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不良用心之人
“什麽？”鳳城主臉色頓變，本能地站了起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他又穩了一下，方才壓低聲音問：“這到底怎麽回事？皇上怎麽會知道我新城有不良用心之人？他可曾說過是誰？”
“父親看起來很是緊張？”鳳贏心下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麵上卻是不露聲色。
“皇上都說我新城有不良用心之人了，我又如何不緊張？”鳳城主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出賣了他。
“皇上他說……”
“說是誰？”鳳贏的話未說完，其父便將其打斷，迫不及待地問道。
鳳贏心下越發不是滋味了，但是，他依舊未敢有半點表露，他搖了搖頭，道：“父親認為我一個小小的城守之子，皇上有什麽理由來告訴我城中有問題的人是誰？倒是父親，你身為城守，對所有的下屬應該都有一定的了解，依著父親看，誰像是通敵賣國之人？”
“皇上告訴你新城有通敵賣國之人？”鳳城主的臉色明顯不好看了，眼睛非常不自在地亂瞟著，心下估計在思索後緒了吧？
“皇上隻說了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鳳贏的視線始終不離其父，見其表情隨著自己的話語而變幻，心下更是針紮似的疼。然而，他知道，不能停下。
微頓了一下，他便又繼續道：“我看皇上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我，那眼神，甚是淩厲，就好像要把我給看穿般，很是滲人，我當時心裏就升起一種感覺，皇上好像在懷疑我是那個通敵叛國的人，前去燕城麵聖搬救兵，隻是為了將燕城的將士引到新城來送死。”
話到這裏，鳳城主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握在手中的茶杯更是脫手而落，摔在地上四分眼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音，碎片濺了一地。
“父親，怎麽了？你沒事吧？”鳳贏故作不知，麵目擔憂地問道。
“沒事。”鳳城主搖頭。
但是，怎麽可能沒事呢？
不過須臾片刻，還不待鳳贏再說什麽，鳳城主便忍不住問道：“皇上懷疑你？”
“我看當時的情況是真的，我都在皇上身上感覺到了殺氣，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放我回來了。”鳳贏一臉疑惑地想了想，道。
編故事成這樣，還臉不紅、心不跳，好像真的一樣，連月如霜都免不得佩服。
“皇上既然懷疑你了，還放你回來，他可有說什麽話？”鳳城主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可是，他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
“說了。”鳳贏想了想，道。
“說什麽了？”鳳城主再一次迫不及待，又不乏緊張地問道。
“皇上讓我給父親帶一句話。”
“什麽話？”
“相煎何太急？”
此言一出，鳳城主嚇得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裏止不住喃喃：“他竟真的知道了？他竟是知道了？”
他喃喃著，一會兒笑，一會兒哭，連屁股下麵紮進了瓷器碎片，鮮血血紅了地麵也未曾發現。
鳳城主這反應深深地刺痛了鳳贏，哪怕沒有問得更加清楚，他也可以猜測到，事實真的如月如霜所說的，他的父親通敵叛國，與烏國之人牽扯不清。
一忍再忍，鳳贏終於是忍不住了，在得到月如霜的首肯後，他拉起父親，問：“父親，你是不是那個通敵叛國之人？你為烏國辦事？讓我去搬救兵，真的隻是聽從烏國之意，想要將前來支援的人給密謀殺害？”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不過，鳳城主卻是沒有更多猶豫，抬頭望著鳳贏，承認了：“沒錯，我與烏國私通，想要將引來的援兵給殺了。”
“轟……”鳳贏的腦子一下子就炸了開來，他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是，一直沒有聽到父親承認，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抱有一點幻想，抱有一絲希望的，可現在，他父親一承認，他所有的幻想與希望都破滅了。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麽？你是一城之主，身為堯國人，你難道不該好好地守護堯國的土地嗎？為什麽要當一個叛國賊？”
“若然不投誠，難道你以為新城還能如此安然？而且，榮將軍答應過我，隻要烏國一統天下，那麽，我還是這新城的城主，此次我若開門放他們進來，他們不會動城中百姓分毫。”
“他說不動，你就信了？父親，從何時開始，你竟是如此好騙了？若然烏國之人的話也能相信的話，那麽，他們便不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裏。”
“你懂什麽？榮將軍答應我了，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他帶著人入城來住，卻沒有對百姓們下手，幾城之中，隻有我新城的百姓才能如此安穩。”
“父親，是他告訴你沒有對其他人下手嗎？如果說在城中放盅，使得城中百姓十之八九都中了盅還不算下手的話，那麽，你來告訴我，怎麽樣才算是下手？”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他答應過我不會對百姓下手的。”
“他確實沒有殺了他們，隻不過，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罷了。”
“……”
鳳城主一時間沉默了，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父親，你犯的可是死罪，如果你能懸崖勒馬，將你所有知道的關於烏國的信息都說出來的話，或可將功抵過，即便不能抵過，也能為你減輕罪刑”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倒是你，還是快些離開吧，不要再留下，省得被人誤會，到時候，你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不會離開的，父親，你做出那件事情的時候，可曾為兒子和家人考慮過？堯國律法，通敵叛國者，誅九族，若然沒有皇上赦免，我能去到哪兒呢？”
“既是逃不掉，為堯國賣命是死，那麽，我們便都為烏國做事吧，至少，現在的我們對烏國還有利用價值，烏國還不會對我們怎麽樣，而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件時間來籌謀離開。”