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兄妹不和
“什麽,竟然是這位神醫。”老夫人震驚了,她想起了女兒鍾瑜才回來的時候,提及過的那位救了她性命的神醫。
她說她當初不知道元昭的狼子野心,對他根本不設防,沒想到這畜生竟然在十年前都給她下了毒。這十年間,她被病痛折磨著,不知道看了多少的大夫,統統都不管用,她終日躺在床上養病,起了床走兩步,都要頭重腳輕,頭痛欲裂,這位大夫去了,不到半個月,就讓她行走如常人一樣,可見,這位神醫,是貨真價實的一位真神醫。
當時她就說了,想請這神醫來給她爹看病,可這位神醫,性情不羈,穿戴都十分富貴,不比這些京城裏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們差,他便得知,這位神醫非錢財所能收買。
她察言觀色,幾次想請托人家,都不敢驚擾了人家,在來時的路上,有一日,她下定決心去說的時候,誰承想,早上還看到傅先生在商隊裏跟孫家的少爺說話,午時在驛站停歇的時候,想去找這位神醫,他竟然早都走了。如今她也後悔,如果早點說了,也不至於現在到處都找不到人家的蹤跡了。
現在,從外孫女兒口中得知,廣濟藥鋪的神醫,就是救了女兒性命的神醫,老夫人怎麽能不激動。
“這可如何是好,管事的怎能勞動他的大駕,不如,我叫你舅舅請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女兒說她病的都要死了,纏綿病榻十多年,他半個月就給治好了,老侯爺這病遇著了這位神醫,說不定真是要起死回生了。
鍾靜姝也跟著忍不住激動,眼睛閃亮亮地看著元鍾靈:“姐姐,傅先生也一定能救得了祖父他老人家的吧?”
元鍾靈笑著點頭:“他是神醫,我覺得他應該可以。”
人總是願意聽到好話的,聞言,老夫人和鍾靜姝祖孫兩個頓時都笑的十分開心。
當下,老夫人就叫錢嬤嬤親自去找鍾振勳去說,叫他去給他父親請這位神醫去。
老夫人和鍾靜姝都是滿心期待,時不時的,就往門口看。
元鍾靈手裏捧著熱茶,看著茶碗裏嫋嫋升起的茶香,站在孝道上,舅舅也肯定會去廣濟藥鋪請傅昔年的。
隻是,廣濟藥鋪不過是傅昔年的幌子,背後的東家是孫子砌,傅昔年閑來無事基本上都在顧家,舅舅這次去,多半會無功而返。
這裏鍾振勳正在書房裏拿著刻刀雕刻手裏木盒的梅花花瓣紋理,聽著丫頭說錢嬤嬤親自來了,還一臉喜色,就叫人請了進來。
錢嬤嬤是親娘的老人了,輕易不會有什麽事來煩惱他。
“嬤嬤是來做什麽?”聽著是有人進了門,鍾振勳頭也不抬,依然是勾著頭刻著梅花的花瓣。
錢嬤嬤進了門,隻見暖烘烘的屋裏頭,擺滿了大件小件的木頭,還都是奇奇怪怪的那種,唯一正常的,也就是自家三爺手裏擺弄的那隻巴掌大小巧的木頭匣子。
錢嬤嬤行了禮,剛想說什麽。
鍾振勳好像想起了什麽:“哦,你是來跟說周家的事的?我沒有任何意見,老夫人她開心就好。”
錢嬤嬤一句話還沒說話,就被噎得慌。
是啊,今日還是給自家三爺納妾送聘禮的日子呢,三爺剛才竟然是忘了,她因為太歡喜,剛才在老太太院兒裏的時候,竟然也忘記了這件事。
她掩飾的幹咳了一下,才說:“三爺,不是您納妾的那事,是有關老太爺和姑娘他們兩個病情的事情,老夫人聽表姑娘說了,京城裏廣濟藥鋪裏,來了一位神醫,是真才實學的那種貨真價實的神醫,叫您親自去廣濟藥鋪裏把這位神醫請到咱們家裏,給老太爺和姑娘治病呢?”
神醫?
鍾振勳盯著刻刀刀尖兒的眼神,也有些酸澀,索性將刻刀放在桌子上,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醫?聽表姑娘說的?”
錢嬤嬤不知三爺是態度是什麽意思,她覺得是三爺不相信這真是個神醫,急忙解釋說:“是真的神醫,姑奶奶當時回到家的時候,就提起過這位神醫,她當年在餘州府病重,都活不成了,是這位神醫救的她,他在廣濟藥鋪的事,是表姑娘聽人說的。老夫人是想著,既然把姑奶奶都救好了,保不定,也能治得了咱家老太爺的病。”
錢嬤嬤話說著,根本不知道屋外頭掃雪的一個婆子,已經站到了屋簷下頭,瞧著是在避雪,耳朵卻是瞅著四下無人,往窗口上貼。
鍾振勳坐著椅子上,手裏擺弄著那隻沒做好的木盒,原本還有點興趣,一聽到是鍾瑜說的,他就冷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向錢嬤嬤:“鍾瑜說的?她說的話,你敢信?”
錢嬤嬤頓時卡了殼,有些無措起來,她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了,這對兄妹之間的關係,沒誰比她更清楚的了。
自小,明明是親兄妹,卻互看不順眼。
三爺從小就穩重好學,他嫌棄妹妹行事不穩重,自私自利,眼瞅見好點兒的東西,就全都得是她的,一言不合,她摔了也不給別人。
書不好好讀,也罷了,這是男人的事,可女子該學的針線女紅,管家理事,她也不學,晚上不睡,白日不起,灶頭睡懶覺的貓都比她勤快,成日咋咋呼呼,一點大家小姐的修養都沒有。
但是姑奶奶也嫌棄三爺,覺得自家大哥不知道心疼妹妹,對她動輒就是說教,對她這個親妹子,還不如對隔房的幾個堂姐妹要好,有次,她拿到的東西,竟然是那邊兒挑剩下的,姑奶奶當時就在老夫人房裏跟三爺吵了起來,還扔到地上去,說狗都不拾的東西,她也不稀罕,誰吃了誰黑心爛肺,把三爺氣的臉色發青,隔日,那二房和三房的幾個姑奶奶,竟然真的把東西都還回來,擺到三爺的桌上了,你看看,這鬧的什麽事。
錢嬤嬤不想則以,一想自己也跟著頭痛了。
“回去吧,鍾瑜的話,我可不信。”
鍾振勳伸手去拿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