人跪下過。
尤姨娘進了門,就被老二寵愛到了骨子裏,尤姨娘也精明,趁機借著平西侯府的名義給自家的兄弟鋪路,也是她有這樣的運道,她弟弟考上了秀才,繼而中了舉,上頭有了老師幫扶他,就在外頭和老二論起郎舅來了。
弟媳江氏氣得要死,可鬧出去,丟臉的也是她,就在家裏磋磨尤姨娘,可尤姨娘是老二的心頭肉,老二這人心太狠,有的是法,變相折磨江氏去,最後,江氏隻能偃旗息鼓,守著自己一對兒女過日子,對老二灰了心。
看看,妾室踩著正房夫人與老爺過起正頭夫妻生活了,可誰能說她什麽了?
她命好,隻生的一個庶女鍾燕,在她因落胎修養的一年裏,就被三皇子被幸了,抬進了三皇子府上做侍妾,繼而,成為了如今的燕妃娘娘。
尤姨娘得勢,不隻是女兒,她娘家兄弟也有本事,見著在讀書科舉上已到了頭,就行商去了,京城井福街一排五間大門臉的綢緞莊子,就是尤家的產業。
老夫人想著西府這亂糟糟盤根錯節的關係,就覺得頭痛,還是她家老侯爺知道心疼人,與她相伴一生,連個通房都不曾有過。
“真是沒想到,這裏會有尤家的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她們大房可與尤家素無來往。
錢嬤嬤忙說:“會不會是那邊兒,的意思?”
她指了指西府的方向,老夫人不由冷下臉來:“要果真如此,這次我一定要狠狠刮他們三層皮,才叫他們知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錢嬤嬤看著發狠了的老夫人,在心裏歎氣,老夫人是多和善的一個人,這些年顧忌著這一大家子的家事,還要日夜操心老侯爺的身體,心力憔悴,很多方麵都顧及不到,這西府就鑽了空子。
老夫人這邊就叫錢嬤嬤找人把周家的人給盯住了。
這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元鍾靈的人,就同時在盯著老夫人的人,和周家的人。
周大材聽著老婆回來說的話,頓時傻眼了,連周秀清也急了:“這,這能行嗎?她們會不會,會不會想把我弄到莊子上,然後害死我?”
周大材急的在屋裏來回轉,那人說了,逼不得已,才能用那個辦法。
“不行。”他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周嫂子:“反正早晚都是想叫我們死,不如,我們魚死網破。”
周嫂子聽的心驚膽戰:“當家的,你要做什麽?”
周大材轉身就出去:“我這就到街頭情人寫個狀紙,咱們要告平西侯府大房的鍾家三老爺強逼民女,還想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