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麵對事情，冥頑不化
元昭看著她不可一世的傲慢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心想，她真是不知死活，昌平公主那樣的驕縱，是因為公主乃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貴不可言。
她如何能比，可恨當初，他接觸不到公主那樣尊貴的人，否則，以他的本事，哪還有張文榮這駙馬爺的事。
想當初知道張文榮的好運氣，元昭就忍不住心裏妒忌，卻擺出一副鄙視的神態來：大男人做女人裙下之臣，真是丟了全天下男人的臉。
元鍾靈回來的時候，發現鍾氏捏著帕子，魂不守舍地坐在臨窗大炕上，她進了門，聽見動靜，也沒往她這看上一眼。
元鍾靈想了想，便在廊下，招了幹活的彩雲來問：“今日是有什麽事煩擾到了太太？”
彩玉低頭回答：“前半天並沒有什麽事，午後睡醒了，太太去園子裏賞花，就遇到了老爺，兩個人就到涼亭裏說話去了。奴婢本身是要留著伺候的，老爺把我打發到一邊去了，離得遠了些，就什麽都沒有聽清楚。姑娘贖罪。”
元鍾靈打量彩雲神色，不似作假，便點了頭：“你有關心太太的這份心，我就很滿意了，何罪之有。”
彩雲臉上頓時浮現出感激來：“奴婢多謝姑娘體恤。”
家裏三個姑娘，她留神觀察，發現還是自家的姑娘最能體諒下人，賞賜也十分爽利。
元鍾靈微微一笑，命她回去伺候著了。
晚間，她招了從一來問，便什麽都清楚了。
她情不自禁地沉下臉來，真是想不到，她母親對元昭的感情這麽深。先前元昭要她拿一萬兩銀子給元耀祖求學，一時銀子不湊手，元昭立馬翻臉無情，讓府裏故意刻薄她們母女沒飯吃。
對身為當家主母的她，這樣的羞辱，母親竟然在看到元昭的一點好臉色之後，就全忘了。
“我母親明日不是約了張夫人，去張記茶樓喝茶嗎。”她冷笑起來：“把人提前安排好。”
她不能再為了母親對元昭的留戀，而延誤去京城的日子。
這裏一切是是非非，都源於元昭對燕妃娘娘的一腔癡情。
以及燕妃娘娘鍾燕背後，平西侯府三房人的身上。
從一立刻遵命行事。
第二日，果然，鍾氏吃了藥沒多久，便叫人備車，出門去了。
鍾氏很少出門，但是張記茶樓的掌櫃，立刻認出了她，恭恭敬敬地請她上了樓。
“去吧。”鍾氏打發走了掌櫃的。
彩雲替鍾氏推開門，鍾氏微微揚起下巴，走進門去。
屋裏頭，沒有鍾氏以為的早就該等候在此的張夫人，而是靠著窗戶，一邊吃點心，一邊賞著街景的元鍾靈。
“你，你怎麽在這裏？”鍾氏驚訝地看著她，她不是應該在家裏嗎。
元鍾靈見著鍾氏進來，這才放下點心，站起身來，行了禮：“娘。”
鍾氏心情有些混亂：“你不在家好好呆著，來這裏做什麽？”
元鍾靈微微一笑，上前扶著鍾氏的胳膊，領她坐下：“娘，我是擔心你，昨晚上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天早上就出了門，我心裏實在不放下，就跟著您出來了。”
說著，示意胭兒帶彩雲出去。
下人一走，元鍾靈便早一旁也坐了下來，“娘，你是有什麽麻煩了嗎？我可以幫娘一起想想辦法、出出主意。”
鍾氏眼裏滿臉不耐煩，說她：“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你回去吧。”
萬一等會張夫人來了，見著她女兒也在這裏，還以為她滿意了張應奎提前帶著女兒，來給未來的婆婆相看呢。
鍾氏心急，元鍾靈卻不慌不忙地提壺給鍾氏倒茶：“娘，你是不是為了張家的事來的，這事，我都知道了。”
鍾氏一愣，忙問：“你怎麽知道的，誰給你說的？彩雲？”
元鍾靈認真地看著她：“娘，元家的許多事情，恐怕，也隻能瞞得住你。”
鍾氏臉色微微泛紅，又有些羞惱：“既然你知道我是為什麽事來的，你覺得你適合留在這裏嗎？還不出去！”
雖然知道早元家，自己這個當家主母沒什麽威信，很多事情都沒人來告訴她，可是沒有威信又怎麽樣？
戚姨娘招人喜歡又怎麽樣？
自己就是元家的正室夫人，戚姨娘她就上一個賤妾！
元鍾靈看著鍾氏倔強的樣子，就想起一個詞來，叫作外強中幹。
表麵上我很厲害，你別惹我，真遇到風浪的時候，便不堪一擊。
“我會離開，隻是，真離開之前我想問問娘？你覺得今天這個事，該是你來的嗎？”
鍾氏皺眉：“我是你娘，我不來，誰來？”
“可是，這件事不是父親招來的禍事嗎？張家的老爺是找他談的，他說他自己沒辦法，作為一家之主，一個男人，他說他沒辦法，他是知府，張家的老爺官階低他一等是個同知，他為什麽就沒有辦法？”元鍾靈絲毫不打算慢慢地讓鍾氏醒悟了。
這段時間，一件件事，都像是在鍾氏心頭劃上一道道的血口子。
隻是，當時她流血了，疼痛了，就憤怒傷心，失望，痛哭，過幾天，元昭和戚姨娘不再作妖的時候，就像傷口就愈合了似的，她一下就又不傷心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記得當初父親元昭在她懷孕的時候，就將戚姨娘安置在府外當外室，後來戚姨娘懷有身孕，要接進門來做妾，徐媽媽說太太嚎啕大哭，悲痛欲絕，整日的哭，水米不進。
一晃，她都已經十五歲了。
中間，戚姨娘生的一雙子女比她大三個月，後來戚姨娘掌家，元昭對她和對平西侯府的抱怨，二人如何甜蜜恩愛刺痛她的心······
這一幢幢，一件件，她的驕傲呢？
哪裏去了？
還是，她的記性就這麽不好，全都忘了？
鍾氏膝蓋上，握著手絹的手，手指顫抖地蜷縮早一起：“夫妻本是一體，你父親他，也張大人一個衙門當差，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不好得罪的，我。”
元鍾靈當機立斷地打斷了她的話：“明明就是他不願意得罪張家，所以，才叫你來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