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除了他，再無一人可以
“沒有。”鳳城主搖頭，道：“整個新城，我兒鳳贏與其母皆未中盅。”
“那一件事發時，末將與娘親外祖父家，幸免於難，直到新城之事過去後才回來的。”鳳贏接過鳳城主的話頭，解釋道。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當年他和娘親在外祖父家裏住那麽長時間是因為這事。
“對，他們娘倆當時去了照城鄉下的娘家，直到事情結束後才回來，所以，懇請公主殿下饒過他們娘倆，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他們都不曾參與。”鳳城主急切道。
“不為其他人求情了？”月如霜挑眉，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這位鳳城主還要為其他人求饒來著。
“如果事情真的如公主殿下所說，整個新城百姓都中了盅，那麽，他們必然會受製於烏國，如此一來，若是真的將他們給放了，那麽，將有可能成為其他人的災難了。”
“現在你想到其他人的災難，那麽，四年前怎麽沒有想到？當年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可有問過新城百姓的意思？你若身中盅的話，便該知道一旦盅毒發作，或者要被逼著做什麽事的時候，有多痛苦，我相信新城之中有些人估計寧願死在四年前那場所謂的瘟疫之中。”
“當時，我身為城守，我看著百姓們置身於痛苦之中，隻想著救他們性命，並未想其他。”
“如果時光倒流，回到那場瘟疫的話，你依舊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吧？你的性格決定了你的選擇。”頓了頓：“你自認為是對他們好，可事實上，你的那個決定害了他們，這麽多年來，我相信沒有多少人是真正快樂的。”
“如果再有一次，我依舊會那樣選擇。”鳳城主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我就是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活著就是好的。卻忘了問問當事人是願意生還是願意死。”
“你應該慶幸，你的妻兒無事。”月如霜道：“本邪醫接下來的話於你而言或許有些殘忍了，但是，本邪醫不得不說，希望你下輩子投胎可以再自私一點，考慮事情也可以再廣泛一點。”
鳳城主和鳳贏齊齊看著月如霜，她繼續道：“四年前，如果這裏真的是一場瘟疫的話，堯皇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可上麵無人知曉，你們在這裏卻生不如死，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中計了，自五年前烏國派人來找你，卻被你拒絕後，他們便開始籌謀，一年時間，正好。”
“沒有哪一國的皇上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民置身於水深火熱，他若置之不理，便是不知。你會派鳳贏去麵聖求援，是烏國那邊的意思吧？他們想要將堯國的將士拆分，一點點地滅掉。”
“你的情況，你怎麽就敢將兒子往燕城支使？就不怕他有去無回？當然，你似乎也隻有讓他去，畢竟，除了他，再無一個人可以。”
“可是，堯皇終究是沒有派人來，我不明白，到底是哪裏露了餡，使得皇上知道了新城之事？”
“皇上並不知道，至少，在本邪醫踏入新城前，他並不知道。”月如霜道：“你既是將死之人，那麽，本邪醫便讓你死個清楚明白吧。”
她將事情始末道了出來，鳳城主隨著她所說的話而不停變幻神色，到最後，已經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聯合起來騙我？”鳳城主看著鳳贏，說不出的傷痛。
他一心護著的兒子，卻在關鍵時候往他身上捅刀，這麽多年了，他第一次嚐到背叛的滋味，可是，細細想來，他又覺得安慰，至少這樣，他的兒子算是保住了吧？
心下的不確定，很自然地問出來了，他看著月如霜，一臉期待。
“這種時候，如果本邪醫告訴你，你兒子我不要了呢？”月如霜似笑非笑地看著鳳城主，道：“來之前，雖然本邪醫也做了一個壞的心理準備，但是，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你可真是出乎本邪醫的預料。原本是想要來解救萬民於水火，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將這萬民給舍棄了。”
“你是邪醫，你不是也會巫蠱之術嗎？你難道就沒有辦法讓這些百姓恢複嗎？”
“盅蟲在他們體內已經寄居了四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難道你認為本邪醫在盅術上麵也是天才嗎？什麽事都能夠辦得到？”
“公主沒有試過，又如何知道辦不到呢？”鳳城主明顯有些不死心。
可是，月如霜卻也沒再給人機會，她說：“你現在難道不該關注一下自己的情況嗎？你現在怕是很難有活著的可能了。”
“如果公主殿下能夠放過贏兒，那麽，便是罪臣以死謝罪也無妨，可若公主殿下不能放過贏兒，那麽，罪臣便是死，也絕對不會讓公主殿下好過。”
“怎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威脅本邪醫？”
“沒有辦法，我鳳家不能無後，最重要的是，贏兒本也沒有過錯，此次會去燕城求援，也是我這個父親騙了他，他不該與我一樣死。”
“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萬一本邪醫留下了鳳贏，他卻恩將仇報，那你來告訴本邪醫，本邪醫到時候要怎麽辦呢？”
“他不會的。”鳳城主果斷道，末了，他又看向鳳贏，道：“贏兒，你快向公主殿下保證，你不會那樣做。”
“父親，這種時候，不管什麽結局都不過公主殿下一句話，兒子就算跪下磕頭，若然公主殿下存了要兒子性命的心，兒子也沒有辦法的。”
“想要本邪醫留下你兒子倒也不是不行。”月如霜適時開口，誘導道：“隻要你告訴本邪醫其他四城乃至後麵那些還未被攻占的城池可有烏國的奸細？告訴本邪醫烏國一共有多少兵馬駐在這四周。”
“如果罪臣告訴公主不知道呢？”
“那麽，新城所有人，包括你的妻兒，無一例外地要因你之過而丟失性命，若然你說了，本邪醫倒也可以隻取你一人性命，留著你妻兒之命，再想辦法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