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治下無能
老侯爺想了想，卻是問起另外一件事：“你說那周氏，懷孕幾個月了？”
這是說哪個木工師傅家的小女兒周秀清，老夫人說：“三個多月了，過了這兩日，我叫人去她家說媒去，算了好日子，就把人抬進來。”
大房的子嗣太單薄，不管男女，就算是庶出，教養的好了，將來也是孫子和孫女兩人能夠守望相助的兄弟姐妹們。
老侯爺愧疚地看著老夫人：“珍娘，都是我糊塗，害了你們娘三個。”
要不是女兒鍾瑜回來，把當年被算計的事情說出來，他還真覺得繼母是一位慈母，兩個兄弟是自己幫扶起來的，他們如今出息了他也覺得臉上有光，結果，發現繼母早就居心不良，兩個兄弟是被他幫扶起來了，卻是絲毫沒想過回報他當年的恩情，而是像踩著他的血肉徹底把他踢開，霸占他賣命得來的一切。
“你現在醒悟了，也不晚。”老夫人沒有那麽大度，說什麽不怪你的話，她替老侯爺掖好被角：“你現在病還沒好，什麽事都先不用管，不用你操心，如今瑜兒不是從前那個傻孩子了，外孫女兒靈兒也聰慧機敏，足以當我的幫手，你放心吧，真有我們娘們料理不好的事，我就抬了你，求到皇上麵前去。”
老侯爺放了心，老妻是個心裏有數的人。
三房做出了態度，隨著鍾靜怡次日被送走以後，三萬兩銀票也送到了老夫人的手裏。
“這些我先替你保管著，你兩千兩銀子，你拿著先自己用。”老夫人讓錢嬤嬤數了兩千兩出來。
鍾靜姝手裏從來沒有這麽多錢過，一時手都不敢伸了。
元鍾靈抿著嘴笑，眼神似是不經意地往劉氏那邊掃了一眼，果然看到劉氏盯著那裝銀票的匣子，多看了幾眼，再看到送到鍾靜姝麵前幾張薄薄的銀票，劉氏臉上表情，果然是不太好看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用錢的地方不多，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就來找我。”老夫人看也沒看劉氏一眼，帶著祖母戒指的手輕輕拍了拍膝蓋上的這個紅漆木繪著喜鵲登枝的匣子：“給你治傷的銀子，咱家也有的是，用不著使喚你的這些私房錢，等將來嫁人的時候，給你壓箱底用。”
鍾靜姝心裏又感動，提及自己的婚事，又覺得有些害臊，紅了臉，點了點頭。
金雀上前接了銀票，小心地收好，才退下了。
祖孫又說了幾句話，老夫人才叫兩個孫輩兒女孩出去了，留著劉氏說話。
凜冬到來，外頭的花草樹木盡數已經枯黃，除了石板路上清掃了幹淨，花圃裏鋪滿了落葉，深秋的寒風，卷著樹葉吹倒半空裏，呼吸間都是清冷的氣息。
鍾靜姝看著冬日的季節，灰蒙蒙的天色，心裏卻覺得暖洋洋的。
她上前拉住元鍾靈的手，無比感激：“姐姐，事情能夠這樣順利的解決，都是你的功勞，妹妹我感激不盡，實在不知道是怎麽回報你了，我隻一句話，今後姐姐若有能用得著妹妹的地方，我萬死不辭。”
元鍾靈卻是搖搖頭，說道：“我幫你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啊。”
妹妹？
鍾靜姝聽著，眼圈就紅了，忍不住地想流眼淚，她左右看看，見著這邊無人看見，一邊跟著元鍾靈往回自己，一邊說：“我有堂姐，有表姐，都叫我妹妹，這妹妹、妹妹的，叫的親熱，可到底都沒有誰設身處地都為我著想過，我自己是沒有嫡親的姐姐的，你就是我的親姐姐，姐姐，你也要當我是嫡親的妹妹，不要嫌棄我醜，不要嫌棄我笨。”
元鍾靈拉著她冰涼的小手，忍不住在心裏歎氣：“別哭了，我們先回去，這冷風吹著，別凍壞了。”
鍾靜姝才點了頭，低頭抹了淚。
元鍾靈不放心她，且發生了這麽多事，她還有話要叮囑她。
明芳園，一年四季都有開花的花木，此刻初冬季節，不遠處牆角一樹合抱粗的臘梅，枝頭開滿了黃色的花朵，隨著冷風送來一陣陣的馨香。
自元鍾靈帶著鍾靜姝在明芳園裏抓了內賊秋雨以後，這院裏服侍的下人，明顯比從前盡心了許多。
才進了院門，就有金桂帶著金蘋還有兩個老媽媽迎了上來，笑著：“姑娘們回來了，屋裏頭早備好了熱茶。”
鍾靜姝笑著：“金桂可是越來越體貼了。”
金桂不由紅了臉：“姑娘別笑我了。”她下意識往元鍾靈那看了一眼，她從前也是懈怠了，她是大丫頭，有的時候想不到，也沒有人提點她，後來見了服侍表姑娘的白芍，白英等，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麽不足。
元鍾靈也笑笑：“你們姑娘本身就是個小富婆，做的好了，自然有賞。”
表姐這樣說了，鍾靜姝自然得有所表示：“昨日老夫人那邊不是給我送來一簍蘋果，一簍香梨，給我留一些，餘下的你們都分一分。”
金桂忙要道謝，又停頓了一下，麵色有些為難。
“怎麽了？”鍾靜姝有些奇怪。
金桂囁嚅著不好說話，金蘋瞅了瞅元鍾靈的臉色，見她表情沒什麽特別的表示，就上前小聲說道：“姑娘，夫人說了，深秋的水果涼性大，怕你吃多了鬧肚子，給您各留了一盤，餘下都叫人搬走了。”
鍾靜姝聽了，哦了一聲，也是習慣了，不以為意，卻是笑笑：“那蘋果和香梨你們是吃不著了，改日再有了，再賞你們。”
聽著有賞賜，轉個圈卻又沒有了，身邊服侍的丫頭們眼見有人臉上顯露出失望來。
這世家名門的規矩十分嚴謹，主子還好說，想吃什麽，拿了錢叫得力的奴才出去買去，如金雀金桂這樣的大丫頭，想吃什麽了，自然也有主子吃不了賞的，其餘的二等丫頭，三等丫頭，各處的婆子們，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她們每日除了一日三餐的份例，就隻有老夫人心善，隔五天叫管事們給下人另外準備點心，也不過每人分到一兩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