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呈堂供詞
元鍾靈驚呆了,這位公主是個大力士?說不定武力高強。
她忽而會想到,啊對了,拉雅公主是達旯國的公主。遊牧民族長大的孩子,會走路就會騎馬,大一點就要學著騎馬射箭,女人們也都學了一身保命的功夫,拉雅公主應該也是騎馬射箭的個中好手。
“說完了嗎?”拉雅公主沉著臉,覺得心煩:“你們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所以才敢在我麵前大呼小叫,本公主問你們,要是皇長姐在這裏,你們敢咋咋呼呼的嗎?或者是謝瑤在這裏,眼睛一瞪,就是扇嘴巴子,你們也敢嗎?”
眾女聽的拉雅公主說到這兩位,頓時噤若寒蟬。
元鍾靈想了想,也抿著嘴,沒有說話。
拉雅公主口中的皇長姐,是當朝王皇後的長女——謝琀,今年二十二歲了,是已故威武侯神武大將軍衛東青的遺孀,育有一子,年方五歲。自神武將軍陣亡以後,大公主就帶著孩子住在宮裏頭,終日陪同皇後娘娘,不常出宮。
這位公主,幼時玉雪聰明,善解人意,深得太後娘娘和皇上的喜愛,也是皇後娘娘疼愛的第一個孩子,公主容貌清麗絕倫,性情溫婉柔和,是京城眾多大家閨秀仰望的楷模。
她一般不生氣,還很寬宏大量,臉上時時都帶著微笑,但是就是有種叫眾女畏懼的心理,誰敢對她放肆呢?
再就是燕妃娘娘的女兒,六公主謝瑤,這位可是刁鑽野蠻的代名詞,別的女孩兒隻會動嘴,她不跟你動嘴,她生氣了就是動手,身邊的宮女手勁兒大的很,一巴掌下來,就腫了半張臉,一個月都不敢出門。
誰敢得罪她?前年那誰得罪她,她伸手就推到池塘裏,還不準人去救,等著人沉底兒了還在哈哈大笑,是一旁宮女怕人真個人給死了,才求著把人撈了起來,不等醒來,那家裏就急忙把女兒送到外地去了,聽說死在了半路上。說是車馬摔下了山坡,可事實上,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死在池塘裏,怕影響了這位公主的名聲,才拉個屍首出城,最後卻說是摔死?
眾女不吭聲了,拉雅公主才冷笑道:“你們放心,今日我們審理過後,你們要是不服氣,我們還會將相關的審理證據轉交給京兆府尹,由京兆府尹再次審理查問,保管不冤枉你們任何一個好人,可好?”
眾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紛紛說:“任由公主處置。”
鍾靜怡眼前一黑,要不是有鍾靜如拉著她的手,狠狠掐了一下使她清醒,她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京兆府尹?想想自己堂堂侯府的千金小姐,要到大堂上被人問案,判刑,還可能被關到大牢裏,像一個乞丐,她就要瘋了,不如去死。
“元姑娘,你繼續。”拉雅公主讚許地微笑著,對元鍾靈點點頭。
元鍾靈這才麵向特意坐到最前排接受問案的七個在場人士:“現在,我需要你們分開坐,把你們當初在哪個位置,看到的別人都在哪個位置,全都在紙上寫出來。”
分開坐?
鍾靜嫻和李雪纖相視一眼,再看其他人,就發現已經有丫頭們引領者她們三三兩排對坐,又在每兩人中間站著一個監督的丫頭,才分發給她們筆墨紙硯來。
吳依依為擺脫嫌疑,已經飛快第寫了起來。
她對麵是李雪纖,見吳依依如此,想了想,也提筆開始寫。
鍾靜嫻和魏娉婷也是如此,隻有鍾靜如眼珠子暗暗轉動了一下,想往旁邊鍾靜怡那裏看,卻隻看見丫頭大山一樣的阻礙了她的視線。
鍾靜怡心慌意亂,寫了一次,覺得不對,立刻塗改,又寫了一次。
等所有的人交上了寫好的紙頁,她才急忙交了答卷。
上首,鍾靜姝也寫了她當時在望春亭站得位置,和旁邊左右的人,她寫的很仔細。
很快,七張紙放在拉雅公主的桌前,她看了一遍,眼神就落在鍾靜怡的臉上,鍾靜怡心慌,低著頭,拉雅公主卻沒說什麽。
元鍾靈也看了一遍,問公主府那四個伺候的女人:“你們還記得當時幾位姑娘的站位嗎?一個個過來,不用說話,在圖紙上指出位置就行。”
春意先去,她是公主府的宮人,宮裏出來的人,心細的程度不是一般奴婢可比的,又因當時公主發怒,一遍遍的審問過,擔心她們其中有被買通過,這樣的奴婢是公主府絕不能容忍的背叛者。
她一直都記得很清楚,那都是她一次次在問話的時候說過的。
她一一指出,元鍾靈在旁邊草圖上標注。
第二個春草,接著另外三人。
最終結果,不說元鍾靈,拉雅公主也心中有數了。
元鍾靈這才將圖紙拿出來,開始從鍾靜嫻問:“大姐姐那時候是站在這裏的?左邊是李姑娘,右邊是吳姑娘?”
鍾靜嫻看了看元鍾靈,才點頭:“是。”
元鍾靈又問李雪纖:“你寫的,大姐姐當時站在你的右邊,你的左邊是吳姑娘?”
李雪纖疑惑地看一眼鍾靜嫻,有些困惑難道自己記錯了,但是,她記得就是這樣的:“是。”
鍾靜嫻手指動了動,就想要說什麽。
元鍾靈打斷她未出口的話:“大姐姐別急,等我問過了,自然就知道誰最後的位置到底在哪裏,六年了,許是有些人真的記不清楚,記錯了,是不是?”
鍾靜嫻麵對元鍾靈意味深長的淺笑,隻能抿著嘴唇,低下頭沒有言語。
一個個問完,再結合公主府的四個女人的證詞,元鍾靈得出了最終結果。
她含笑問著鍾靜怡:“看來沒錯呢,三妹妹站著的地方不在姝兒妹妹的左邊,而是在她的背後呢。”
鍾靜姝的背後?
敞廳裏的貴女們紛紛驚訝,眼神都往鍾靜怡看了過去。
鍾靜怡急了:“我,我。”
她剛才僥幸心理,寫的是自己在鍾靜姝的左邊,在她旁邊就不會是她推的了吧,可是,鍾靜姝左邊根本沒有人,可是從魏娉婷和吳依依,鍾靜如等人寫的證詞推論,別人身邊的人都對上號了,且還有好幾個在寫出:其他認在什麽位置的時候,寫出來,她在李雪纖的背後。
李雪纖當時坐在望春亭的石桌前跟鍾靜嫻喝茶吃點心,她站在李雪纖的背後,正巧的鍾靜姝背對著李雪纖在看風景,她就出現背對背的李雪纖和鍾靜姝的這中間。
所有的人都對上了,甚至幫著她找到了她的位置。
元鍾靈看著鍾靜怡:“三妹妹,你要回答,你是不是在這個位置上就行,別的不用多說,是,還是不是?”
鍾靜怡白著臉,眼神往鍾靜如那裏瞥,鍾靜如卻低著頭,沒看見她的眼色,她幹巴巴地開口:“是。”
元鍾靈笑了笑,拋下元鍾靈,看向了皺眉的鍾靜嫻:“大姐姐,那麽,你是正麵對著三妹妹和五妹妹的,她們的一舉一動應該盡在你的眼下,你當時,看到了什麽?”
鍾靜嫻看向鍾靜怡姐妹,兩人立刻都緊張地看著她,她又看向鍾靜姝,鍾靜姝也眼巴巴期盼地看著她。
敞廳裏很安靜,所有人的眼神都看著她,鍾靜嫻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有說話。
元鍾靈語氣淡淡的:“大姐姐,有時候沉默,就代表著默認。”
默認?鍾靜嫻忽地抬頭:“我什麽都沒看見,我又不是時時瞪著眼睛看著正前方的。”
元鍾靈微微一笑,緩緩地,又收了笑容,麵無表情地對說她說道:“我希望大姐姐能對你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否則,你知情不報的話,會被視為故意包庇,京兆府尹判案,也對這樣的人也會量刑審判,一般,大概是三年到五年吧。”
鍾靜嫻嘴唇顫了顫,臉色有些蒼白:“我,我沒有看見。”
元鍾靈一笑:“好的。”又看旁邊在快速寫著證詞的婢女:“可要記清楚,大姑娘呈堂供詞說的是,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