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該如何應對
後來,外祖母過世,鍾靜姝自盡,劉氏被劉家接回去,卻是騙光了她的私房以後將她送到廟裏清修去了,沒過一年,就聽說她挑水澆菜的時候,那菜地臨著山崖,她失足摔死了。
元鍾靈思及此,已經麵色煞白,兩眼發直,手指死死地壓在桌麵上。
鍾靜姝正跟元鍾靈說話呢,沒聽到她回答,抬頭就看到元鍾靈這個樣子,她猛的嚇了一跳:“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這怎麽跟魘住了似的,魔怔了?
鍾靜姝嚇得發慌,喊著金雀:“金雀,快,你找老夫人去,表姐病了,快請個大夫來。”
金雀慌得一轉頭就要去,臨出門就被外頭聞聲跑進來查看的白英,一把拉住了手腕:“先別急,叫白蔻先看看再說。”
“誰?白蔻?”金雀吃了一驚。
隻見一個穿著靛藍色比甲襖子的丫頭,急匆匆上前就要給元鍾靈診脈。
元鍾靈回了神,就看到鍾靜姝滿目憂心地看著她:“姐姐,你沒事吧,你剛才怎麽了,好好的突然魔怔了,我都要嚇死了。”說著,就要哭了。
元鍾靈緩下心神,已經覺得好多了,剛才她是想起前世那些事情,一時情緒失控罷了,她知道自己沒病,示意來搭脈搏的白蔻出去,才對鍾靜姝露出蒼白的一個笑:“沒事的,我剛才,我剛才隻是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情忘了交代,今天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就要回去,心裏覺得時間已經很緊急了,她回到京城,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起這件要命的情來。
鍾靜姝不知內情,隻關心元鍾靈:“我送姐姐回去。”
元鍾靈攔住她:“別送了,你身子骨弱,外頭眼見是要下雪了,還是別出去,要不然病了,我和老夫人都該心疼了。”
鍾靜姝心知自己身子骨確實嬌弱,吹不得風,不然又要發熱咳嗽了,隻能用著擔心的眼神,依依不舍地看著元鍾靈離開。
這邊,元鍾靈才出了明芳園,就對身側白英低聲說道:“城西有一個柳樹巷,巷子裏有一戶姓周的人家,家裏老爺子以前是做木匠的,你叫人盯著他們家的人,可有跟什麽可疑的人私底下在悄悄聯絡。”
白英聽了,點頭低聲應“是”,便行了禮,出去了。
元鍾靈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歪在了貴妃榻上,閉上眼睛,她在仔細地回想前世的有些事情,謝允之當年是怎麽死的,或者他根本就沒死,而是蟄伏了。她一個被限製在後宅方寸之地的婦人根本不知情,魏東平也沒有跟她說過,她隻能知道大方向,現在的她無能為力,幫不了謝允之,隻能盡可能的保證平西侯府的安全,很多的事,隨著她的改變,都脫離了原來的軌跡。
比如前世,母親是死了的,現在卻活得好好的。
所以,隻要她保住了平西侯府,改變了這些人的人生,因而也會改變其他人的,比如,不能得償所願的燕妃娘娘,她會如何呢?她致命的把柄,如今可就在她的手上。
到底是為什麽呢,雖然平西侯府日薄西山,可也不是周家那樣的平頭百姓膽敢算計的,周家一定背後有人在指使他們。
元鍾靈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白芍進門,給她蓋上厚厚的絨毯,才悄無聲息地以手勢示意錦繡看著,她則去了院裏的小廚房。
平西侯府的規矩,與其他世家大族一樣,除了老夫人的院子,其他的院子是不設小廚房的,但是鍾瑜在閨中的時候就有,是老夫人擔心她在冬天的時候吃不到熱乎飯,專門設的。
現在正巧的,她們母女回來了,又給啟用了。
白芍去廚房燉湯,錦繡守著睡熟的元鍾靈,在一旁給她做針線活。
老夫人給了女兒和外孫女兒的兩個丫頭,都是針線上的好手,是怕從餘州府來的奴婢們夥計不如京裏頭針線房裏的奴婢精細,事實如此,餘州府的丫頭們,在氣候惡劣的餘州府裏,沒有機會見到這麽繁複華麗的刺繡和織錦綢緞各種精美的裁剪和款式,來這裏的時候,還都是大開眼界了。
錦繡手藝好,想著教白芍幾個學的,偏偏她沒興趣,白芨、白英、白蔻三個,也沒興趣,不過錦繡伺候表姑娘時間長了才知道,這個人都是各有所長的。
白芍善廚,白芨算賬是把好手,白英力氣大,白蔻竟然懂醫術,她這個會做針線活的,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了,她反而還要羨慕她們四個。
錦繡轉頭看了看元鍾靈的麵容,在心裏想著,表姑娘如今十五歲了,也不知道將來能找了什麽樣的人家,會不會帶了她當陪嫁丫頭,姑娘家嫁人一定得好好挑個好人家,不然,姑奶奶這樣的,一輩子都回了,還連累了孩子。
錦繡一邊做針線,一邊想著。
不妨,門口有動靜傳了過來。
錦繡怕驚擾了元鍾靈,急忙跑了出去,卻是姑奶奶身邊伺候的秀梅,就笑了:“秀梅姐姐來了。”
秀梅見著是錦繡,就笑:“怎麽屋裏隻有你在,白芍她們呢?”
錦繡忙說:“白芍去給姑娘燉湯去了,白芨她們姑娘有安排,就我得空,守著姑娘呢。”
秀梅點點頭,往屋裏瞧,就見元鍾靈睡著,就小聲地問了:“姑娘現在怎麽樣了,夫人聽到姑娘身上不好,就打發我來問問。”
錦繡忙說:“回來了就睡了,這會子還沒醒,應該是沒事了,屋裏還有白蔻在呢。”
秀梅和白芍等人,都是元鍾靈托福了傅昔年等人找來的心腹,白蔻會醫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就點點頭:“那就好,姑娘醒了,記得叫小丫頭過去說一聲,夫人惦記著呢。”
錦繡忙答應了。
秀梅這才又看了一眼屋裏睡著的元鍾靈,又交代了,預備著茶水,屋裏燒著火龍,幹燥的很,怕姑娘睡醒了喉嚨不舒服。
錦繡又應了,她才放心的去了。
雪說下就下了,飄飄揚揚的稀碎雪花,從灰沉沉的天空裏慢慢悠悠的飄落,緩而密,漸漸就給大地萬物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