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無能為力
旺年媳婦站在劉氏的麵前，臉上神色依然不好看：“夫人，說句奴才不該說的話，也不知道是這今日的好日子與周家衝著了，還是周家姑娘本身沒福分，咱們東西收置的好好的，我與田嫂子兩個坐了車，帶著人往周家去，這才出了門，拉車的馬就不肯走了，車把式怎麽吆喝，馬也不動。”
劉氏聽了，奇了，這可是從未聽說過的：“這是為何？”
旺年媳婦低著頭：“奴婢也不知，因怕耽誤了三爺的好事，就叫換了個馬車，奴婢幾個大冷天的在咱家大門口等著，好容易帶著東西，又上了一輛馬車沒走多遠，就突然從路邊衝過來一個乞丐，嘴裏不幹不淨地說。”
“說什麽？”劉氏還沒說話，秋月心眼活泛，對這種事更感興趣，她兩眼圓睜，急忙忙興奮地問。
旺年媳婦淡淡瞧她一眼，聽說過秋月在夫人屋裏沒規矩，沒想到真是這樣，都敢搶話了。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劉氏，劉氏卻絲毫不覺得秋月不妥，也問：“說啊，那乞丐說了什麽？”
旺年媳婦才說：“那乞丐是一個老叫花子，蓬頭垢麵瘸著腿，嘴裏不幹不淨地說，災星要來了，災星要來了，把門關好啊，把門關好啊。”
“災星？”劉氏大吃一驚，連著秋月都吸了一口冷氣，這事聽著怎麽這樣陰森。
旺年媳婦也渾身不自在：“夫人，您是不知道當時的場麵有多奇怪，我們一路過去，就隻有我們一輛馬車，路上連個來往路過的人都沒有，天氣又不好，下著雪，心裏本就不踏實，這突然冒出來衝著我們喊的老乞丐，差點我奴婢我的魂兒都給嚇沒了。要奴才說，今日可真不是什麽好日子，還有，那老乞丐口口聲聲的災星來了，把門關好。咱家卻是去周家下聘禮呢，這不就是。”
話說道這裏，她嘴巴動了動，不吭聲了，有些話，不是她做奴才能說的，主子們聽明白了就是。
劉氏聽著，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可真是邪門。”
秋月也忙說：“就是啊，奴婢本來沒覺得什麽，可聽嫂子這麽一說，這周家姑娘好像命格不大好吧。”
劉氏心裏不踏實，立刻就起了身：“走，我們找老夫人去。”
她一麵覺得害怕，這事邪乎，一麵又心裏開心高興，有這麽怪的事，就別怪她把這樣邪性的事情往她頭上套了，周家的女人進不了他們平西侯府的門了。
劉氏急匆匆的去了，老夫人的錦德堂裏，那位老大夫已經被下頭婆子領了進來。
劉氏進門，還沒說話，就看到同樣麵色不太對勁的田嫂子站在一邊候著。
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正半眯著眼睛給女兒鍾靜姝診脈，老夫人很緊張地看著老大夫。
劉氏也不敢插話，悄悄地坐到一邊去。
元鍾靈心裏藏著事，見著劉氏進來的時候，立刻就注意到了她，因此暗暗地偷眼去看劉氏的臉色，眼見著她臉上神色有些躁動，眼底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隻是見著屋頭有外人，硬生生地在忍著。
元鍾靈明白了，事兒成了。
平西侯府給周家的聘禮，不能下，否則，就算到時候把周家陷害平西侯府的事情說出來，別人也會笑話平西侯府的人被周家的人被愚弄了。
很快，老大夫挪開了診脈的手指，歪著頭，打量著鍾靜姝臉上的疤痕，在眾人緊張的視線裏，老大夫搖了搖頭。
老夫人失望了，鍾靜姝也是默默低下了頭。
“時間太久了，這疤痕要是去了，這麽大的傷口，就會血流不止，生不出新的皮肉，又會劇痛難忍，如蝕骨鑽心一般，這可是要命的事，老夫才疏學淺，罪過，罪過了。”
老大夫歎口氣，年紀大了，口吃不清楚，他盡量說的緩慢，在做的人都聽清楚了。
鍾靜姝暗暗咬著嘴唇，才忍住喉頭湧上來的哽咽。
元鍾靈立刻按住了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鍾靜姝才忍下了，對了，她還有傅先生開的藥沒用。
老夫人也歎了口氣，原本是帶著希望的，聽到不能醫治的時候，因為有了即將請來一位神醫的事在心裏墊了底，她也還能受得住。
“好生送老先生回去，路上要小心，這大雪天的，勞你奔波，紫荊，診金要豐厚些。”
老大夫忙說不敢不敢，才叫人妥善的送走了。
劉氏心裏有事急著跟老夫人說，見著現在人都在操心鍾靜姝臉上疤痕的事，她想了想，說：“老夫人，還是算了吧，她這疤痕都六年了，當年落下疤的時候，我們都找了多少大夫來看了，都沒用，現在怎麽可能有用呢。到處找大夫，那些嘴皮子厲害的人，又該笑話我們姝兒是一個醜八怪了。”
當年的話，她還記得，就有那不懂事的嬌小姐說她女兒，醜人多作怪。
她氣得不輕，已經盡量叫她少出門了，非得要想現在繼續鬧，生怕名聲還不夠難聽嗎？
聽著劉氏這話，老夫人沉了臉：“姝兒哪裏醜了，我看她至少比你長得好。”
劉氏被老夫人當著小輩兒的麵刺了一句，臉上頓時就火辣辣了，咬了咬牙，不吭聲了。
鍾靜姝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元鍾靈拉了她的手，對老夫人和劉氏說：“老夫人，舅母，我們兩個到屋裏說話去，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就拉著鍾靜姝進去了。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劉氏一眼，見著她神色不對，明顯心裏有事，讓紫荊把閑雜人等清了出去，問她：“有話說話，你剛才不是挺厲害的。”
劉氏心裏憋屈，她也不敢想剛才說女兒那樣的口氣跟老夫人說話，隻能盡量緩和了聲音：“老夫人，媳婦是真的有要緊事來找您的，就是，周家的那事。”
老夫人有些疑惑，就往旁邊田嫂子那裏看了一眼。
田嫂子忙上前：“老夫人，剛才奴婢就想跟您說了，隻是見那老大夫在給姑娘看病，奴婢不敢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